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号宿舍楼304室,阎天寿被随机安排的一个宿舍。
“什么破地方,还是县第一中学,环境这么差!”
阎天寿尚未走进宿舍,就听见宿舍里传来一声抱怨。
“吱呀!”
宿舍的木门显得有些年头,油漆斑驳,阎天寿推开之时,发出低沉的声音,阎天寿生怕稍微一用力,这木门就被掀飞。
304室里摆着四张上下铺的铁架床,连一张桌子都没有,分列两排的铁架床中间,只有一米宽的走道,深四米多,整个宿舍一览无遗。
宿舍内来了两个人,那个跳脚哀嚎抱怨的,正坐在门口那铁架床的上铺,架着一副眼镜,用着极重口音的乡土话骂骂咧咧,另外一个站在靠里面一张铁架床面前,眉头紧锁,默不作声地盯着这简陋的铁架床。
“又来新人了,先到先得,赶紧挑床位吧!”坐在上铺的眼镜显得有些自来熟,看见阎天寿走进宿舍便说道。
阎天寿看着油漆都掉的差不多的铁架床,轻轻地摇了摇头,本来习武的阎天寿并不介意这些,但在这么简陋的宿舍,他阎家村的一点古怪习俗估计是藏纳不住了。
观望了一下,阎天寿还是决定选了靠窗的下铺,这里可以仰望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他的理由很微妙,却也无可厚非。从小到大,阎天寿一直觉得阎家村的人,一直对大地及地下的东西极为敬重,而阎天寿却更憧憬天上,想着有朝一日能如鸟儿一般自由翱翔天际。
“阎天寿,你竟然跟我同一宿舍,刚刚那一幕实在太帅了!”从宿舍门外走进一人,表情激动,正是刚刚围观的同班同学之一。
两外两名舍友闻言忙问明原由,刚刚走得急,根本没看见到阎天寿跟陈奇穆的一幕,被眼镜舍友一渲染,阎天寿武林高手的身份被传的神乎其技。
舍友陆陆续续到来,阎天寿毫无争议地被推为舍长,以其被传的深不可测的武力,绝对可以保他们304室周全。
“喂,老阎,记住啊,晚上六点,学校门口天门大饭店!”在阎天寿上铺的老胡大声冲走出门外的阎天寿喊道。
“知道了!”
阎天寿的姐姐住在县城,下午去姐姐家蹭饭吃,并约了宿舍几人晚上一起在学校门口聚一聚,从小到大几乎都在习武,也难得有机会跟同龄人交流,阎天寿还是蛮珍惜的。
华灯初上,路上车水马龙,不过凤凰山作为县城第一中学的地盘,限制车行,倒显得幽静异常,不过那几家为数不多的饭店,反而热闹非凡。
“时间刚刚好。”阎天寿漫步走到华德第一中学大门口,低头看了下手表,刚刚过六点。
“今天生意这么好,门口围那么多人!”
阎天寿远远望去,天门大饭店熙熙攘攘,起码有几十人,越靠前阎天寿越觉得不寻常,前方那围满的人明显起了骚动,弥漫着一股惶恐的气息。
“怎么眉头一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阎天寿紧走两步,冲进人群,赫然发现处在人群最中央的正是自己宿舍的那几个人。
“血!”
地上流淌着鲜红的血液,跪倒在地的几个舍友正在那哭嚎。
“少一个!”
阎天寿心中猛然一跳,跪倒在地的几个舍友少了一个,上去一看,躺在血泊中的,赫然就是自己上铺老胡,那个带着厚重眼镜,一进门就直呼他阎天寿功夫了得的家伙,此时躺在血泊中,身子时不时一颤,脖子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豁口,还在往外冒着血。
“怎么回事?”阎天寿双眸都红了,一股怒火悄然升起。这些舍友虽然才相识一天,但君子相交淡如水,同学的情谊可以是不掺一丝杂质的,这份短暂的情谊阎天寿来之不易。眼见花儿一样年纪的舍友就这般无故倒在血泊中,怎能不让阎天寿怒气冲天。
睡在对铺的老张早已哭花了眼,听到阎天寿的声音,回过头来说道:“老阎,你一定要为老胡报仇啊,老胡死的好惨啊!”
“报警了吗?打120没有?”阎天寿缓缓站起身来。
“都报了,可是那个凶手跑了!”睡在门口上铺的老童虽然较为镇定,但也是双手发抖,面对死亡,依然有些惶恐。
跪蹲在对面老洪站了起来:“老阎舍长,凶手是204室的,老胡只是泼水不小心溅到204室的那个人,那人当时并未说什么,没想到刚刚带了几个流氓,用砍刀将老胡砍了,等我们反应过来,那群人早就跑了。”
“204室的,是不是五大三粗,但是个头矮小,头发已经秃顶的?”阎天寿回想起早上自己离开宿舍下楼时,多看了几眼那长相特异的矮小子,那人就想冲上来揍阎天寿,不过刚好舍监经过,才免去一场冲突。
“对对对,就是那个矮子!”几个舍友齐声说道,透着无尽的怨恨。
阎天寿抬头望了望星空,眸子猛然一缩。
“老爸,儿子今天要破戒了!”阎天寿眸子一冷,拨开人群,往老张他们指点的方向奔去。
隔着两条街的河边小巷里,一个身材矮小秃顶的男子,将手中沾染血腥的砍刀和面具丢到河里,回首对身后一身流里流气的高大壮汉说道:“老大,那帮小屁孩真是孬种,还以为可以大打一场,没想到一刀就解决了,真没劲。”
“怎么,今晚不过瘾啊,那哥带你去红磨坊过过瘾,那里的招牌小红绝对让你直呼痛快!”壮汉的身高奖金一米九,跟矮小秃顶的小子站在一起,别提多滑稽,但是认识的人都不敢吭声,这高大壮汉乃是华德县的华龙帮帮主的大弟子,而这秃顶的矮子,是壮汉的亲戚。
一行九个人快走到巷尾的时候,昏暗的灯光下,显现出一个稍显瘦弱的身影,脸上带着孙悟空的面具。
“前方的小子,给我滚开,小心老子砍了你!”那壮汉带来的手下不屑的对孙悟空面具喝到,顺手操起路边的木条挥舞了下,想将这个古里古怪的小子吓走,今晚他们刚刚弄出一条人命,不可太过张扬,生怕引起太多的关注。
阎天寿没有动,一对冷冷的眸子躲在面具后面,一一扫过眼前九人。
那秃顶的矮子眉头一皱,总觉得这身影很熟悉:“喂,小子,活得不耐烦了,给我滚开!”
“刚刚是谁在天门大饭店门前动手的!”阎天寿走出黑暗,站在路灯下,眸子更加幽冷,十几年的习武,他老爸已经将阎天寿锤炼成习武之人该有的冷静与嗜杀。
秃顶的矮子陡然惊觉,眼前带面具的小子,竟然是白天在宿舍楼遇见的那小子,冲撞了自己,正想找个时机报复那小子,没想到这就自己送****来。
“是你小子,白天让你跑了,现在你小子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秃顶的矮子诡笑地夺过那木条,上面有一根钉子,在路灯下,闪着摄人的寒光。
“人命关天,就算古代,杀人都要偿命,何况现在的法治社会,你们这帮目无法纪的混球,都该死!”阎天寿的拳头紧握,指关节都发白了,声音越来越冰冷。
那壮汉跟秃顶的矮冬瓜闻言脸色一窒,随即如同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
“怎么,你小子还想做大侠,为他报仇。”秃顶的矮冬瓜木条一抡,木条上的钉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闪闪的弧线。
阎天寿不出声,对这些冷血无情的人多说无益。
“呼!”
阎天寿的身子在路灯下化作一道残影,快,实在是太快了,秃顶矮冬瓜惊愕地还没反应过来,那木条定在空中不动,惊愕的表情还没凝固,身形未到,一道劲风袭来,秃顶的矮冬瓜脸上只觉得有点凉飕飕的。
“噗!”
一口鲜血夹杂着两颗门牙喷出,秃顶的矮冬瓜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在壮汉身上。
“表弟,你怎么样了?”那壮汉心中一惊,刚刚那一幕实在太诡异了,他都没怎么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表弟便被轰飞了。
秃顶的矮冬瓜口鼻鲜血直流,被人搀扶着,晃着脑袋站了起来,刚刚那一拳的拳力实在太重了,感觉被一头牛给撞飞了,脖子上的肌肉甚至被突然的扭转拉伤,痛的难以转动脑袋。
“大家一起上,这小子练过手,小心应付。”那壮汉眉头微皱,谨慎起来,他们华龙帮内也是有诸多好手,他自己就是练过几年的武术,他师傅华龙帮帮主更了不得,一身功夫极为了得,在黑白两道都极为威望,这也是他敢带着面具便去公然杀人的原因。
那壮汉将外套一脱,露出一身坚硬结实的肌肉,仿若雕刻而成,上面盘踞着几条骇人的伤疤。
“硬气功,哼!”对于十几年习武的阎天寿来说,那壮汉一摆架势,便知道这壮汉是练了硬气功这门武术,不过这对于阎天寿来说,简直是班门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