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了演武场,秦棠等小孩都有些震惊。圆形的演武场直径足有数百米,靠着围墙摆满了武器架。上面整齐的插着长枪大刀,真是十八般武器齐全。角落里还有零散的沙袋、木桩、水缸等练功器械。一群孩子第一次见都有些两眼放光,毕竟少年大都对这些刀剑武器很感兴趣。秦棠本来还有些抗拒,看到这么多兵器一下子就舒服多了。
黑衣人等都有些见怪不怪,毕竟当初他们第一次见也一样。
一群人到了武场中央,两队少年对面而立,紫衣掌门和刀疤脸一字眉站在中间。旁边都放好了桌凳,一个黑衣人坐在凳子后边,秦棠他们都在桌前排好队。
“第一个王宁,年龄十一……”
秦棠站在队伍靠后,一直注意观察紫衣掌门那儿,前边的孩子一个个核对完身份,紫衣掌门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倒是他身后的华服少年,抬起下颌,撇撇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柳青,年龄十二,家住白华镇……”
“停,柳青?过来站我后边。”
紫衣掌门忽然开口,让这个有些害羞的男孩不知所措,小步挪了过去。秦棠注意到身边的黑衣人都有些羡慕的看着柳青,心里猜测这核对身份好像不止一个目的,掌门都到场,还有黑衣人的眼神,难道是成为掌门的弟子吗?
想到这儿秦棠心里跳了跳,哪怕不了解其中规矩,也知道肯定比普通弟子待遇好。这是用什么判定的?难道是习武资质?
“常玉虎,年龄……”
又一个被掌门叫到身后去了,秦棠感觉到掌门笑意好像更深了。不停的往前挪着脚步,秦棠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不知自己能不能让门主选中?
“秦棠,十三岁……”
站在桌前,秦棠都没听,感觉喉咙有些干涩,看着黑衣人嘴唇闭合,心里越来越焦急。
“等一下,秦棠走过来。”
呼~,终于松了一大口气。看着紫衣掌门含着笑意的深邃眼神,秦棠握紧了双手,走了过去。
“切,一群乡巴佬。”
秦棠侧身一看,不出意外是华服少年说的。规矩的站好,秦棠没有还嘴,又不是傻子,选这个时候给门主留下坏印象。
“大桐,带这些孩子都下去吧。”
已经审核完毕,掌门发话,一会儿就没人了。空荡荡的武场,只剩下秦棠等四个少年。掌门转过身,看着对面的三个少年
“也许你们都猜到了,没错,站在这儿的都是资质不错的,你们以后都有机会成为我的亲传弟子。”
楚庆良满意的看着对面的三个少年,当然更满意的是身边的侄子,这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竟然身怀灵骨!想到又能去宗门面见师傅,带着他又能得到不少的赏赐,说不定有能突破自己瓶颈的丹药,楚庆良心里忽然有些激动。平复了下心情,楚庆良看着对面的三个少年,心里还是有些期望,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希望不大。
“现在,站成一排。”
楚庆良严肃的看着他们。
“这是一个改变你们命运的机会。”
说着楚庆良眼中射出两股白光照向前方,第一个柳青,在白光照射下没有反应,常玉虎,也是。
秦棠感觉白光照过来,心里有些忐忑,眼睛对着白光,虽然不刺眼,但是秦棠还是不由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秦棠的手紧紧的抓住衣服,周围听不见一丝声音,秦棠小心的睁开了眼。有些拘促,因为周围的黑衣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再看对面,门主也是这样。
“你叫秦棠吧,恭喜你,有了进入仙门的机会。”
楚庆良说着话,秦棠被惊喜砸到有些蒙了,甚至没听出来楚庆良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这小子运气这么好?竟然是传说中的仙骨!”
……
周围黑衣人不断有惊叹的声音,一字眉还呆在那儿,刀疤脸紧紧的盯着秦棠,眼神变幻。连那个华服少年也不可思议得盯着。
周围嘈杂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秦棠的脑海里却一直回荡着仙门、仙门。连门主好多夸赞的话都没听进去。
午饭不停的有黑衣人笑呵呵的过来搭讪,直到门主坐在了秦棠对面才散去。
刚吃完午饭,秦棠又出发了,这次是去传说中的仙门。
秦棠坐在马车里,有些激动,又有些难受。上午吃饭时门主坐在对面,秦棠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的话,让秦棠难受的是掌门在听到秦永箸时也露出迷惑的神情,再对照门中十几年的弟子名册时也没找到叫秦永箸的人,秦棠来这里的最重要目的就是找父亲,爷爷不可能骗自己,附近也没听过有和铁骨门重名的。最后门主说有许多在铁骨镖局压镖的镖师可能里边有秦棠找的人,只是这些人来了许多,走了也有许多,需要一段时间慢慢核对。父亲十多年没有见过,忽然有了消息又找不到人,让秦棠心里有些烦躁不安。
马车门打开,门主进来了,看到秦棠的样子,说道:
“秦棠你不用担心,铁骨门一定尽全力帮你找你父亲,两个月之内绝对可以给你答案,咱们先出发吧,你的青山镇家人,门内会帮你照顾好的。这次的路程有点远,你要注意休息。”
看着门主楚庆良离开,秦棠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门主对自己太热情了。
马车开动了,听了门主的承诺,秦棠有些放下了心里的担忧。只是让秦棠大感意外的是这次的“马夫”竟然是刀疤脸二师兄。
马车在路边黑衣弟子的羡慕眼神中启程,这次很明显比上次坐马车好多了,车厢宽大了不少,只有一个人,车内铺满了柔软的垫子。一路行走,刀疤脸沉默,秦棠更和他没什么话说。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直到太阳落山。
在一个山谷中,三辆马车停下,最后一车的随从开始扎篷生火做饭,楚庆良下了马车,后边跟着华服少年,不过秦棠感觉他拘谨了不少。
吃完饭,楚庆良把秦棠叫了过去,递给了秦棠一个箱子。
“这里边装着一些书,你会很感兴趣的,关于仙门和修真界的知识,多看看吧。”
秦棠看着这个小箱子,赶紧接过来感激的说道:
“谢谢门主的关照。”
虽然心里很感激,但秦棠并没有说一些宁死不辞等的空话,心里的骄傲不愿让他对任何人卑躬屈膝。
楚庆良摆摆手,继续说道:
“不用这样。”
楚庆良紧紧盯着秦棠的眼睛,有些欲言又止。沉默了许久还是先走开了。
这一晚秦棠睡得很晚,书本给他揭开了一个充满魔力的世界一角,如痴如醉,秦棠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二天,第三天……白天秦棠在摇晃的马车中翻着书本,也许知道秦棠一直在看书,没有人打扰他,晚上每一次楚庆良都会叫过秦棠向他说起仙门的知识和自己的经验。这样走过了二十多天。
秦棠合上书本,揉了揉酸麻的眼睛,打开车窗看向外边,这二十几天,秦棠基本把那些书看完了,在马车呆久了里很闷,所幸还有那一盒子书。看着窗外,一条很少有人有过的小路,路边是一望无际的荒地,秦棠很明显感觉到越走人越少,秦棠已经快十天没有看到一个人了。
秦棠的收获不止有书本中的知识,没出过远门的秦棠这些天也大开眼界,见识了不少美景奇观。当然最重要的收获,都不是这些。秦棠抬头看着车壁上的狼皮,伸出手,有种细微的刺痛。
几天前晚上,七只狼包围了山谷中的秦棠一行人,当一只和秦棠胸口一样高的大狼扑过来时,秦棠不会忘记那一双幽绿的眸子,森白的犬牙和几乎喷到自己脸上的腥热气息,更忘不了楚庆良一掌将大狼拍出两三丈远的震撼。一粒种子在秦棠心中发芽,这一刻,秦棠找到除了寻找父亲的另一个目标,那就是力量。
心底对力量的追求甚至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长途的奔波终于到了目的地,秦棠用狼皮包着盒子没带其余的东西下了马车。楚庆良早都在前边等候。
“我最后再告诉你一句话。”
楚庆良面对着秦棠,
“在修仙路上,不要相信任何人。”
楚庆良在任何人三个字上说的很重,秦棠点了点头,深深的弯腰:
“谢谢!”
这是最真心的一句话,二十多天的相处秦棠早就查觉到楚庆良对他的态度,太过用心了,不过秦棠没多想他的目的,无论怎样,他知道这个人情有多重。
秦棠转身,和灰衣人一起离开。
楚庆良看着秦棠笑的很深,经历丰富的他也早都摸清了秦棠的性格,虽然没有任何承诺,老江湖的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
白骨宗,千骨峰,秦棠呆在房间内,打开了床头的盒子,坐在木床边。
“千骨峰,白骨宗十三峰之一,峰主严慈,宗内灰衣(杂役)弟子居住地,也是新弟子的接待处……”
秦棠合上书,放好东西,打开了门。阳光正好对着房门,清醒了不少。
门外不少灰衣弟子穿梭,秦棠问了一下,到一间小房子内领到洗漱用具,打水洗脸,然后跟着人多的方向到了吃饭的地方。
千古斋,有点奇怪的名字,里边人不多,很宽敞,领了饭,秦棠随意的找了个空桌子。
“不愧是仙门,真有钱啊!”
秦棠不由的在心里感叹一句,这个千古斋的装饰陈旧而不破旧,包括昨天一人一间房间,还有这盘饭,米粒晶莹饱满,香气沁人。吃完饭,秦棠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这一顿早饭和秦棠以前所吃的任意一顿饭都是云泥之别。
“新来的弟子,我是千骨峰执事公孙鼎,早饭后到山顶大殿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