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口水,接着道:“很简单,我们往前看,从她遇见我那件事说起。她当时的计划,其实有个矛盾。如果她原本就没指望荣年去给她医病,那么一般人大概不会看出她那次受伤只是做戏,自然也不会露馅,因为我的出现才让荣年真的去了,她那点儿把戏,自然藏不住。不过,我不清楚她是真傻还是会取舍,既然想要让荣年去给她治病,她就应该清楚,一旦她的计划成功,她的计划必定露馅,如果计划不成功,我找了其他大夫去给她治病,那不一定能治的好,她这么做没有半点好处,反而让我和许君逸的关系尴尬。不过,她似乎并不在乎许君逸的感受。”
“小姐,您这么说,我就更糊涂了。这件事难道不是用来分辨她到底是心机重还是手下的人不好用,怎么说来说去,这件事都说不清了?”
我笑,“别急,既然人心最是复杂,这种有心机的人自然不会随便能看出来,不过人心嘛,还是往坏处想想最好。”说着说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失神呢喃道:“若是这个老夫人,和他有关系呢?”
“他?他是谁?”
我眉头一皱,抬眸道:“京城的水果然太深,怜月,这件事,我来处理,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暂时,你只需要看着。”
“是,小姐,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接下来……”我顿了顿,道:“去太子府上。”
“去太子府上干什么啊?”
因为我暂时还想不透这个老夫人跟那个人有没有关系,甚至就连那个人是不是存在我都不清楚,现在自然还不好下结论,去太子府上确实是我一时兴起,但实际上,“我就是不想让那老夫人好过。”
于是,反击的第一步,给她添点儿堵,她不是想让许君逸和太子党联姻么?那我就给她些危机感,要是她知道太子有意纳我为良娣,那这件事她恐怕就不太好受了。
第二天,我依旧是一身白衣还故意戴了太子妃送的首饰,去了太子府上,太子妃听闻我去,似乎很高兴,那恬淡的脸上,笑意不像是假。
“见过太子妃娘娘。
“免礼免礼,快请坐。
太子妃是典型的大户人家的女儿,说话温柔,面上恬静,一举一动十分得体,对我很是客气,“太子现在不在府上,平时也没有什么人与我走动,林姑娘你来了,倒是让我没那么无聊了。
因为我们都是女子,太子又不在,所以太子妃直接带我来到了她的闺房,说话也随意了些,我笑笑,道:“太子妃说的那里话,太子妃人美面善,怕是很多人都喜欢娘娘,对了,娘娘要是不介意,就叫我长清吧!”
太子妃笑笑,“好,长清。”
我也笑道:“长清此次来,是想跟太子妃道谢,前些日子我身体不好,便一直没过来。”
“身子要紧,”太子妃笑笑,道:“你我这身子弱,自是要多养着才好。”
我一顿,问道:“娘娘的身子也不太好?”
太子妃勉强笑笑,道:“我这身子啊,从小就不好,都习惯了。”
我道:“怪不得太子对娘娘如此上心,嫁人能嫁到太子这样体贴的夫君,长清还真是羡慕。”
太子妃微笑道:“若是长清喜欢太子,也可以嫁到这太子府里来,我身子弱,也不知道还能陪太子几年,若是我不在了,放心不下太子,若是有长清这样貌美如花知书达理的女子相伴,我也能放心些。”
我一怔,太子妃似乎有些急了点,至少,比我想象中的急,不知道是她急,还是太子急,亦或是,皇后急?
这件事,似乎有意思了些。
我抬头看一眼太子妃,她面上隐约含愁,倒是挺合她的气质,不知道是她的真心话还是被逼无奈。
不过也怪我,原本想恭维她一句,倒是被她抓住了话头。
我面上腼腆一笑,委婉道:“此事,是长清的终身大事,还需与兄长商议。”
太子妃也一笑,看着我道:“这自然是,长兄如父,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若是有意,良娣的位置,太子会一直为你留着的。”
我笑笑,未置可否,也不再接话了。
随后,我们便也没再提,说了些女人家聊的东西,既然她送了我首饰,今日又戴了来,自然就从首饰开始聊,得知我很喜欢她送的东西,她也很开心,我也送上我带的礼物,两匹江南水绸,这是一种很难得的丝绸,薄如蝉翼,触手如水,夏天用来做衣裙倒是很凉爽,以前在南山的时候,我夏天的衣裙大多是这种料子。
太子妃似乎很惊讶,连连说贵重,我只道是我哥的朋友送的,在京城自己穿太招摇了,送给她正好。
太子妃大概是真的很喜欢这水绸,推辞几句也就收了。
我倒不是说的好听,其实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来之前,我让闵娘准备着两匹丝绸的时候,她便问我真的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么?我倒是无所谓,这东西虽然贵重,每年我都会有,在南山穿是因为它的确很舒服,而今年在京城中穿着恐怕太招摇,送太子妃也不亏。
与太子妃聊的还不错,也就多说了几句,做戏也要做全套不是?出太子府的时候日头都偏西了。
回去的路上,怜月坐在马车的另一边,小声地问我:“小姐,您怎么就笃定,太子会纳您为良娣呢?”
我看她一眼,笑道:“这个自然简单,我哥是武将,又手握重兵,皇后娘家人虽然在朝中分量重,但是兵权不足,他要拉拢我哥本就是必然,我哥是二品大将,虽比不得许君逸,但是也是少数真正手握实军的将军,我又是我哥唯一的亲人,要不是太子妃已经有人了,他就算把太子妃的位子送给我以表诚意,也不过分,更何况是一个良娣。”
怜月蹙着眉点点头,似乎不太懂。
“怜月,你终归还小,我昨日虽然跟你说了一些道理,但是你未必听的明白,我不应该急的,以后慢慢学就是。”
怜月乖巧地应道:“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