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之后,锁在小武四肢的敛气锁就换成了红色的吸血勾,每天那个弓着背、低着头的男子还会给他送来饭菜,只是这些饭菜每次吃完后,他再也感觉不到冰冷,而是没晚都会被炙热痛醒,体内仿佛就像有万千火焰正在燃烧一般。依照惯例他每次都会打坐练习一幕三转心经,可惜的是效果再也没有以前那么明显,于是,他每天都会在痛苦煎熬中度过。
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时间久到小武既然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生活,这对于一个受尽了疼痛的人来说也勉强可以算得上是唯一的利好了。
但是,有一天他突然觉得体内的鲜血就好比那万马奔腾,经久不息,小武竭力运转心法,却依然无济于事,鲜血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透过他的四肢,缓缓地朝着吸血勾流淌。
小武虽然早已有了面对死亡来临那一刻的觉悟,却从未想过会是如此的死法,本来已经完全麻木的他再次突然惨叫一声倒地,从此昏迷不醒。然而,当他以为死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还有知觉,居然还勉强能够移动身体。。
从那以后,每当他体内的鲜血流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那个始终低头弓背的男子总会第一时间送上一碗药材,刚开始他并不想喝下,可在他们几次强迫灌下几次之后,小武却奇迹般发现,每次喝完那碗药之后,他体内的血液似乎永远不会枯竭一般,但每次当他醒来之后才发现,新生的血液又再次流失了许多,只是速度并不快而已。如此周而复始,长时间下来,他竟然又开始变得麻木,每天除了吃药打坐就是昏睡,脑袋里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念想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等小武已经习惯了每日与疼痛斗争的时候,锁在他四肢的吸血勾却被那个时时刻刻带着诡异笑容的七师哥取走,吸血勾一离开身体小武便想起身,却无奈周身乏力,刚站起一半又摔了一跤,如此重复几次才踉踉跄跄着勉强站了起来。
七师哥一直在旁像看小丑一般看着,等小武站住了之后才笑着问:“怎么样?这滋味可好受?”
小武虽然还是无比的虚弱,却依然咬着牙回道:“还,还行。”
“嘿嘿,没想到你到现在还能保存着意识,不简单啊。”
“过奖了。”
“不用高兴得太早,迟早你都会失去意识的,知道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活着吗?”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既然你还能站起来,那么跟我走吧。”
小武手按着墙壁,紧缩着眉头一言不发。
七师哥却也不理会他,就这么看着,时不时地还会发出标志性的笑声,只是这笑声很低,似乎他从来都没有大声笑过,就连说话都从来没有大声过,可就是这样一个男子,却给小武留下了一个永远抹不去的噩梦。
隔了许久,直到小武能够不借助墙壁而站稳之后,七师哥才笑道:“不错啊,看样子恢复力还是挺强的,既然这样,那可不能让你太好受了。”
小武咬牙回道:“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就是。”
“行,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嘿嘿,”隔了一会,他才又问道:“可以走动了吗?”
“走吧,还死不了。”
七师哥反而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你嘴巴很挺硬。”
“我的身体更硬,不信你大可以尝试一下,喊一声痛小爷就不是男人。”
“呵呵,既然这样那走吧,希望你还有机会喊痛,哈哈哈哈。”这一次他却是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愉悦。突然,他停止了发笑,隔空出手点了小武的穴道,“你的脚还能动,走吧,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可别想自杀,在这里,你就算死上一万次都没用,只要我们不让你死,你就是想死都无能为力,你应该会相信我的话的。”
小武不再说话,硬着脖子跟上了他的步伐,两人走得很慢,之间不再有半句交谈,一路上小武发现有许许多多的山洞,每个山洞都隔着厚重的铁门,从外面完全无法看到里面的场景。行进间,这些山洞里时不时地会传出一两声痛苦的吼叫,小武心里明白,跟他一样被抓来的人还有很多,那些人肯定也跟他受着一样的折磨。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人,他们抓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这些小武都没有去多想,他发现从很久以前开始,脑子里就经常会短暂地出现一段空白期,这段时间只要想多了,脑子就会像被针刺了一般的疼痛。
他们绕过一段很长的通道,通道里没有半点阳光,很快的,他们来到一个空间很大的洞府,洞里许多表情痴呆的人正看着他。
小武偷偷运起过目神通,他并不是想找什么人,他只是想要记住这些人的面孔,他只想知道跟他一起接受折磨的是些什么人,他想在失去意识之前或是临死之前看一眼人类,吸一点人气。虽然在他面前的都已不算是正常人,可他还是那样选择了,至于为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些人就这么挤成一堆,小武跟着七师哥从人群中通过,他突然发现,这些人都在本能地后退,七师哥却依然在笑着,每个本来表情痴呆的人一听到他的笑声,本来痴呆的表情都露出了深深的惧意,这是一种深入了骨髓的恐惧,哪怕是已经没有了意识的人依然无法忘记。
“难道我以后也会跟他们一样吗?”
很快的,他们走出了人群,来到了一处墙壁都是红色的山洞,七师哥笑着回身,突然意味深长地拍了一下小武的肩膀,“以后这里面将是你的房间,在里面你想干什么都不会有人理会你,不过进去之前你得先喝点东西。”
小武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什么东西?”
七师哥也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只需知道,你不会死就行了。”
小武的眼睛突然瞪的老大,这双眼睛就像是被剥了壳的鸡蛋,就连眼珠都开始泛白,他就用这样的眼神瞪着七师哥,“我会记住你的。”
七师哥丝毫不在乎,“没关系的,我并不在乎。”
“只要我不死,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你是希望我杀了你吗?”七师哥摇着头,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冷笑道:“不过你恐怕要失望了,不仅我不会杀你,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杀你,一旦进了这间山洞就每人会管你,当然你可以自杀,照样也不会有人管你。”
“我为什么要自杀?我还等着杀你呢。”
“呵呵,我等着。”说着话他从站在门口那人手里接过了一碗不知什么东西递到小武面前,黑乎乎的,还泛着淡淡的血腥味,“我想你不至于愚蠢到我亲自动手吧?”
“不劳阁下费力。”小武二话不多说,接过碗也不看一眼,直接就往嘴里倒,一口气喝完之后便主动走进了山洞,“你可以锁门了。”
“呵呵,不急,这个房间可不止住你一人,等等吧。”
小武不去理会他,进了山洞就直接盘腿坐了下来,竟然当着那人地面就自顾自地修炼起来了。七师哥看着他,笑道:“不错,你的能力越强,对我们越有用。”
小武就当没有听到,七师哥也不理会。过了没多久,那个六师姐同样带着一个人来到了这个山洞,那人比小武还要硬气,二话不说喝了东西就直接进了山洞。
这人一进山洞,洞门就缓缓关闭,他就坐在小武斜对面,随即也就打坐修炼起来,一连几日,两人都只顾着自己修炼,从未看过对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