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逸哈哈一笑,伸手将我虚虚一扶,道:“走吧,正好想请你吃饭的,虽然地方不太对,恐怕别的地方也不太合你口味。”
我浅浅一笑,从善如流地随他往醉仙居里走。
“王爷……”那小二似乎还想坚持,不过看到许君逸的冷脸立马就噤了声,不得不说,许君逸冷着脸的气场确实挺强的,别说小二,就是普通人见了,怕是也要哆嗦的。
许君逸一边走一边与我笑道:“这小二也忒不懂事些,也是这秘密藏得有些深了,就连你身边的怜月都不知道。不过俗话说家丑不外扬,你还是回去让吴优来教训他们好了。”
我莞尔一笑,道:“吴优不过是个厨子,虽然是掌柜,但是这脾气大抵是没这么硬,吴优向来都在我哥府上,这醉仙居管事的恐怕另有其人,这管事的我怕不是吴优的人,这脾气倒是像极了我哥的手下。”
“你呀,还真是,”许君逸笑道:“那回头只能跟你哥发牢骚了。”
果然,往里走了没两步,有个像管事的人出来迎上许君逸,“王爷,您来了。”
门口的事情这管事的肯定知道,所以这会儿看向我的笑有点僵,不过看到我的脸之后,似乎更僵了。
“王爷,小,小姐,楼上请。”
我随许君逸上了楼上,楼上都是华丽的雅间,我看了一眼,道:“找个靠窗的房间吧,透透气儿。”
那管事的赶忙应下:“好,好。”
我与许君逸在雅间里坐定,管事的亲自送上菜单,才低头与我道:“小,小姐。”
我将菜单递给许君逸,微笑道:“这些菜我每日都换着花样吃,来这里不过是图个热闹,你来点吧!”
许君逸也没推辞,微笑着接过菜单,道:“这就麻烦了,这顿饭到底算谁的啊?虽然我有心请你吃饭,但是在你家的酒楼请你吃饭,还是我点菜,这可是我这辈请过最尴尬的饭了。”
“那就算我哥请好了,反正他不在。”
我没搭理那管事的,那管事的笑意僵在脸上,低着头在一旁站着。
其他的小二送上茶水,管事的亲自给我们倒上,“小姐,王爷,这是店里最好的新茶,您尝尝。”
我与许君逸皆没答话,倒是他一边看菜单一边与我笑道:“林端走了也有些日子了,看着你这样子过得还算不错。”
我虽然走得有些口渴,但此时却不太想接管事倒上的茶水,倒是叫了怜月来,把我买的荷叶鸡拿了过来,一边剥上面的荷叶一边道:“我自然是过得不错,反正这么多年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多些,我都习惯了。”
许君逸看了一眼我剥出来的荷叶鸡,点了几个菜将菜单递了出去,才道:“京城最好的厨子都在你家,你倒是跑到街上买这些东西吃。”
我还没先说什么,旁边一直僵着的管事忽然“噗通”一声跪下了,“小姐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让小姐受气了,小姐要怎么罚,小的都认。”
我隔着荷叶正在撕鸡的手一顿,他这一跪倒是扰了我的心情,把手里的荷叶往桌子上一扔,道:“去,个盘子过来。”
“是是是,小姐稍等。”
管事的连滚带爬的出了雅间,我甚无奈的叹了口气,与许君逸道:“真是扰我的兴致,不过就是想出来花点钱罢了,总是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有什么意思。”
许君逸感叹道:“你倒是清闲,这京城里啊,最清闲的恐怕就是你了。”
我收拾了桌子上被我随便乱扔的荷叶,道:“看你最近也挺忙的,是出了什么事么?”
“我可没你这么清闲,最近旱灾严重,不少灾民都往京城里涌,这人一多就容易出事,我负责京城布防,自然就忙了。”
“听说今年旱灾挺严重的,我听甄管家说,府里的井水都快不够用了。”
许君逸叹口气道:“是很严重,今年,百姓恐怕要颗粒无收了。”
管事的很快将盘子拿了过来,我将荷叶鸡撕碎了连同荷叶摆在盘子里,许君逸看我忙着,笑问:“你这摆盘的架势,看着还挺顺手的。”
我笑道:“也不知道这街上随便买的东西能不能入安庆王的口,也不知道安庆王嫌不嫌弃我的手艺,不过我闻着这味道还是不错的。”
许君逸不答话,倒是说:“真是奇怪了,别人做这些觉得挺没什么,怎么你做起来就这么赏心悦目?”
“你夸我夸得太直白了吧?”我笑,“你说的赏心悦目我也看不到,也不能当饭吃,你要是不嫌弃就尝尝,我反正是饿了,先吃了。”
我拿了筷子,还是皱眉,回过头去对一直杵在一旁的管事道:“你没事吗?这么闲在这儿盯着我吃饭?”
“没,没有,小姐慢用。”管事哆哆嗦嗦地出去了,我扯了扯嘴角,不再理会,夹起一块鸡肉来自顾自地吃着。
许君逸笑着看了我一会儿,也拿起筷子尝了尝。”
“你的口味,还真是不错。”
我一边吃着鸡肉一边笑道:“你这回夸的可毫无道理,明明是这做荷叶鸡的人手艺好,关我什么事。”
许君逸哈哈一笑,问我:“上回喝完了你的存酒,一直想着找个什么机会给你补回来,今天你要不要喝一点?”
“这个……怎么算的?”我放下筷子半认真道:“要我哥说,肯定是我偷懒没多储一些,你要是想不给我,那可麻烦了,我平时可是不喝酒的。”
“难道是非好酒不喝?”
我笑着道:“你怎么知道?”
“你哥的品味就不差,你当然也不是随便就能打发的。醉仙居虽然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但是这酒不一定能入你的口。”
我笑,不置可否,只是道:“倒是好久没这么痛快的说话了,我哥大多数时候都不在,府上只有下人,对我总是唯唯诺诺的,出个门也都是跟别人说话总是得小心翼翼,倒是和你,有什么说什么,只在意话的内容,不用在意说话人的身份和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