景玉蔫蔫地指了指身后,转身带孟远走进晶亿的大院。
景石和杨丽芸还站在办公室门外,看到景玉领着一个男人进来,两人的目光像饿狼看见猎物似的,死死盯着孟远。
走近景石和杨丽芸,景玉停下脚步,站在三人中间,低着头轻声介绍:“这是我哥和我嫂子,哥,嫂子,这是孟远!”
景石和杨丽芸没有反应,仍旧一脸戒备地打量孟远,孟远轻轻一笑,礼貌地点了点头,泰然自若地接受两人的打量。
景玉则完全没心思注意三人,径自踏上台阶,推开办公室的门。
景建国依旧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看着父亲孤独而落寞的背影,景玉犹豫了几秒,然后豁出去地开口:“爸,我把人给您带来了!”
景建国闻声转身,孟远则是上前一步,礼貌地颔首,微笑道:“叔叔您好,我是孟远!”
景建国看着孟远,目不斜视地对景玉说:“玉玉,你先出去!”
意料之中的事,景玉点头,转身离开。
屋外,景石和杨丽芸看到景玉出来,立刻将人围上。
“景玉,你就是要和他结婚?他多大了,干什么的?”杨丽芸八卦地问。
“去!”景石一把将爱妻扯开,拉着景玉苦口婆心地劝道:“玉玉,听哥的话,这忙咱不帮了,好不好?”
“哎,凭什么不帮啊?帮,景玉,我支持你!”
“你瞎凑什么热闹?”
“是你无理取闹好不好?”
……
杨丽芸认为孟远一表人才,是个谦谦君子正人模样,瞬间倒戈支持景玉。
景石则认为孟远太过一表人才,怀疑孟远是头披着羊皮的饿狼,坚决不允许妹妹羊入狼口。
两人吵得热火朝天,景玉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坐在台阶上发呆,春寒料峭,天还很冷,石砌的台阶更是有种刺骨的寒意,直钻心头,让烦乱躁动的心逐渐平静!
景玉没了时间观念,只觉耳边清静之后,孟远便出来了。
“地上凉,怎么坐在这儿!”孟远第一时间发现景玉坐在台阶上,忙将人拽了起来。
景玉抬头,刚想问孟远谈得怎么样,便看到景建国出来了,话被卡在嘴边咽回肚子里。
景建国看了眼天色,伸手揉了揉景玉的脑袋,然后笑着叮嘱孟远:“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点儿!”
孟远点头,“是,那我和景玉就先走了?”
“去吧!”
景玉呆住,完全不能理解父亲和孟远熟络的交流方式,他们谈了什么,为什么关系好的像……像父子?
稀里糊涂地上了车,车子驶出富田村,景玉才灵魂归位,转过身一脸诧异地盯着孟远,“我爸和你说什么了?”
孟远不言,只是笑,那种让景玉越看越糊涂的笑。
景玉有些急,生气地叫道:“孟远!”
“呵呵!”见景玉面露怒色,孟远心情大好的笑出声。
把车停到路边,孟远扭头看向景玉,唇角有迷人的弧度,“景玉,你在楼顶和我说过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什么话?”景玉皱眉,她今天说的话太多了,怎么可能一一记得?
孟远莞尔,伸手摘下后视镜上的水晶钟挂件,笑着提醒:“你需要,我给得起!”
“然后呢?”景玉挑眉,她的确说过,但那又怎样?
“呵~”孟远摇头,哑然失笑,“景玉,你不觉得在这句话里,咱们俩的角色是可以互换的吗?”
“我妈要求我必须和你结婚,而你又急需把自己嫁出去,既然婚姻对咱俩都没有意义,你不觉得咱俩的结合是最合适的吗?”
“所以,你的目的?”景玉轻笑,带着点点哂笑的意味。
孟远颓败地垂下肩,靠着座椅看向景玉,无奈地叹道:“景玉,为什么和你说话就像对着一台机器呢?”
简单、干脆、明了,丝毫不用拐弯抹角!
以前,他只是单纯地享受这种简单,可是现在,他却突然开始心疼景玉,把生活过得这般明朗只会让心更累!
景玉不以为意,把滑到额前的长发拢到耳后,锲而不舍地继续追问:“你的目的?”
孟远苦笑,坐正身子,郑重其事地看着景玉,“如果我说,结婚以后不离了,你同意吗?”
意料之内的回答,景玉只是轻笑,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的确,如孟远所说,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去市医院的路上她也不止一次的设想过,如果和孟远假戏真做,家人那边一定会全票通过,从此她不用在挣扎在相亲的漩涡中不法自拔,而和孟远在一起,她没有情感上的压力,也不必勉强自己去履行什么夫妻义务,多么完美的一件事,只可惜,她终究没办法接受!
“孟远,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施舍?景玉,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其实,这个提议早在他陪景玉回家的路上就有了,如果注定和关筱郁没有结果,那么,景玉无疑是他最好的选择!
“景玉,这样吧,我们做一个约定,婚姻期间我们试着交往,能接受彼此最好,如果不能接受,我们还做朋友,但一旦有一方想结束这种关系,另一方必须无条件接受,怎么样?”
“我,我……”
景玉心动,孟远给出的约定太诱人,可是,可是……
“你先别急回答,给你看样东西!”见景玉仍是犹豫,孟远把攥在手中的水晶钟挂件放到景玉手里。
景玉不解地看了一眼孟远,然后低头打量手中的挂件,这是一件做工极精致的钟形紫水晶挂件,在水晶钟的外壁,刻着一行小字:“钟情一生,G&M”
G&M,是关筱郁和孟远的意思吗?
就在景玉蹙额猜想时,水晶钟突然被孟远夺了回去,紧接着车窗外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撞击声,景玉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碎成无数小碎片的水晶钟,嘴巴张成O型。
“孟,孟远你……”
“景玉,我知道你在计较什么,你放心,我不是我妈,我分得清你是谁,不会认错!”
霎时,景玉红了眼眶,她该庆幸她面对的是一个心理医生吗,她说不出口的话他都知道!
是的,她可以不要感情,却绝对忍受不了去做别人的替身,在和孟远的几次做戏过程中,她没少感受到孟远无微不至的照顾,明明是被捧在手心里的时光,她却度日如年,因为那些关爱与呵护都不是属于她的,有些东西如果注定不属于她,那么她宁可不要,也不接受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