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着白马偏偏头,“走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到前面去汇合老纪。“
走出木楼群,我们走上一条岩缝中长长的石阶,石阶倒不算陡峭,坡度很是平缓,不过石质的阶梯表面有些湿润的水汽,由于长年无人行走,已经长出一层厚厚的青苔。我提醒着白马小心别滑倒了,边走着,我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水声。
“前面有水声,这里有地下河?”我扭头问白马。
“我怎么知道,不过应该有吧,我们本来就处于地下水系中,有也很正常,前面去看看呗。“白马说道。
我点头,越向前走,水声越大,走到石阶的尽头,岩缝也嘎然而止,脚下数十米处,一条宽度至少100米以上的地下河出现在我们面前,河水汹涌,滚浪飞流,而河上仅有一条腐朽不堪的铁索桥与对岸连接。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凌云渡?“我轻叹道。
“什么凌云渡?”白马不解。
“没看过《西游记》吗?师徒四人快到灵山的时候遇到了一条河,河上只有一条独木桥……”
“哦,想起来了,有点像哈。”白马笑着点头。
“我觉得就是。”我看着桥眯眼。
“管它是不是,这怎么过?“白马向着我朝那残破的铁索桥努嘴。
“你觉得呢?除了走这铁索桥,其他也没路了,我可不想下去游。“我叉手摸着下巴。
白马怒视我,“你这不是废话么,我也不想下去游啊!我是问你怎么过桥!“
额……这个问题很是尖锐啊,这破桥锈得跟钢厂的废料堆场似的,鬼才知道现在还能承多少重量,一个人过去或许有可能,两个人的话……
“要不……我们先在桥边烧柱香拜拜?“我挠头。
白马点头,“好啊,你带香了没?“
“没有耶。“
“那你说个毛啊!赶紧想,别扯淡!“
“我曰!你这个重色轻友的,你要去见你的妹纸,就当我是喜鹊啊!“
……
扯了半天,确实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我先过去试试,毕竟在身手方面我还是稍稍强一点。
我用绳子在腰间系了一圈,然后在岸边找了块大石系上,白马怕不保险,又将绳子在自己的腰间绕了一圈,随时准备拉我。
走上铁索桥,我觉得心好累,前方是锈蚀铁索,不知道还能承受多少重量,下方是滔滔江水,不知道流向何方,至于水有多深我已经不在乎了,反正是能将我淹死的,就像在战场上是被导弹炸死还是自己摔一跤摔死,其实都是一样一样的。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由于完全处于黑暗之中,我只要不用手电向下照射,就可以安慰自己,下面其实不是河水,而是一块陆地。
右手以肘部为支点缠住铁索,左手向前扶着助力,我沿着铁索纵横交叉的节点一步一步向前摸索。手套、冲锋衣上被蹭得到处是铁锈,我已经没有心思管这些,能做只有宁心、静气、固身、前进。
100米左右的距离,我足足用了接近10分钟,不过还好,古人的工艺水平远超我的想象,铁索虽然锈蚀,但实际上真正的威胁只是来自于铁索上腐朽的木板而已,作为承重的铁索异常的牢固,甚至比现在的很多豆腐渣工程好得多。
到了对岸,我按照那边的做法,固定了绳索,然后让白马不要放开那边的固定点,挂上安全扣,直接沿着绳子过来。由于我们的绳索还有剩余,为了安全起见,这段绳子不要也无所谓。
白马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认为自己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把绳子解开带过来,挂上安全扣,模仿着我刚才的动作一步一步开始摸索着过桥。
看着白马过桥的动作从开始的生硬,到走到中间的熟练,我也就慢慢放下心来,举枪用战术手电四处照着,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
桥横在一条地下峡谷之上,周围绝壁耸立,而长年的不见天日,让山壁的岩石湿滑异常,人力根本无法攀爬,我甚至怀疑动物爬起来也异常费劲。
我正好奇地四处张望,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顺着来声方向,我举枪搜寻,很快半空中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战术手电的光柱之中。
这……是蝙蝠?一只全身呈红色,面部呈圆形,喙部像钢针一样,乌鸦大小的飞行动物在半空中急速飞行,战术手电的光柱很难将其飞行轨迹全程框定,由于看不清它身上到底是羽毛还是绒毛,我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一只蝙蝠还是鸟类,但直觉告诉我应该是一只蝙蝠。
此时白马也发现了半空中的“蝙蝠”,停止了前进,抬眼望着天空中的身影,我出声提醒了一下,白马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
“蝙蝠”盘旋一阵,突然拔高,然后收敛翅膀朝着白马俯冲而下,钢针似的喙部直插白马的头部。
我稍稍计算一下“蝙蝠”的下落速度和轨迹,抬手一枪将“蝙蝠”击落在腐朽的桥面上。白马怒视我一眼,然后俯身观察了一会儿那“蝙蝠“,咦了一声,正准备说点什么,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响彻峡谷,无数的红色身影突然出现在峡谷上空,盘旋着,有几只已经开始向下俯冲。
我朝着白马大吼一声:“跑!“,然后举枪射击,几只正在俯冲的”蝙蝠“中弹掉入下方的地下河中,然而更多的”蝙蝠“加入了俯冲的行列,我有一种在漫天飞舞的轰炸机群下独自操作着一门高射炮无助抵抗的无力感。
虽然我不清楚这些“蝙蝠“的战斗力到底如何,但从它们钢针似的喙部,和朝着白马亡命俯冲的架势,最多只要两只成功扎在白马身上,他就可以转世去了。
白马也顾不得桥面的腐朽,拉着手边的铁索,一路向着我这边狂奔,接近岸边时,白马直接取下安全扣,飞扑过来,在地上滚了一圈卸去冲力,站起身拉着我就跑。
我摸出一颗手榴弹,调成延时模式,塞入旁边山道的石缝中,跟着白马沿着山道一路狂奔。5秒后,手榴弹轰然爆炸。
我向前扑到,一把将白马也摁倒在地,爆炸卷起的气浪带着些许碎石溅射在山壁上,噼啪作响。一些追来的“蝙蝠”直接被炸成碎肉,在半空中徘徊着的也被爆炸发出的响声和气浪惊得四散逃去,一两只被气浪震晕的“蝙蝠”跌落在我们面前。
我起身,脚勾起一只已经被震晕,却依然在扑腾的“蝙蝠”,一脚踢飞,“艹,什么鬼东西!”我是完全没有搞懂这玩意儿是个什么东西,从来都没见过类似的鸟或者蝙蝠,说它是蝙蝠,可那长长的喙部根本不是蝙蝠的特征,说它是鸟,圆形的头部又不太像鸟。
白马起身后,直接蹲在一只已经昏过去,只有翅膀还有些抽搐的“蝙蝠”面前看了半天,眉头紧锁。我也过去仔细看了一阵,这东西让我突然想起一本小时候看过的,关于动物的小人书。里面写的都是一些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动物传说,有真实的,动物园里都能见到的动物,也有不那么真实的,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动物。
比如眼前这红色的杂毛鸟,就和书里写的“吸血红蝠”很像,说的是在印度的一片沙漠里有一座古堡,进去的人从来都没有出来过,被当地人称为鬼堡,认为是诅咒之地,后来一位动物学家带了只猴子进去,第二天抓了只全身赤红的大蝙蝠出来。那蝙蝠嘴部也是钢针状,以吸食动物脑髓为生。所以在潜意识里,我是认为这个玩意儿是吸血的。
其实吸血生物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很多的,最出名的莫过于蚊子和吸血蝙蝠。只是在我的认知中,吸血生物一般都比较小,长得像这么大的实在是有点出乎意料。
“这是那吸脑髓的红蝙蝠吧?”我试探着问了白马一句,其实我也不太相信那红蝙蝠的传说,只是出于好奇。
白马有点茫然,“什么红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