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两人面前的,不是谁,就是之前的“地中海”先生富利特.梅德威特。
被君士坦丁认出来的富利特也是一愣,而后笑着指着一旁处于懵逼状态的海伦娜说道:“日比野先生,请容许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海伦娜。”
说完,他见海伦娜毫无反应,便瞪了她一眼,训道:“还不过来和日比野先生问好。”随后又转过头对君士坦丁陪着笑:“日比野先生,都怪我把海伦娜宠坏了,请您见谅,请您见谅。”
“没事的。”君士坦丁笑着说:“富利特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我在之前就和海伦娜小姐见过面了。我可以担保,海伦娜小姐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是任何人都无法超过的。”
“哈哈哈。”富利特听了也是眉开眼笑,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话语中处处带着得意:“那是,如果我的海伦娜一直生活在切诺斯城,博塔尼亚兹家族的那个艾瑞莎哪有机会被称为切诺斯的明珠。”
一提起艾瑞莎,君士坦丁脸色怪异,他很快就想起了刚才听麦当奴所叙说的遭遇,貌似他的妹妹就叫做艾瑞莎。
见君士坦丁面色怪异,富利特不由得关心的问道:“日比野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君士坦丁摆摆手,而后出声问道:“说起来,听您这样一说,海伦娜一直都在其他地方生活?”
“是的,虽然说我是切诺斯商行的行长,不过也要经常外出,因此我就让海伦娜的母亲带着她和她的几个弟弟一起去国都萨伽生活,不过最近国都不怎么安全,我就让她们回来了。”
“不安全?发生了什么?”君士坦丁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一个点,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最近公国和北方殷人叛军的战争僵持不下,出现一些动乱而已。”富利特很明显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含糊其辞,然而君士坦丁还是从其中得到了一些讯息。
根据得到的讯息,君士坦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首先是第一次登陆小镇与老人的交谈得知,兰陵公国正在和殷帝国分裂出来的天行帝国交战,并且靠近前线的几个贵族的常备军和征召兵源已经枯竭。而且,长时间的战争,使得兰陵公国内部出现了分歧,或者说是动乱,国都萨伽现在一片混乱,使得生活在萨伽十多年的海伦娜不得不和母亲一起离开,回到家族的领地。
从富利特对天行帝国的称呼来看,君士坦丁不妨可以管中窥豹,得知兰陵公国内部对这一新生势力的态度,是不屑和厌恶的,这就说明了兰陵公国是不会主动提出停战的,等君士坦丁返回君士坦丁,清点军团,就可以在天行帝国和兰陵公国两败俱伤之时,发动闪电战吞并天行帝国,尽管这只是一个草率的预想,不过却很有诱惑力,不是么?
晚宴接下来的时间,君士坦丁基本都在和富利特父女交谈甚欢,一直到菲利特伯爵宣布宴会结束,宾客三五成群结伴离开,君士坦丁才和这队父女告别,临行之前君士坦丁还与这位商行行长约定好,明天去他的庄园拜访,商谈商业贸易的事项。
每个人都意犹未尽的离开了,哦除了一个人,一个面色凝重的中年男人,从服饰上可以看出,起码是个男爵爵位的贵族。
踏踏踏……寂静的街道上,除了马蹄踏在石路上发出的声音和车轮的摩擦声外,就只有时不时传出的昆虫鸣叫声,一切都显得那样平静。
然而,坐在马车里的中年男爵心里的烦躁并没有因此而平静下来,他一想起天明后自己要做的事,就感觉一个沉甸甸的重担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了气。
毕竟,这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兴衰。
男爵并没有像游吟诗人口中歌颂的圣骑士那般有爱国心,他只不过不希望自己的家园遭遇战火的侵蚀,不想家中妻子子女在刀兵的威胁下受尽屈辱的死去。
不知走了多久,男爵心中慢慢感到了不安,原本从城主府到他暂住的旅馆只有几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一直走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也没有到达,他有些慌了。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这下连马蹄声也消失了,男爵只感觉周围一片寂静,也听不到马车外车夫的呼吸和咳嗽声。
“等等!”男爵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点,他的手开始颤抖,对门口的那道布帘充满了恐惧。
“我记得,车夫艾雷得了痨病,他每隔一会就要咳嗽,可是今天却不寻常的没有咳嗽……”
男爵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他紧张的咽了咽唾沫,手指也因为过度紧张而捏的发青发白。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毅然拉开布帘,从马车走了出去,一出去,顺着微弱的月光,男爵看到马车的周围站了好几个蒙面的男人,其中还有一个穿着车夫的服饰,男爵马上就知道了,是他假扮车夫把自己带到了这里。
“说吧,你们是谁派来的,菲利特么?”
死一般的寂静。
蒙面人们只是漠然地看着男爵,仿佛在看一具卑微的尸体般,冰冷毫无感情。
“起码让我死个明白。”男爵又继续说道,他的话里带着一丝恳求。
这次,为首的蒙面人终于开口了。
“安斯克洛男爵,在你死去之前,我会告诉你的。”
“谢谢。”男爵苦涩的笑了,他跪在冰冷的石路上,右手不住的在胸前划着图案,嘴里一直在低声念叨着教经里的内容。几分钟后,他艰难的抬起了头,对着领头的蒙面男说道:“请动手吧。”
男人点点头,拔出佩剑,月光照在锋利的兵刃上闪着刺眼的白光。
“愿光明神保佑你。”男人低声说着,而后毫不犹豫的把剑插进男爵的心脏部位,附着他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男爵听后脸上流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接下来却随着蒙面人拔出的利剑一起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身下缓缓流出,顺着石路上的间隙缓缓渗入,染红了这一块道路。
看着死去的男爵,蒙面男没有任何的言语,右手一挥,便带着十余名手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