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吉云见北村竟然要杀自己的女儿,心里十分震撼,却又觉得不可能,他们毕竟是父女,他怎么能这样做呢?想了想,平静地说:“叶先生!我不相信你会杀自己的女儿,而且你女儿是独立法人,享有完整的人身权利,以及法律的保护,如果你杀了她,法律会让你为她偿命的!”轻蔑地扭过头,招呼徐家父女扬长而去。
赌场外,沉沉夜色中,湘吉云辞别感恩不尽的徐家父女,独自往学校而去。正走之间,听见身后有个女人在喊,“少爷,等等我!”听那喊声像是冲自己来的,却想自己家境一般,父亲放弃了祖上衣钵,只是一名中学教师,母亲也是普通人家出身,自己怎会是那个“少爷”?想到这里,头也不回地继续赶路。
刚走了两步,“少爷”的喊声再次响起,还听出有脚步声正朝自己赶来。他想,或许身后正跟着个“少爷”,那女的定是在喊身后那“少爷”。待又走了几步,听见那追赶的脚步声已到了身后,接着便感觉被人拍了一下,连忙回头看去。
“哎!你怎么不理我啊?没听见我在叫你吗?”千叶明子一边喘气,一边责怪地说。
“呀?怎么是你啊?你叫我干嘛?”湘吉云一脸不解地问。
千叶明子歇了歇气,一脸无辜地说:“不是我要‘干嘛’,是你要把我赢过来的。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要把我赢过来?你把我赢过来想干嘛?”
湘吉云有些冤枉地说:“我没想干嘛啊!我不是说了嘛!虽然我赢了,但我愿意放弃赌注,赌注不要了。”
千叶明子不满地说道:“这么说,你就是不要我了嘛!你当我是什么人啊?想要的时候,你就把我赢回来,不想要的时候,你就随便扔!难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轻贱吗?”
湘吉云郁闷道:“嗨呀!我好心放你一马,你却反过来倒打一耙,搞得好像我有什么罪过似的!”瞪着眼睛想了想,又道:“这样跟你说吧!在赌桌上,赌钱赌财都可以,惟独不能赌人。因为赌人侵犯人权,我不想侵犯你的人权,顺带也不敢犯法,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千叶明子不屑道:“你说的那些,我听不懂,我只知道,做人要言而有信,输了就要愿赌服输,赢了也要愿赌认赢,赢了人家又不要,那也是言而无信,更是对输家的藐视。如果你不要我,你倒能装得好似很崇高,却显得我父女是言而无信的小人,那是陷我父女于不义,也是对我父女的藐视!”
湘吉云听了那套理论,咋舌道:“呀呀呀!你还很能说是吧!什么崇高、小人、不义,还一套套的!告诉你,我不吃你这套,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给我添乱!”哼哼地甩甩头,转身继续前行。
“等等!”千叶明子赶上两步,拦住去路,“少爷!如果你不要我的话,就杀了我吧!反正回去也活不成,不如死在你手里。你动手吧!”
“你回去怎么就活不成了?我倒是奇怪了,你回自己家,想回就回,谁还能把你吃了吗?”
“你说的没错,我爹把我输掉了,就不会再要我了,因为我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而且行事冷酷无情,他能把我当赌注输掉,自然也能不顾我的生死。如果我回去的话,他会认为我在败坏他的声誉,所以他即便不杀我,也会把我赶出去的。那样一来,我一个弱女子,哪里还有活路嘛?”千叶明子楚楚可怜地说。
湘吉云心想,叶北村那家伙确实冷酷无情,不然也不会拿女儿当赌注,说不定他见到女儿回去,真会把女儿赶出去。想到这里,瞟了一眼千叶明子,觉得她倒是挺好看,可要是把她带在身边,日后可怎么跟徐丽姬相见?在他眼里,这两个女人都是一样的漂亮,但徐丽姬的温婉气质却更让他心动,因此心里有些犯难,不知如何处置。
千叶明子见湘吉云不说话,看出他心里有些松动,只是还有些犹豫,便故做绝望地说:“唉!算了!既然少爷不愿要明子,明子也只能自认命苦,干脆自己去撞车吧!”说完,作势转身要走。
湘吉云听她说要去撞车,急得一把拉住她,“你给我回来!”蹙着眉头赶紧想了想,无奈地劝道:“你干嘛要撞车啊?撞车多疼哪!要撞也该挑个不疼的撞,撞点别的行吗?”
“撞点别的?”千叶明子一双美目滴溜溜地看着湘吉云,问道:“那我撞点什么呢?撞不死可不行!”
“还非得撞死啊?”湘吉云一脸纠结地问。
“嗯!”千叶明子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湘吉云为难地想了想,又问道:“是不是能撞死就行啊?”
“嗯!”
“嘿嘿!”湘吉云狡黠地笑了笑,“那这样,你找个虫虫放手上,然后往头上撞,保证一撞一个死。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能撞死就行!”
“不行!我自己没撞死,反倒害死了虫虫,这种伤己害虫的事我不干!”
“不干的话,那你就不撞自己,也不撞虫虫,你就什么也不撞。其实,不撞什么也挺好!”
“还是不行!我还是得撞,今天我要是不撞点什么,我就……,我就一头撞死!”千叶明子坚决地说。
湘吉云无奈地叉着腰,想了好一会,最后长叹一声,“唉!既然一定要撞点什么,那你就来撞我吧!”
“嘻嘻!”千叶明子开心地笑了起来,“这么说,你是要我了,是吗?”
湘吉云皱起眉头,迟疑地说:“好……吧!我……要你了,不过我得先和你说清楚。第一,我不是什么少爷,以后不要再叫我少爷。第二,我只是一个穷学生,跟着我会吃苦头的,你要想清楚。第三,虽然你跟我了,但只是不附带人身关系的跟,你始终都是自由人,我们谁也不欠谁的。这三点,你同意吗?”
千叶明子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说:“嗯!那就暂时同意吧!”
“什么叫暂时同意?要同意就得永久同意!”湘吉云不满地嚷嚷起来。
“呵呵!你说的三点,我还没弄明白,所以先暂时同意,等改天弄明白了,我再永久同意!好吧?”
“哟嗬!你个小样!听着,第四点,不许跟我面前摆弄你的伶牙俐齿!跟我玩忽悠,你还嫩点!”湘吉云摆开架势,不耐烦地教训道。
“是,我还嫩了点,我应该向你学习,向你致敬!”千叶明子抿着嘴,假装正经地敬了个礼。
湘吉云看着明子那假正经的模样,越看越觉她长得俊俏,又觉这叶明子挺有些意思,不由得笑了起来,却没想到虽然他斗败了北村,却未必斗得过北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