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大气不敢出,僵在原地眉头紧锁,不住地向任丹丹摇头,眼中满是乞求和恐慌。
倒是即将面临险境的安胥一派自然,神色无异。
任丹丹说完话特意扭过头看了看安胥,可安胥若有似无的笑容没有丝毫破绽,一贯的从容淡定,她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挫败感。
仲老太太不疑有他,笑道:“哦,小胥惹玉儿?他怎么惹了?”
说着,眼睛在安胥和景玉之间扫来扫去,含笑看了几秒,然后坚定地摇头,否决道:“我不信!”
景玉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听了仲老太太的话,更是吓出一身冷汗。
紧张地握住任丹丹的手臂,景玉想要开口为安胥掩饰,可任丹丹却抛给她一个凌厉的眼神,要挟意味明显,弄得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等不到答案,仲老太太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任丹丹咬着红唇,犹疑了片刻,心有不甘地说:“如果不是安胥捣乱,景玉会和我一起来台湾,哪轮得到他!”
她只是想吓吓安胥,并没有想要拆穿,可谁知安胥没吓到,倒把景玉吓个半死!
景玉重重松了口气,抓着任丹丹手臂的手不禁又紧了几分,她在怕什么,该怕的是安胥啊!
扭头看向安胥,景玉有几分气恼,始作俑者一副云淡风轻无所畏惧,她这个受害者紧张什么?
“就因为这个?丹丹,我会以为你在吃醋哦!”仲老太太掩口而笑,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我就是吃醋,景玉是我的!”任丹丹抽出被仲老太太握着的手,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景玉身上。
仲老太太的表情僵了一瞬,余光扫过仲恒和伊尹,勉强一笑,把任丹丹从景玉身上摘下来,语重长言地教导:“丹丹,你们都是女孩!”
“伊伊和仲恒也都是男人,他们行,我们就行!”
任丹丹被安胥的无所谓气得不轻,口不择言地胡说起来,虽然她不反对同性恋,但让她加入其中却是难如登天的。
仲恒和伊尹的关系是藏在仲老太太心底的一根刺,任丹丹的话不仅提醒了这根刺的存在,而且又重新扎上了一根,仲老太太内心的苦涩已经不是失望能形容的了!
景玉了解仲老太太的心事,走到老太太身边,莞尔笑道:“奶奶,你别听丹丹胡说!”
说着,把嘴凑到老太太耳边,用手捂住,小声低语:“她是坐了太长时间的车,心里憋屈,有气没出撒!”
任丹丹蹙着眉,一把拽开景玉,嘴里振振有词地质问:“你说我什么坏话呢?”
“呵呵!”仲老太太心中畅快,霎时眉开眼笑,“好啦,整天闹还闹不够。我可告诉你们俩,仲恒和伊伊是唯一的特例,谁也不许再整幺蛾子,我还指望你们给我生几个曾孙解闷呢!”
任丹丹冷笑几声,叉着腰,手指卷着胸前的几缕卷发,翻着白眼,冷嘲热讽直指安胥:“曾孙啊?奶奶,这不是安胥的责任吗,他苗多田广,家底又强,给您生一个幼稚园都不在话下,干嘛指望我们!”
“任丹丹!”
任丹丹话音未落,仲恒便跨到任丹丹面前,把任丹丹扯到身后,防备地看向安胥。
任丹丹被仲恒突如其来的举动搞糊涂,不安分地动了动,却被仲恒更大的力度按住。
仲恒转过头,皱着眉瞪着眼,一脸担忧地看着任丹丹,嘴一张一合没有发出声音。
但任丹丹却从那唇形中读出仲恒要表达的意思,那赫然是两个字:“闭嘴!”
任丹丹愣住,虽然他们大闹小闹从不间断,却从没见过仲恒这样,那一脸的狰狞明明写着担忧、气愤、无奈和……和害怕?
仲恒在怕什么?
任丹丹躲在仲恒身后,悄悄转过头,又看到仲老太太拧着眉,既心疼又心酸地看着安胥,顿时,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随后,任丹丹转头看向景玉,用眼神询问景玉缘由,可景玉只是摇头,一脸的茫然,同样一无所知!
这时安胥向前走了两步,仲恒见状,立刻护着任丹丹向后退去。
安胥云淡风轻的脸上露出丝丝苦笑,脚步顿了一顿,然后改变方向走到仲老太太身边,波澜不惊地道:“奶奶,卧室在楼上,我陪您去看看合不合心意?”
“好啊!”仲老太太一口应允。
于是,安胥在众人不解和无奈的注视下和仲老太太一起上了楼。
。。。。。。
到了卧室,仲老太太不等安胥关上门就拉着安胥的胳膊,替任丹丹求情:“小胥,丹丹心直口快就这性子,你别和她计较啊!”
安胥反手搀过仲老太太,谦卑地说:“奶奶,您说什么呢,放心吧,我不会计较的!”
安胥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其实是一颗定心丸,听到安胥的承诺,仲老太太本该高兴,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安胥见仲老太太依旧眉头紧锁,不禁面露忧色,低身问道:“怎么了奶奶,不舒服吗?”
仲老太太叹气,抬头看了看安胥,拂掉安胥的手,转身走至窗前,又叹了口气,才幽幽说道:“小胥,奶奶是心疼你!”
安胥会心一笑,也就是在仲老太太面前,他的安胥做的才不孤单。
“奶奶,本来我就和孩子无缘,其实现在也挺好,不用我去费心,反倒轻松!”
“你,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止是这个!”仲老太太气结,转身看着安胥,苦口婆心地劝道:“小胥,能不能有孩子你自己不能决定,但找个体己人的权利你还有吧,非要这么孤孤单单苦着自己吗?”
安胥抿唇不语,看向一边,这副模样落在仲老太太眼中,活脱脱一头倔驴,无法,老太太只能松口:“那个妮娜,你要是真喜欢就带在身边,我不会再反对了!”
“妮娜现在只是陆氏的一名普通员工,我们没有关系了!”安胥撇清关系,笑着走到窗前,诚恳地道:“奶奶,您是过来人,有些人可遇而不可求,您又何苦来勉强我?”
仲老太太摇头苦笑,无话可驳,“奶奶只是希望,你身边能有个体己的人照顾你!”
安胥微笑着把仲老太太扶到窗前的摇椅上坐下,蹲下身,笑着安慰:“我身边有罗雨,您不用担心!”
“罗雨,对呀,还有罗雨,罗雨是个好姑娘!”仲老太太喃喃自语,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安胥握上仲老太太的手,轻轻理顺老人额头上有些凌乱的银发,心疼地劝慰:“奶奶,您辛苦了一辈子,该享享清福了,我和阿恒已经不是小孩,您就别为我们操心了!”
仲老太太莞尔,眯着眼,边笑边点头,“好,不操心,享清福!对了,这房子是?”
安胥环视四周,解释说:“这房子是我当年来台湾写生住的地方,空了二十多年,还是老样子!”
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没有变化,好像过去的二十多年不存在一样,他仍是那个无忧无虑,写字画画的小小贵公子!
“哦!”再次打量房间,仲老太太的目光多了一抹柔和。
“奶奶,您先休息一下,然后洗个澡,晚上还有一场大战,您可得保存体力!”
“丹丹这张嘴呀!”想到晚上任丹丹要去扫荡六合夜市,仲老太太就笑得合不拢嘴,“你也去准备准备,好了叫我!”
“好,那我先过去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