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啦!”看到教室在望,沈大江停下脚步,“你们先进去吧!”
“你不上课啦?”丁盼湾问。
“我一会儿再进,你们先去!”
见小胖子话说得坚决,两人未再多言,举步向教室的门走去。
此时,英语课早已结束。
年轻英俊的数学老师正在讲台上讲课。
“小胖究竟怎么样了?”
坐在教室里的赵玉波忧心忡忡,他和沈大江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儿。
看着教室的门,赵玉波的眼神不由飘了起来。
“小胖子今天是怎么啦?好像一觉醒来,就犯了神经病似的,难道是昨天玩‘拳皇争霸’太晚,今天脑袋还糊涂着?”
“可看起来也不像啊?”
赵玉波正暗暗寻思着,突然听到门口有两个女生在喊“报告!”
一个清脆悦耳,一个细声细气。
定睛一看,正是“班花”张子明明和胖妞丁盼湾。
看两人平静的表情,他臆测着,看来小胖子的处境还不是很糟糕。
赵玉波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进来!”数学老师看了她们一眼说道。
“报告!”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好象这个“报告”打得十分光荣自豪。
正是小胖子沈大江。
“干什么去了?”
数学老师问,声音冷峻。
“夏老师的脚扭伤,我到医务室看她去了。”
数学老师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看着数学老师的表情,赵玉波心道“糟糕!”
数学老师长相英俊,家庭条件也不错,又是单身青年,对夏老师很有好感。刚才上课前,多嘴的朱大成早已把发生在英语课上的事儿一股脑儿都告诉了他,整个上课期间他的脸色一直都阴转多云。
这下肇事者来了,能有什么好脸色才怪。
“怎么扭伤的?”果然,数学老师的声音更加冷峻,变得冰寒起来。
“是这样的!”
赵玉波看见小胖子的嘴快速地张龛着,但就是不闻声音。
“什么?”
数学老师问。
小胖子的嘴继续快速地张合着,但仍不闻声音。
“你说什么?”数学老师声音更高,并从讲台上走下来。
小胖子仍在说话,但始终听不到声音。
数学老师迅速地走到门边,来到了小胖子身前。
此时,大家只见小胖子的嘴继续张合着,但不知说了些什么。
但随着小胖子的话,数学老师的眉头很快舒展开来。
只见他点了点头,说道:“到自己座位上去吧!”
赵玉波十分好奇。
小胖子究竟说了什么,竟让数学老师如此轻易地放过他?
这节课赵玉波十分焦急,他盼望着赶快下课放学,好早点盘问小胖子。
“叮铃铃……”
放学的铃声终于响起。
当老师宣布下课时,赵玉波飞速地离开自己在最后排角落里的位置,直奔小胖子座位而去。
“胖子,你和数学老师……”来到沈大江的身边,赵玉波急切地问。
“嘘!”话未说完,小胖子已把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让他噤声的动作,“你不要问,千万不要知道,知道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你?”赵玉波不由气结,操着公鸭嗓说:“什么话,连我都不能听?”
“少儿不宜!”
“不说拉倒!”赵玉波生气了,“你自己走吧!以后别再跟我一起了!”
“好!”胖子哂然一笑,“不和我一起,以后赵叔叔再找我问我你的什么糗事,可别怪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你……”赵玉波怒道:“哼,说就说,反正我也没干什么坏事,你就说去吧!”说着,他就气鼓鼓地向教室外走去。
沈大江收拾一番,也举步迈出教室。
他不怕赵玉波生气走远。
反正住在化工厂大院的孩子都会在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坐同一班校车回去,他能跑到哪儿去?
“胖大海,帮姐姐拎着这个包!”出了教室门,正低头朝前走,突然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传来。
“胖大海?”听着这个称呼,他不禁一愣,随即醒悟过来,这不是叫自己吗?
“胖大海”,这可是胖妞丁盼湾对自己的专用称呼。记得小时候她总叫自己“胖大江”,后来听说有一味中药叫“胖大海”,专门治嗓子的,能改变她那种细声细气的嗓音,于是她妈妈就买来让她泡水喝。
结果嗓音没改过来,倒是发现这胖大海一泡起来就变胖,和沈大江的体型有几分相似,于是就把“胖大江”改成“胖大海”了。
“湾湾,还是自己拎吧!”沈大江瞄了一眼她肥胖的身材,“哥告诉你,多负重运动有助于减肥!”
“哼,‘胖大海’!”胖妞怒了,走到他身边有发飙的迹象,“亏我上午在医务室那么帮你圆场,你竟连这点小忙都不帮,真不够意思啊!”
说着话,胖妞眼圈红了起来。
“好,好,姑奶奶,我帮,我帮!”沈大江一把抢过她手中拿着的小包包说:“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胖妞和他并排走在一起,“‘胖大海’,你想想,上午在夏老师面前我帮了你多少忙?”
“咦!?你帮什么忙啦?”沈大江挠了挠头,“我怎么不知道?”
“哼!‘胖大海’,你这个没良心的!”胖妞开始发飙,“你想想,当时要不是姑奶奶在旁边为你演戏配合,在夏老师面前你能那么轻易地蒙混过关吗?你好好想想?”
“啊?”沈大江吃惊起来。
现在想想,当时胖妞的表现确实与平时大不相同。
胖妞看起来说话细声细气、胖胖的小脸上时常带着微笑,一幅很“萌”的样子,但是谁要认为她是个乖乖女,那就大错特错了。
以沈大江对她的了解,他知道,胖妞其实就是一位“魔女”,在她萌态十足的表情、细声细气的声音下隐藏的是一颗魔女的心,大院内很多比她大的男孩子都吃过她的亏。
记得在医务室里,自己认错时说了几句“夏老师伟大”的话,她立即夸张地说“老师,您真的……是太伟大了!”;后来自己又说近二十年未见老师了,所以表现得激动,她还感动地擦眼泪。这种种表现,还是那个内心冷酷的“魔女”吗?
想到这儿,沈大江不由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