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敖加山的人马,郑良独身一人一路西行,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段人生之旅,决定彻底的远离东境,在南都之西重新崛起。
大囿城。郑良马行整整一个月,到了南都西边的一个小城。
住了一晚,第二天发现城里到处都是大包小包向外赶的人。还没等郑良去问个究竟,前方就传来了哭喊声,甚至还听到了喊杀声?
跑?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郑良第一反应还是逃跑。大街上开始完全乱套,所有人都慌张的窜跑了起来,甚至有人丢掉了包裹。挤挤抗抗的跑了一段,郑良决定放弃逃跑,抱头蹲在一个角落里。因为后面的追兵已经赶了上来,还在后面放乱箭,时不时倒一个,时不时倒一片。
什么情况啊?郑良愣是摸不着头脑?这是谁打谁?
到了下午,街道上终于慢慢的安静下来。惊慌乱窜的人大都被射杀,或者直接被追兵砍倒,剩下的人被集中起来,集体训话,然后一个个盘问。
“叫什么?干什么的?”
“我叫马良,是一个行医的郎中。”郑良恭敬的回到。
“郎中?看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本地的。我是从敖东那边来的,来会朋友,随便带些药材回去。”
士兵再次打量了郑良几眼:“福大人有令,有本事的看本事吃饭,没本事的听令干好活,奸猾偷懒者一律处死。你要是真郎中,现在就可以从那过去。看到没?”
郑良顺着看了过去,然后点了点头。
“拐过去,那边有很多伤兵,去医治他们,医好一个每顿饭加个馒头,医好十个,我会让人对你特别照顾,但是如果是假郎中,医不好人,后果你应该清楚。去吧。”
郑良愣了愣,然后看着兵头问到:“那我现在能不能听令干活去?”
兵头笑了笑:“小兄弟,挺机灵的。”然后指了指边上:“站过去,等会有人过来领你们去干活。”
郑良知趣的站了过去,低下头瞟着周围。
“你们后面的都看到没,这小坏货装郎中,好在他还有点自知之明,也是第一个,我就不说什么了。如果还有人想骗我,还被我看出来了!“说着兵头指了指街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尸体:“那!下场就那样。”
平了平心中的火气,郑良开始估算是否有机会逃出去,之前人杂,看起来好像是易于隐藏,其实远不如现在。可惜呀,刚到,根本不熟悉这城里情况,要不然郑良真想一个跃步过去宰了眼前的兵头,然后快步窜进右边巷子,翻过围墙,再找个地方填饱肚子,等到天黑……
上百人被带着到了城外不远的地方,那里已经有很多苦工在挖掘。郑良看了看周围,逃跑的可能性似乎很小,除非能先手干掉几个弓箭手,还要在吃过馒头后。
拿起锄头,挖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久违的大馒头!何时出过这等苦力?一个医可救国,文可治世,武可平天下的人才,竟然被当成一个苦工使!暴殄天物啊!郑良苦笑了一下,然后拿过馒头啃了起来。馒头还可以,甜丝丝的……
突然喊杀声再起,只见一大片黑色甲胄的精装大兵杀了过来。郑良一手拿着还剩的半个馒头,嘴还填着没嚼完的馒头,看着眼前的混乱情况愣住了。醒了醒神,郑良马上再次拔腿而逃,顺着斜坡窜出好几丈,刚要翻下矮岭,忽然瞟到之前发馒头的士兵被射倒在地,同时还有翻滚在地的十几个大馒头。馒头?!郑良果断冲了过去,快速的抓了两个揣进怀里,继续狂奔……
剧情重现,一大排人低头站在杂草地上接受训话和盘问。不过此时的郑良要比上次看起来不堪多了,衣服早已破烂,头发蓬松,脸上既有汗渍也有泥土,一副失意加不解的样子!
“叫什么,干什么的?”
“王五,一个郎中。”郑良没了之前的恭敬,很低沉的敷衍到。
兵头打量了一番:“郎中?郎中会被福基那群人赶过来挖沟?”
“他们不信,硬要我来,能有什么办法?”
“哟,还挺狂?”
“我就不懂了?你们打来打去,关我们老百姓什么事?怎么对待我们都像对待囚犯一样?难道大家不是同为北羝人?”郑良爆发了,因为他看得出眼前这个兵头有点涵养,显然不是一个只会刀枪的莽夫、兵痞。
听到有人为大家叫屈,所有人都抬头望了过来。有人看郑良,也有人在看兵头,因为战场厮杀后的士兵往往变成丧失理智和耐心的嗜血畜生,有人敢顶撞,回应的一般就是带血的战刀。
“小兄弟,有些事情讲不清楚的。你如果真是郎中,我可以收你做一个随行军医,你看如何?”
郑良琢磨起来,貌似比当苦力要好多了!再看了看兵头,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兵头笑了下,勾手叫边上一个士兵过来,然后吩咐了几句。士兵到郑良跟前,然后示意郑良跟着走。郑良欣喜,不知怎的下意识的摸了下肚子。
“什么东西?”士兵立即拔刀。
所有人又看了过来。郑良也被吓了一跳,老子做什么了?好好的怎么说拔刀就拔刀了?
兵头先警觉的看了看郑良,接着过来让士兵收了刀,然后直接从郑良怀中把两个馒头掏了出来。兵头不禁又笑了:两个馒头上沾满了泥土,石子,关键是上面还有一个黑手印,格外醒目。
郑良也一愣,心中却另有盘算:我的‘爆掠球‘呢?自己惯用的拿手绝活,这几天竟然也会被自己忘掉,眼前的一幕幕都是真的吗?可怕的幻境!
接过兵头还回来的馒头,郑良不禁再次疑惑:老子的‘大师爆掠球‘呢???
跟着到了一个军营,这支军队像是北羝的正规军,而之前的那些显然是地方杂牌军,不过人数好像不是很多,大概两千人左右。郑良被带到了一个指定的地方,这里已经有几十个人在了。还以为自己是特例,看来那个兵头也不是伯乐呀!
蹲了一晚上,连个馒头也没发,幸好郑良自己揣的有。当他掏出馒头,周围尽现豺狼眼神,郑良瞟了瞟周围,扳开半个放在自己右前方,然后慢慢的吃掉自己手中的半个馒头。一时间蠢蠢欲动,可都似乎有所顾忌,直到郑良吃完也没人敢迈前一步。郑良再看了看周围,起身换了一个地方,打着哈欠准备睡觉。但除了郑良外,其他人似乎都无心睡眠,就那么看着半个馒头。
第二天一大早,郑良被饿醒。看到地上的半个馒头没了,昨晚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啊?不知道是那个高人,难道用气势降服各路豪杰,兵不血刃的取得了馒头?站起身活动了两下,朝外面张望,天已经大亮,郑良思索是不是掏出最后一个馒头,不过很快就摇了摇头。
撑到了上午,还是没人送点吃的。郑良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弄点动静出来,难不成这群人被遗忘了?
正当这时,有人来了,超里面看了两眼,然后大声喊到:“都起来,跟着我到外面集合。”
到了外面,郑良被吓了一跳。怪不得懒的理我们,营西北面也驻扎了一个大军,而两拨人显然不是友军,估计对面的是在等命令,说不定那刻就打过来了。那边大营一个蓝色旗帜,旗帜上绘有一条火蛇,看不出人数,但是感觉在这边的几倍以上。看来自己所在的这支部队来头不小,要不然双方人数差距这么大,别人早杀过来了。
看着周围地形,郑良开始揣摩最佳逃跑路线。绝对不能被蓝色妖蛇的人抓到,旗帜是军魂,选择如此邪异的旗帜,定然不是什么好鸟,并且心性极端。长期受此旗帜影响,其旗下所有士兵在战场中肯定也残暴异常。
东面靠山,山势不陡;南面不足千步外有条小河;东北方和西南方各有一条通道。
“都看到了吧,对面人很多,昨晚摸上来的,被我们发现了,然后他们就地扎营,估计今天会打过来。大家都是乡里人,实话跟你们说,我们决定撤退。看到没,准备从东北面那条路走。你们可以自己选择,留在原地,或者逃走,路你们自己选,最好不要跟我们,因为我们是要打出去。”
打出去?郑良看了看在场的几百号人,再望了望东北面,果断放弃走东北面,那么南面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没过多久,营前大火烧了起来,黑烟直冒,大撤退开始了……
郑良当机立断,奔向东面大山,山属土,厚土生机无限。南面一条小河,河水看起来很浅,可是水在下,河水流过,通常地势低,地形开阔,不要命的最佳路线,那怕对面没有战马,但饥肠辘辘的人又能坚持跑多远?
爬上山腰,看到妖蛇大营有动静了,似乎才反应过来这边大营在撤退。郑良又爬了一段,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向下望去,走南面的人最多,随军走东北面的也有,西北方没人,跟自己上山的也一个没有。歇了一会,不忍看山下惨局,郑良继续上爬,翻过大山,逃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