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武来说,这仅是人生的一次小插曲而已,既然过去也就过去了,绝不会因为留下了隐患而担忧。
福伯的老家离小别山很远,马车一连赶了一个多月才到,这是一个临海小村庄,村里人口稀少,大多以捕鱼为生。
福伯的女儿嫁给了村里的一个渔夫,男的出海打鱼,女的海边晒鱼,日子过得倒也不难。
两人膝下有一六岁儿子,像其母一般长得清秀,整日陪在母亲身边,皮肤晒得很黑,想根小黑棍,还没取名,叫小盹儿。
见到福伯的遗体,他女儿哭昏了几次,后在小武和其丈夫的劝说下才愿意将父亲入土,小武一直陪在他们帮忙,一呆就是半个月时间。
这半个月小武看到了真正的生死离别,知道什么是阴阳两隔,想了很多,也成熟了许多。
小武答应过福伯要照顾他的家人,可他不能一辈子呆在偏远小渔村,即便他打心眼里喜欢这样的生活,可以远离江湖,远离争斗,有的只是每日为填饱肚子而辛苦的劳作。
特别是看到小盹儿一家的幸福美满生活,他就更加羡慕,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要查出当年是谁下毒陷害他,要为茶馆老板夫妇报仇,要寻找血月宗。。等等一切都不允许他在此地长呆。
于是,小武便努力劝说福伯的女儿,“到了小别山,小盹儿就有机会成为小别山弟子,还能学得一身本事,不仅能够保护他自己,也能够保护你们。”
但对方就是一直没有答应,费了几天时间,花费了不知多少口水,才总算说服夫妻二人答应陪他一同前往小别山。
次日他们一行四人便起行赶往小别山,路上多了小盹儿这个活泼机灵的小孩,也不显得枯燥,他总是缠着小武要听故事,要看什么是修炼,又问自己学了之后能不能像仙人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
小武见他可爱,于是便一一作答,小盹儿听了又要他示范,小武笑了笑施展了身法凌空横移了两丈,把小盹儿乐得做梦都经常笑醒。
等他们一行到得小别山时,难得一见的比武大会也即将开打,小武本不愿参加,但在柳新河的武力逼迫之下也无法如愿。
但他也提出了条件,就是要他一年后收小盹儿做弟子,柳新河自从有了古心蓝之后似乎尝到了为人师长的乐趣,竟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如此作为让小武大呼上当受骗。
小盹儿不怕生,老是缠着柳新河讲故事,一口一个爷爷,把他叫得真把自己当成了爷爷,又见小盹儿活泼机灵,活脱脱又一个文小武小时候的复制品,更是让柳新河疼爱有加,每日都要抽时间往祠堂跑,目的不是找小武,而是去陪小盹儿玩耍。
之后跟小盹儿的父母商量着给他起名,小盹儿父母不识字,连自己都没有名字,闻言又是鼻涕又是泪地千恩万谢。
如此一来让柳新河顿时压力倍增,自觉如果名字起得不够响亮的话会有损颜面,于是耗费两天想破了脑袋才想出了一个自觉既响亮又文艺的名字——秦浩盹。
小武听到这个名字后差点笑破了肚皮,古心蓝抓住秦浩盹不停地叫他:“耗囤,耗囤。”话音未落,柳新河一掌已经拍了下来。
古心蓝哎呀一声抱头围着小盹儿逃跑,小盹儿乐得捂着肚子咯咯笑着。
小武最近得了个怪毛病,就是别人闹得越欢他越失落,经常失魂落魄,脑袋一片空白,连他自己都不知是为什么。
转眼间到了比武,小武运气不差,抽得好签,连续轻松过关,一旦遇上实力超过他的对手,他也能依靠鬼影身法和神经决立于不败之地,再加上他经历过的生死之战远比其他弟子多,在随机应变上几乎无人能及,于是轻轻松松便获得了前九名,至于之后的排名战他没兴趣,也就没有参加,故最后落得个第九。
古心蓝看着他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羡慕了,小盹儿更是夸张得手舞足蹈,哇哇叫着厉害无比,无比厉害,柳新河也是含笑看着他,忽然问:“为什么选择了弃权?以你的能力,前三名不在话下。”
小武板着脸道:“没意思,就算第一又能如何?”
古心蓝更是把他视为偶像,伸着拇指直夸他情节高尚,不跟别人一般目光短浅,小盹儿不懂,摇着她手问她:“姐姐,那是不是说哥哥的目光比天还远?”
古心蓝一听就乐了,“大概就是这样吧,我们的小盹儿最是聪明了。”
小盹儿听了她的表扬,更是高兴,一个劲冲小武要奖励,小武只能答应回去给他买冰糖葫芦,可小盹儿不愿,说是吃腻了,要吃新鲜东西,这一下可把小武难住了。
幸亏有古心蓝在,只见她弯腰在小盹儿耳边嘀咕了几句,也不知说的什么,小盹儿顿时乐得直跳,还冲小武一个劲地鄙视。
柳新河在旁微笑看着,突发感概,“上半辈子实在是白活了,现在才叫神仙般的快活。”
只是最近他的感概实在太多了,小武跟古心蓝懒得去理会,只有小盹儿睁大着眼睛问:“爷爷,什么是上半辈子啊,什么是神仙般的生活啊?”
柳新河对他总是很耐心,无论小盹儿问什么都会耐心地给他解释,让一旁的古心蓝吃了半天的干醋。
小武只顾着看台上的比武,不敢搭腔,他知道一旦搭腔,小盹儿肯定就会缠上他的。
古心蓝取笑着问:“你不是不关心排名吗?干嘛还看啊?”
小武大为不解,“关不关心跟看不看有什么联系吗?”
古心蓝难得当回小武的老师,正儿八经回道:“当然有啊,只有关心了才看,不关心还看不是自找没趣。”
小武强忍着笑:“这也叫联系?似乎你的表达能力有限啊。”
古心蓝绞尽脑汁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只能跟他耍赖,“反正我说有就是有。”
不得不说,女人很多时候耍赖总是有用的,特别是漂亮可爱的女人,耍起赖来简直就跟撒娇差不多,绝大多数男人总会选择回避的,不回避的就是极少数的蠢笨或是冷血无情的了。这两种人小武都搭不上边,自然也就回避了。
古心蓝发现这招真有用,以后一旦说不过他就耍赖,只是不知对师傅有没有用,以后得尝试一下,要是有用那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她要是对柳新河耍赖或者撒娇的话,柳新河绝对会心软的,幸亏她也只是一时孩子心性,而且本身心地善良,人又单纯,想过之后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否则柳新河可能会悔恨终身,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收徒了。
小盹儿此刻已经缠上了柳新河,柳新河也只顾着陪小盹儿,小武又装聋哑人,只剩下古心蓝一人不知干什么好。
看比武吧,台上的人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招式,越看越觉得发困,只能缠着小武说话,小武不答就猛地踢他一脚,直到小武跟她聊天为止。
只是她的问题实在让小武无奈,小武只能转移话题,“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三师叔有没有给你宝剑呢。”
古心蓝故作神秘,笑道:“你猜。”
小武知道必须得猜,不猜双脚又要遭殃,于是假装皱眉猜了好几个都没猜中。古心蓝心情愉快,连连笑他笨猪,小武只能咬牙认了,古心蓝故意不告诉小武,就是想找机会笑他笨猪。
小武也就顺了她的意,假装又问了几次,古心蓝就是不说,最后看小武实在可怜了,才说:“师傅说我基本功还不扎实,且心经还没突破第二层,太早练习招式会影响到我以后的进度,我又不懂,所以只能照做了,对了,”她突然压低了声音,“你说师傅是不是没有宝剑了,所以故意搪塞我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小武知道摆脱她的机会终于来了,于是装着深思了好一会才道:“估计就是这个原因,唉,幸亏我早就有了宝剑了,不然跟他要,哼,那穷光蛋。”
古心蓝越想越觉得委屈,凭什么师兄有她就没有,于是丢下小武不理,赶紧跑去找师傅评理,“师傅,你偏心。”
柳新河正和小盹儿聊得起劲呢,被古心蓝这一喝倒是吓了一跳,“小丫头,你瞎说什么啊?你多大了,小盹儿才多大?”
古心蓝气得直跺脚,脸都憋红了,“你为什么只给师兄宝剑而不给我?”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现在给你对你没好处的。”
“那你拿出来给我看看先,看看总可以吧?”
柳新河无奈,立马就想到肯定是小武出的馊主意,忙起身就要去找他算账。
岂知小武奸计得逞,再也顾不得看比武了,早就抽身而退了。
“这小王八蛋,等我逮到你,非把你拆散了不可。”
古心蓝才不理这些,不依不饶地摇着他的手臂,柳新河暗自苦笑,“好好好,别摇了可以吗?师傅的手都要被你摇断了。”
古心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憋得连耳朵都红了,柳新河只得暗叹:收徒不慎。“走吧,回去之后师傅就拿给你看。”
古心蓝这才高兴起来,小盹儿瞪着大眼睛跳着喊:“我也要看。”
“好好好,也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