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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杀生炼体

第六章

杀生炼体

战破天说完便蹲在地上,双臂用力去拔那根铁棒。直累得他筋疲力尽才将那铁棒拔动寸许。一屁股坐在地上,战破天气喘吁吁道:“九……九爷爷,太……太沉了,我拔不动。”凌九霄见得如此,袍袖轻轻一挥,哪知那一截铁棒仅是跳动了一下,他不禁动容道:“咦?难怪被上古大能以大法力禁锢万古,果然有些门道。”旋即施展出圣者神通,袍袖暴涨,倏地卷住那截棒头,凭空往回一带。

“呛”地一声明响,那根铁棒飞出,但见金光耀眼,落在凌九霄手中。凌九霄尽管有所准备,却还是身形一震,手臂一沉,施展法力才将那根铁棒擎住。“好家伙!这般沉重谁还能舞得起来。”凌九霄吃惊道。那铁棒直到此时,金光才徐徐内敛,在场的生灵也才看清它真正面目。乃是一根八九尺长,中间银亮,两头金色的铁棒,好似戴着两道金箍一般。这定然是一件上古神兵,可是任凌九霄与金狮王想破脑袋,也未想到上古有哪位大能使过这般兵器。“这倒是一件磨砺肉身的好宝贝。”凌九霄颇为满意道,旋即不容置疑看着战破天道:“天儿,往后你便扛着它修行。”战破天闻言神色一苦,可怜兮兮道:“这般沉,九爷爷,你不怕压死天儿呀。”金狮王适时道:“若是天生神力者,或肉身极度强横者,持有这件神兵不啻如虎添翼。以绝顶神力自可破天下万法。”凌九霄微笑点头,随后道:“多有讨扰,老朽这便告辞了,金狮王保重。”说着大袖一卷将战破天裹住,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天空中只剩下一个小女孩还未散尽的稚嫩声音“小哥哥你还会来么……”

乌飞兔走,星移斗转,花开花落,秋去春来。

时光飞逝,转瞬又过去十年,战破天已然十八岁了。

自从得到那根金色铁棒以后,凌九霄便带战破天远走土洲。其后又依次带他去往水洲、火洲,以及木洲。战破天心里挂念九难,曾经不止一次询问央求凌九霄,想回去看看。凌九霄对九难体质忌讳颇深,不愿战破天与她有丝毫牵扯,于是诸般敷衍哄骗,或告诉他相距不远,只须努力修行,自能轻易见到;或告诉相距数以亿万里,已然回不去了。总之,是要他以修行为根本。战破天哪里能够猜测到一位圣者的手段,心里当真以为相距不远,自行偷跑出去寻找过不止一次,却每次不是迷路,便是不知所往。甚至好几次被一些强大蛮兽妖物截住,险些丢掉性命。至此他才安分下来,每日拼命修行。

凌九霄闲暇之时给他讲解修行诸般巨细,要他牢记每一个境界特征变化,却并不给他经文。战破天听了多次,已然耳熟能详。近古修行之路分作九境,每一境又分作九重。这九境分别是培元境、聚真境、凝神境,这三境也称作下三境,乃是修行者感应并接引天地元气,在体内压缩凝练,然后形成元神的过程。其后是合劫境、辟海境、化灵境,这三境也称作中三境,与下三境相差甚大,乃是修行者合和经历天道雷劫洗礼考验,在自身体内开辟空间,并且化元为精,识海化作灵台,道法蜕变的开始。最后三境是明光境、三道境、三元境,这三境也称作上三境,乃是开光,凝结大道印徽,形成自身独有道法的关键。只有踏足上三境,才算一个强大的修士,有了可以立足之地;惟有凝结出自身独有大道印徽,才有资格称霸一方,开宗立派。也有一种分法认为明光境远不及三道境三元境强大,于是将明光境划入中三境,称作中四境,上二境。但无论怎么划分,修行步骤依然。

除这九境之外,尚有三难,修行者称之为九劫三难。三难分别是明光境圆满,入三道境之肉身难;三道境圆满,入三元境之元神难;三元境圆满,入道一境之道难,也谓之心难。渡九劫,经三难,方能一步登天,鱼跃化龙,成就无上大道果位。是为九境之上,道一之境,也称作归真或归一境。道一境的大能乃是世间绝巅强者,上天入地,摘星捉月,法力通天,无所不能。

战破天听得不禁神往,便问凌九霄修行如此奇妙,为何不让他修行,每日锤炼体魄有什么用处。凌九霄神色郑重告诉他,修行除九劫三难之外,还有最关键的三步,与修行者一生成就息息相关,密不可分,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九境之上有道一,九境之中有种道,九境之下有炼体。道一是道果,种道为道因,炼体为洪炉。所谓种道,是指以一些蕴含大道道韵道则的天地灵粹,植于修行者体内培育温养,从而感悟融合天地大道,成就已身。凌九霄详细告诉战破天,在上古洪荒之时,天地精元之气充沛,天地大道极易触摸,修行之法中,没有种道这一步,也无须种道。但到后世,尤其近古以来,天地精元之气锐减,天道法则秩序崩坏,大道难以感应,修行步履维艰,所以种道这一步也至关重要。郑重警告他,即使日后有机缘,得到一颗完整道种,也不可轻易种道。直到战破天肃容保证方才作罢。

至于炼体,乃是修行根基。鱼无水不活,草无阳不生。肉身乃是洪炉,不仅容纳自身血气精魂,还要承载道种,熔炼天地大道。体魄强横,所能承载熔炼的天地道则也越多,其修行者也越发强大。修行者之所以同一境界差距巨大,不是因为道种差别,便是受体魄所限。且越是修行到最后,差距也越发巨大明显。一小部分修行者之所以被冠以天骄,便是因为他们打遍同境界无敌,甚至跨越境界击败对手也是轻而易举。这一小部分天骄所凭借的,无非是一些玄妙精绝的秘术、完美的道种,以及强横的体魄。

秘术不是谁都可得的,除了一些超级强大的势力,其他修行者也没这个底蕴。但随着境界提高,大多秘术也会逐渐失去应有效用。道种差异,前期并不明显,除非进入三道境才有所体现。剩下的便是体魄了,古语有云:一力降十会。无穷力破诸般法。世间诸般术法,或大或小,均有承受极尽,只须己力超出这个极尽,随手可破。有志屹立绝巅的修行者,无一不是同境界无敌,体魄强大之辈。

九境之下原本有炼体一境,只是大多修行者目光短浅,急功近利,忽略了这一境界。最强大的炼体方法,莫过于经受雷劫考验锤炼。上古天地大道完整,修行者一旦开始修行,便会引动雷劫降临,藉此锤炼出至强体魄。近古天地秩序崩坏,须修行到相应境界,才有资格尝试经受雷劫。只是天道有损,雷劫不是太过暴烈便是太过温和,修行者不是被天雷劈死,便是所获不大,以致后来没有多少修行者敢去真正经受雷劫,也因此造成修行者同一境界修为参差不齐。

战破天听了不仅不惧,反而精神振奋,眼神跃跃欲试,豪气盖天说他一定会去渡劫,经受天雷锤炼,做一个盖世无敌的大英雄。凌九霄闻言也仅是摇头微笑,心里为他可惜。为督促他修行,也未将来之事打算,凌九霄实言相告过他。世间万族,人族体魄最为羸弱,若非繁衍能力强大,早已灭绝在时间长河。如他这般体魄的,不说在万族生灵中,即便一些稍微强大的人族势力中也比比皆是,让他莫要太过自以为是。战破天闻言警醒,却毫不气馁,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磨砺出至强体魄。

还有一事便是嘱咐他杀生。凌九霄告诉他,修行之路,乃是一条淋淋鲜血与累累白骨铺成的道路。只有趟过鲜血,踏着累累白骨,才能登临绝巅,铸就辉煌。不经历杀戮,难以凝成自身杀伐锐气,与人对敌,气势上首先便已落入下风。有些修行者,仅凭自身外放的杀气,便足以压制对手。叮嘱他日后与生灵打斗,切不可留手,能杀便杀。况且世道险恶,人心诡诈,心慈手软终会反受其害。战破天闻言将信将疑,并未太过在意。直到有一次他饶过一头毒蛟,结果那毒蛟请来一条大毒蟒和一条花斑毒蛛,毒液腐蚀了他半边身子,险些要了他性命,他才警惕起来。

自从明白炼体境的重要,战破天便未有一日放纵过自己。那根被他拔出来的金色铁棒,其重足有十万八千斤,随着他年龄增长和气力增大,终于能渐渐拿起来,自此便整日扛着它磨炼。战破天见得铁棒两头半尺长的金色,颇似两道金箍,索性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金箍棒。

时至今日,战破天已满十八岁,力大无穷,铜头铁臂,金箍棒早已能挥舞自如。一人一棒,在山林外围势如破竹,凶名赫赫。所经之处,但凡见过他威势的妖类,莫不纷纷退避。他也不是当年好玩心性,遇到看不顺眼的妖类,直接一棒打杀。当然一些山林密土较深之处他还是不敢去的,虽然自信,但他可不敢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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