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浅打电话给朱博,请假三天。朱博似乎早有预感,二话没说准假了。
她躲在阁楼,不敢出门,可是房间里又没有吃的。傍晚时候,天渐渐黑下来了,她穿了一身休闲衣服,打车去了商场。
她带的衣服不多,既然租到了房子也该买几件衣服了,她走走停停,突然走到了曾经向尧送给她衣服的那个牌子的店。
她站在门口,导购小姐看她愣神的站着便热情的邀请她进店看看。
苏浅茫然的走进店里,挑了几件衣服,没有试就买了下来。
买完了衣服,她又去超市买了些吃的,有青菜有水果,她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胃。
当她拎着两个大袋子走出商场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走在路上虽然有点吃力,但是苏浅还觉得很舒服。
黑夜似乎真是掩饰一切的好时间,谁也看不到谁的伤心,谁也看不出她是谁。
正当苏浅贪婪的闻着自由的空气时,迎面一个男子撞了她一下,她马上低声说对不起,可是男子看着她几秒钟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浅还觉得奇怪,这人真奇怪。
打车回到自己住的房子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苏浅来不及收拾就准备洗澡睡觉了。可是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买浴巾了,她简单的穿了件外套带上手机和钱,准备去小区的超市买浴巾。
买完浴巾,超市也准备关门,苏浅慢慢地在梧桐树下散步,已经快到深秋了,晚上空气吸进肺里,凉飕飕的,但是很清爽。
“苏记者?”
苏浅听到有人叫她,她下意识的回过头,发现有三名男子正笑着看着她。
她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转身要走,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三个男子追上了她,一个人用力的拉住她的手臂,另一个男子大力的扇了她一个耳光,苏浅的右耳立刻嗡的响了起来。
三个人迅速的将苏浅拖到了一个路灯照不到的阴暗处,其中一个人慢吞吞的拿出一根伸缩管,他示意一个人捂住苏浅的嘴,另一个人限制住苏浅的自由。苏浅的胳膊被那个人反剪在身后,她只能不断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了下来。
拿伸缩管的男人,笑嘻嘻的说“有人要我带给你一句话。不属于你的东西永远别去碰。”|
苏浅用力的挣扎着,男子举起伸缩管一下一下狠狠的敲在她的腿上,却避开了关节。
伸缩管似乎是空心的,她感到痛,却明白没伤到骨头,
就在男子准备敲苏浅的肚子的时候,突然一阵自行车铃声传来,一对情侣的声音从远处飘了过来,“今天的电影太好看了,我就喜欢梁朝伟。”“切,什么品味,你得喜欢我这样的阳光型男。”
“你还型男呢?”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讨厌”
三个人暂停了行动,苏浅趁机不停的挣脱。
拿伸缩管的男子低声说,“撤。”
抓住苏浅的男子用力将苏浅扔到一旁,三个人速度极快的跑了。
这时苏浅趴在地上,惊魂未定,她哑着嗓子喊了一句“救命”。
两个小时后。苏浅见到了向尧。
她在那对情侣的帮助下报了警,警察带她来到医院,经过检查她身上是软组织挫伤,没有伤及骨头。
警察尽责的给她拍了照,轻轻的问她,“你可以吗?一会可能需要做个伤情鉴定。”
她想到过也许会是向尧来,可是她听小姚说他是主检医师,没有大案子他不会出现的。
可是他还是来了。
苏浅头发乱糟糟的,右脸肿了起来,似乎嘴角还有血。身上衣服都在可是全是土,裤子有的地方被打的撕开了。
她最狼狈的时候居然被向尧看见了,她觉得很丢脸。她没有看她,而是轻声的问随同来的女警,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向尧本来已经休息了,可是他科室的法医说自己的孩子发烧了,能不能帮忙去市医院去做个伤痕鉴定。
当他看见苏浅时候,他突然了解什么叫呼吸停滞了。
那个女人居然被打成了这样,他见过惨烈的案发现场,见过被河水泡的肿大的尸体,见过大热天高度腐败的殘躯,居然都没让他感觉到一丝震惊,可是当他看见那个女人肿起的脸,灰头土脸的样子,他居然震惊了。
他立刻感到愤怒,无处发泄的愤怒。
苏浅看到向尧脸色不好,眼神里全是怒火,她看了眼医院墙上的钟表,确实,这么晚了他应该睡了,可是还要来做伤痕鉴定,换了谁都会不高兴。
其实,她也可以明天白天做,但是随行的女警特别热心,说很多证据不能等。苏浅明白,这个女警可能误会了,她没有被侵犯,只是被打了。
向尧默默的做着准备工作,苏浅也沉默着配合着。
很快伤痕鉴定就结束了,随行的女警提议要送苏浅回家,“还是我送吧,你回去值班吧。”向尧突然开口。
苏浅和女警对视了一眼,随后女警点了点头,“好,向法医,麻烦你了。”
送苏浅回家的路上,苏浅仔细的观察了向尧的车,黑色迈腾,真皮座椅,操作台上没有任何装饰品。车里有一丝丝消毒水的味道。
向尧不说话,苏浅也真的找不到话题。最后,她扭过头看着窗外,后来她居然睡着了。
向尧缓缓的把车停在外公家门外,他看着熟睡的苏浅,心里泛起了一丝疼痛。送她回来的一路,他都在克制自己,他真的怕,莫名的害怕,还好她没事。
定定的看着苏浅,向尧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喜欢这个女孩,他要保护她。
也许是姿势不舒服,苏浅动了一下,却马上有痛感从小腿传上来。她哼了一下,立刻清醒,今晚的一切仿佛又浮现在眼前,她意识到自己还在向尧的车上,她转过头看向尧,发现向尧正用温情的眼神在看她。
“谢谢你,我走了。”
“你总是在对我说谢谢。”
苏浅手还悬在拉车门的半空中,她低下头,“我确实总在说这句话,可是我真不知道除了说这句话,还能怎样。”
“或许你可以和我说说今晚的事。”
“我不认识那几个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苏浅忽略了那个男子的话,她知道能说这句话的人只有一个人,就是林伊泰的妻子。
她永远也走不出这个魔鬼的范围了。
向尧看她不想说,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看过各种各样的犯罪手段,苏浅绝对是被人寻仇了,可是谁会和这个女记者有仇?她刚到这里,法制版稿子都没写几篇。
不过,他不急,明天一早或许就会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