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夏天,好久都没下过雨了,天气特别炎热。
糖水铺里的客人也都不大提得起兴致,偶尔低声交谈着,都觉得这样的天气不是好兆头。
金鸡听客人说起久旱必有蝗,这样的天气估计要闹蝗灾了。说一旦蝗虫过境,庄稼都被吃光,就会因为粮食严重短缺发生饥荒。就留意上了。
后来有天又听客人说起有些地界已经开始闹蝗灾了,也不知接下来哪里会遭灾。就刻意打听了一下大致的方位。
跟大家伙儿说了一声要去看看闹蝗灾的地方,就拉上马儿往那地界去了。
俩人赶到的时候,那里果然是蝗虫聚群成灾。只看见成百上千万只蝗虫飞过来,伴着巨大的嗡鸣声,铺天盖地倾泻而下,满坑满谷的到处都是蝗虫,满耳都是蝗虫啃食庄稼的沙沙声。刚刚还绿油油大地,蝗虫过后变得光秃秃的寸草不留,禾苗被吃光,连树木野草都难逃蝗虫之口。
金鸡对马儿说要去吃了它们。
马儿说:“叔昴你不是不吃荦吗?”
金鸡说:“嘿嘿,我们鸡本来就是吃虫的。”
扑入蝗群,对着飞动的虫云一口就是成百上千只的吞了下去。
吃得正欢时,金鸡觉得肚子疼,急忙飞到马儿的背上,口中嚷嚷:“二哥,快,找个没人的地,我快憋不住了。”
刚带着他进了林子里,金鸡就撒了一大泡稀的。
马儿略带嫌弃地对金鸡说:“诶咦,叔昴你这是吃了多少蝗虫啊。”
后来马儿感觉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仅细去看,嘿,居然还是一堆金沙。
马儿沉默良久后,对金鸡说:“叔昴,能吃是福。”意思是:“叔昴,你果然爱财。”
金鸡有点羞恼说:“人家那是功德,功德!”
稍歇了一会儿,金鸡又出去大吃一通,然后又捂着肚子回来了。
他再要出去的时候,马儿拦住他说:“你平常不吃荦,现在又暴饮暴食,这样拉稀你会吃不消的。”
金鸡说:“没事儿,我还行,外面蝗虫太多,不多吃点,不但这里,其他地方的庄稼也保不住。”
后来,金鸡腿都软了的时候,马儿说什么也不让他出去了。指着外面说:“已经不很多了,外面那些人对付得了。”
金鸡看到外面明显变得稀稀落落的虫云和举着火把张着大网捕蝗的人们,点点头,坐在地上,靠着树干休息。
蝗虫漫山遍野迅速推进的时候,农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庄稼很快就被吃光而毫无办法。蝗虫没那么多时,就升起了希望,开始积极地灭蝗。就算自家的庄稼保不住了,总要有庄稼能保住,以后才能买到粮食。
嫌弃是肯定的,但金沙他们也不会不要。金鸡弄了些柴草把金沙用火烧过一遍后,还是找了些质地细致紧密的袋子收了起来,居然装了好几袋。
金鸡腿软上不了马背,那几袋金沙加上没力气后变得很沉的金鸡的份量,马儿真心也扛不动。找了辆骡车,把金沙装上车,让金鸡睡在袋子上,马儿坐在车辕上,慢悠悠地赶着车往回走。
当地的庄稼最后还是保住了一些,虽然减产了,但还能勉强有些许收成。加上官府赈济,倒没闹到饿死人的地步。
后来,当地有人说曾经看见一只身长六尺的大金鸡,从林子里飞出来,吃了无数蝗虫。有人说他眼花了。也有人说那没准是山神派来对付蝗虫的。
路上,马儿又弄了几袋真的河沙,盖在那几袋金沙的上面。一路颠簸,车上和金沙袋子外面都积了薄薄一层细沙。
进城的时候,城门官来查验,问:“车上装的是什么?”
马儿说:“城里秦员外家要修屋子,让小的们送些沙石过去。”
城门官看了看金鸡的脸色,说:“你这位兄弟气色可不太好。”
马儿说:“前儿家里的庄稼被蝗虫给祸害了,急病的。今儿顺道跟去城里找大夫瞧瞧,配几服药吃吃。”
城门官挥挥手放他们过去了。
交了几个钱进了城。
出城的时候,就说沙子是从隔壁乡运点回去盖房子的,顺带拐城里给兄弟抓两贴药回去。
就这样,一路过了几个城回到家里。
马儿嚷嚷着让古琴赶快给金鸡瞧瞧,吃坏肚子对金鸡修行有没有妨碍,还有这金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乱吃东西损了身子吧。
古琴认真查探了一下金鸡的状况,又仔细辨认研究了金沙。说:“叔昴没事,伤了肠胃,好好调养一段就能好。这些金沙可是好东西。蝗虫掠食草木生机,还没吸收就被叔昴吃了,蝗虫太多,叔昴吃下去以后一时吸收不了,就拉出来了。这些可都是草木中的天地灵气所化,一只虫一粒沙,啧啧,叔昴你这回赚大了。这些金沙打造的器物可以承载灵力,可以打造兵器和护甲,实在是难得的宝贝。叔昴好好想想要打什么样的兵器。”
金鸡想了想说:“我本体强韧,护甲可以不打。不过我可以打些羽毛,几支翅翎几支尾翎,以后可以飞得高一点快一点。”
马儿说:“那兵器怎么说,你飞起来的时候,从翅膀上摘几根羽毛扔出去就飞不稳了。”
大家伙儿围着金鸡转了几圈,觉得可以给金鸡打些脖羽做暗器。脖羽细小数量又多,当暗器合适。
给金鸡设计了一套两边翅膀各三十六根翅翎,二十七根尾翎,一百零八根脖羽的图纸。
拿着图纸,金鸡犯了难,自己不会打造怎么办。
让凡人打吧,打不出能承载灵力的东西,浪费了材料。大家伙儿也没遇上过同类,不知道去哪里找会打造神兵的匠师。
后来,金鸡就想,反正自己不怕炼炉的烈火高温,想办法学着打兵器好了。就说打算出门拜师学艺,以后回来自己打兵器。大家伙儿商量后觉得可行。
寻访了一番,打听到几个当世制兵器的行家。又实际去查探了一番,比较了几人打出的兵器。选了个功底扎实,打出的兵器形状灵活多样又各种细节都把握得很好的大师,准备投到他门下学习。
马儿决定跟他一起去,兄弟俩在一处好有个照应。正好瓶子姐妹化形成功了,铺子也是时候换个掌柜的了,就把两个铺子交给姐妹俩。
备下丰盛的菜肴请了次客,说准备回乡养老,跟街坊邻居好友故旧们告个别,把东家派来的新掌柜介绍给大家后,两人就出门拜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