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在地面急速地变向,2米的距离对于我来说,如果全速奔跑,几乎只是一步的距离,而对于体型如此之小的它来说,已经可以变向数次了。但它的攻击目标只会在我身上,因此我根本不需要变向,只需要计算它可能的攻击轨迹,挥刀截住它的去势就能结束战斗,这是我的刀术老师教给我的刀圆和枪线的理论。
我所计算的它的攻击部位应该是我的下腹部,毕竟,这个时候,不管什么马甲线、人鱼线、四块腹肌、六块腹肌、公狗腰,都统统是扯淡,对于它的牙齿和利爪来说,距离我的内脏,只有一层不足3厘米的皮肤组织和肌肉。
变故在它第三次变线时发生了,“小羊“第三次变线后,高高弹起,跃起的高度远超过我的想象,几乎是垂直地跳起!
艹!!它的目标竟然是我的脖子右侧的颈动脉!它十分了解人体的构造,知道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是脖子,也知道人因为脖子的长度问题和动作习惯问题,脖子是最难以防守的地方!
我现在是右手持刀,刀已经劈下,撤刀已经不可能,脖子右侧一片空虚,它连这都已经计算到!
“小羊“的动作比我想象的快,瞬间移动速度类似于獴,这根本就是人体不可能达到的速度。
我看出它动作的瞬间,头向右侧歪去,用脸夹死了脖子,破相也比被咬穿颈动脉好得多,同时,左脚蹬地转身。“小羊“没有咬到我的脖子,在我转身的时候,它的前爪在我的袖子上留下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转身的瞬间,我因为动作的不协调失去了平衡,在倒地前的刹那,我右手的刀掷出,乘“小羊“还在空中,无法改变身形的时候,将其穿胸而过。
“小羊”和刀一起落在地上,居然还没死,不断的挣扎。看到这一幕的白马已经愣住,我吼道,“弄死它!”
被我一吼,白马反应过来,从地上搬起一块大石,砸碎了“小羊”的头。
白马过来,把我从地上扶起,问道,“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啊?这特么绝对不是羊!如果不是我反应快,运气好,今天我们恐怕也要折在这里。“
白马还有些惊魂未定,“这东西速度太快,根本不是人能跟得上的,如果刚才它越过你,落地后冲我来,我根本没法抵抗。“
我揉了揉摔得有点疼的肩膀,“操,它是想一箭双雕啊,算准了我右手使刀,左手护不住脖子,变线之后直扑我的右侧颈动脉,如果不是我动作快,是我先躺这。这特么是成精了啊!”
“我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操,印象中没有这种动物存在啊。”白马看来确实也被吓着了,都开始说脏话了。
我走过去和白马抬开了石头,“小羊”的头已经被石头砸开,鲜红的血和粉色的脑浆混在一起。白马抽出刀拨弄着“小羊”的头部,我则蹲下拔出了我的直刀,还好,没伤到刃。
近距离仔细看“小羊”才发现,我们刚才看到的特征有些许的失误。一是脚,刚才因为长毛盖住,本来的爪子让我们误认为是蹄;第二就是嘴了,这一嘴的尖牙哟,牙齿是动物展示实力的重要部位,而这小家伙却根本一直没张过嘴。最奇怪的是它那四只角,这也是让我们判断错误的最直接的原因。不止我,连白马都没见过食肉动物长角的,从我们的潜意识和现有的知识体系中,长角的只有食草动物,目的是为了自卫。
大自然是仁慈的,会赋予她的孩子生存所需的装备,但大自然也是吝啬的,不会赋予她的孩子任何无用的装备。
可这货是什么情况?我没看懂。
白马把尸体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抬头望着我,一副极为纠结的表情。
我纳闷,问他,“怎么了?想拉屎?”
白马抓了抓头发,眉毛、眼睛都拧在了一起,怪异地说道,“这东西好像是土蝼……”
“什么土楼、洋楼的?这里哪有什么楼?”我不解。
“蝼蚁的蝼,一种传说中的动物。”白马摇头道。
“土蝼?没听过,听名字应该是种虫子啊?”如果说什么龙、凤、麒麟、朱雀、玄武什么的我还知道,这土蝼是真没听过。
白马站起,捋了一下头发,说道,“根据《山海经?西山经》记载:昆仑之丘,有兽焉,其状如羊而四角,名曰土蝼,是食人。这小东西的特种和土蝼是一致的,所以我怀疑是。”
“《山海经》上写的你也信?”我惊讶,《山海经》上写得净是些奇异怪诞之物,别说古人可能没见过,在科学发达的今天也都没见过,所以我一直都认为《山海经》只是一本古人的奇幻小说罢了。
“《山海经》没你想象的简单。”白马看出了我的想法,“单位曾经组织过一次调研,关于《山海经》、《华阳国志》、《神异经》等几部志怪古籍的真实程度,调研完之后,我们认为《山海经》应该是一本先秦时代的地理著作,它上面记载的很多动物、植物、矿物等,我们已经在相应方向的部分地方找到。比如娃娃鱼、飞鱼、豪猪、鹦鹉、猩猩、煤炭、食人树、蛊雕、重明鸟等等。只不过《山海经》上使用的名称与现有的物种不同而已。所以我觉得这书的可信度很高。”
我听得有点懵,他的说法直接颠覆了我的认知,“那,照《山海经》上的意思,这玩意儿是吃人的?”
“嗯。”白马凝重道,“《山海经》上记载动物种类多达300多种,而明确记载能吃人的动物却不多,只有土蝼、穷奇、彘、九尾狐等寥寥数种,甚至连狰、鲲鹏、西王母、犼、混沌等传说中著名的凶兽都未记载其食人,你认为说明了什么?”
我摇头。
“说明这哥几个是专业吃人的,而其他的最多也就是个兼职。”白马说道。
我说这玩意儿对人体构造、人的动作习惯这么了解呢,敢情人家是专业的啊!
“甚至在汉代,都有关于土蝼的详细记载。”白马顿了一下,“郭璞所著的《土蝼兽钦原鸟》中,还对土蝼的特征、习性进行了详细的描述,这不由得我不信它的真实性。”
说着,白马从背包里翻出一个样品袋,看样子是想带回去做标本。
“你这袋子怕是装不下吧!”这土蝼虽然不大,却比样品袋大多了。
“只要头部、爪子和部分脊椎骨就行。”说着白马就准备拿刀。
“你不是想再这解剖吧……”我有点无语。
白马嘿嘿一笑,也不理我,就准备动刀。我只能站在他身边警戒。
白马提着土蝼的头切了一阵,没割动,却累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于是站起身喘了口气,“这也太结实了吧,牛头都没这么难割。苏哥,救我!”
“嘿嘿,你这就不专业了吧,这种事我比较在行。”我笑着转身,接过刀,把手电递给他,蹲下观察土蝼的颈椎连接部分,只有从那里下刀才容易割。
刚找着,准备下刀,白马突然低声叫我,“振华,你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