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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剑光寒,男儿行侠志四方

水光云影。

岚影湖光。

碧色湖水轻轻摇拽。

云纱倒映。

剑刃飞跃,刺破了蓝天。

舞剑,寒光夺目,脚步踏着,随着剑而动。

前方仿佛有个栩栩如生的人影。

似河水里的水滴,顺着流动,把剑刺出去。

就像是那人一样。

那人的身影,每一个动作,每一寸移动在脑海里重复地上演。

一直,他的动作变快,快、再快、快到不能捕捉为止。

手上的剑使得越发行云流水。

划过了枯叶。

刺透了。

“喝!曲池!天井!”

剑若霞光,透射出万道光芒。

汗如雨下。

豆大的汗滴呈着晶莹的光芒。

我揩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呼了一口气。

“这位兄台,好剑法!”

鼓掌的声音。

我循声望去,是个样貌清秀的少年,和我差不多大。

他的脸庞并不全是阳刚的元素,反而还带有几分阴柔,他拥有一副掺和了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的脸。

我并不认识他。

“哪里,过奖了。”

“这剑法直攻敌人的各大要穴,甚是精妙!不知兄台使的是何门派的剑法?”

他询问道。

我的脑海再次出现了那人的英姿。

他的一身青色的衣衫,衣装上绣有青城派的专有门徽。

这应当是青城派的剑法。

“我使的是青城派的剑法。”

我如实回答。

“那么兄台应该是青城的弟子咯?”

我摇头。

“不是,在下无门无派。”

他略略感到惊奇。

“偷学别人家的武功似乎不太好吧?这似乎是大忌呀。”

我耸耸肩。

“也不能这么说,我并未盗取他们的剑术秘籍。我是偶然之下看到一个青城派的弟子正与八卦门的弟子交战。那青城派的弟子还挺厉害的,一人一剑就打倒了其他八卦门弟子。我就在一旁观望,心中记下他的剑法。”

两人沉默了。他看向我的目光仿佛是看见一只妖孽似的,我并不知晓他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不会吧?只看了一次就记得了?”过了良久,他才问了这么一句。

不,不止一次。那青城弟子挥剑与八卦弟子对打时,用了这几招好多次。我也在一旁观摩了许久。这并不能算是一次。

“不,我还看得挺认真的。”

不管我怎么说,他看向我的眼神还是看向妖怪的那种眼神。

我深觉无奈啊。

他眨了眨宛如星辰般的眸子,身后的马尾长发随风飘扬,一袭天蓝色的布衫裹着略为瘦弱的身躯。

两人对视着。

我与他是相对的。

棕褐色的短发显得我放纵不羁,敢与风并齐、乘海破浪。红色的衣服因常年四处游荡而变得有些破烂,腰间缠着一瓶酒葫芦,让我看起来像极了一名浪迹天涯、云游四海的游侠。

一红一蓝,对比感是那么的强烈。

日轮闪耀,为我俩绣上了金色的边线。

我忽然开口问:

“在下姓傅,名剑寒,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声音回荡了片刻,他还未回答。

我忽然有些期许他会告诉我他的名字。

预感降临,用神秘的声音告诉我,我们彼此的人生将会交错。

轨道会像两条绳索一样紧紧缠绕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为何我会有这样的预感。

他笑了笑,伸手指向了日轮所在的东方。

“在下复姓东方,名未明。未来的未,明亮的明。很高兴能认识你。”

东方……未明……

我深深地把这个名字印在脑袋的最深处,直到形成一个烙印为止。

“不知兄台能与我切磋一番?”

他看了一眼我手里的剑,对我发出了邀请。

切磋?

我看向了他的剑鞘,心底好战的欲望燃起。

或许我能学到什么东西呢。

与剑客交手,这是我人生最大的乐趣之一了。

我笑着,摆了一个手势。

“请。”

寒风轻拂。

握紧了剑,这是我们第一次过招。

他的剑法虽然称不上精湛,但是非常特别。

每一个招式与招式之间的衔接性极高,所出剑的方式也和其他门派的剑法大大不同。

和天山派的剑法有点相像,但又高明了许多。

像是经过了几代的大师所淬炼出来的顶级剑法。

看了他手里舞动的剑刃的轨迹,我发现我对这种剑法来了浓厚的兴趣。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掌握这种剑法。

我也特别想要知道这剑法叫什么名字,

如此高深的剑之意境,肯定有个很美的名字。

他的内力修为不是很高。

剑锋挑开了他的剑。

他退却数步,狼狈地躲开我的攻击。

引、斩、断、刺、划。

各式各样的招式被我使得淋漓尽致。

痛快。

交手了二十招左右后,他认输了。

“傅兄好剑法!”

他的眼神是带着羡慕和狂热的。

“哪里哪里,东方兄也不遑多让啊!”

“呵呵,比起傅兄你可差远了。”

他的眼眸盖上了一层灰暗的布纱。

很灰暗的布纱。

“不知东方兄使的是什么剑法?如此玄妙的剑法我还未见过。”

我问。

“这是逍遥剑法。”简洁地回答我的问题。

逍遥剑法……如此飘逸灵动的招式,的确堪称逍遥二字。

仅仅以他的内力修为,使出逍遥剑法时的气势竟是如此澎湃,完全捉摸不定。

这就是经过几代大师毕生经验的积淀所蕴含的威力么?

我想着,却是不再想琢磨那些招式是如何使出的。

练了招式许久,再加上打完一场后,我也是倦了。

那杯中之酒又来我的耳边轻声细语地呼唤着我了。

我并不是抗拒喝酒的人。

古人有云:一醉解千愁。

我对此煞是认同。

喝了一杯就什么都不用烦恼了,岂不是好事一桩?

未明此时低着头,在苦苦思考着。

我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的表情是沉重的。

他抬头,望着我,紧绷的脸有些舒缓。

“好吧,就喝一杯去!”

他笑了,不得不说,他笑起来还真好看。

碰!

酒杯碰撞在一起。

“干了!”“干!今日喝个不醉不休!”

我们饮酒的声音被酒馆里喧闹的声音掩盖了。

我热情地叫着一坛又一坛的酒来,也没在计算囊中的钱有几何,今日有人能陪伴我一同豪饮,真是太令人感到愉快了。

酒水顺着咽喉滑下去,甘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

我望着他,他望着我。

酒杯中的酒水之味仿佛更甜、更香了。

将进酒,杯莫停。

醉人的香味弥漫着,让我欲罢不能,抬起酒坛,倒酒入杯中,一口又一口地喝下去。

看着他也是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我喝得越发痛快。

可是我却看到他喝得越发痛苦。

呵呵,或许他还不习惯像我这样豪饮千杯也不醉吧!

他的脸上已有几分醉意。

可是他就是不想要停下来,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用酒杯喝的终究还是不够痛快,于是我拿起了酒坛子,灌下了一整坛美酒。

他已然醉倒在桌上了。

身子俯在桌子上,气息也变得缓慢下来。

他睡着了。

我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脸蛋。

“东方兄,你醉倒了?”

凝望着他沉睡的脸庞,他却是久久不回声。

不知为何,我笑了,笑得很开心。

或许是很久没人能陪我喝得这么痛快了吧

我望向了他。

我只看到他紧闭的眼帘之下,

有着几分晶莹,明亮地闪烁着。

我灌下了一口酒,

耳际隐约听到有谁在说着什么。

“怆怆履霜,中多蒺藜。

拔断蒺藜肠肉中,怆欲悲。

泪下渫渫,清涕累累。

冬无复襦,夏无单衣。

居生不乐,不如早去,下从地下黄泉……”

——【傅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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