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来到城门口,吴玠便上前对守门兵卒说道:“吾乃是胜捷军参将吴玠,这位是辽国的耶律大石先生。放我们进去。”那兵卒在胜捷军入城的时候曾见过吴玠,便让二人进入。吴玠问道:“林牙,我们此刻到哪里去?”
耶律大石回道:”你我先到李纲府上,请他代为引荐,我即刻入宫为大宋皇帝筹谋退敌之策。“吴玠一听耶律大石心中已有定计,心中兴奋不已。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引路带他径往李纲府上去了。走的路上他神色之间却是有一份忧郁。
到了李府门前,二人报上身份家丁进门通报。二人等了不足一盏茶的时间,李府忽然大开中门两厢动乐,李纲竟亲自出来迎接了!李纲急急的走来双手拱于胸前,人还未到府门便大声的说道:“大石先生,久仰久仰。”说完,他已经走到二人身旁,说道:“林牙远道而来,李某有失远迎。失礼失礼。”这是李纲看向了吴玠,突然神色恭谨,双手合供深深的对吴玠行了一礼说道:“吴将军,老夫代陛下,代这汴梁城的百姓谢吴将军救命之恩。请受李某大礼。“
吴玠惊慌失措,连忙扶住李纲,呼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吓得两厢的乐师急忙止住了演奏。吴玠急急的说道:“李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啊。吴玠败军之将,如何能当的如此大礼。小将此次前来,除了引荐耶律先生,便是来向李大人请罪。罪人吴玠未能守住大河,还请李大人将吴玠问斩,已正军法!”
李纲用力的拉住了吴玠的手说道:”吴将军,大河之败非你之过啊。吴将军之前在廷议之上建议挖深护城河连通运河的谏言。拯救了整个汴梁城,让我军虽败却仍有一战之力,而且此地乃是京师,陛下的性命也是吴将军的筹谋所救。如何能怪罪吴将军,吴将军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虽然李纲说得真切,但是吴玠仍是无法原谅自己。用力让自己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此时一旁的耶律大石伸出左手在吴玠的腋下轻轻一托,吴玠便觉得有一股大力将他徐徐的托了起来。吴玠露出惊讶的目光看着耶律大石,这耶律大石已才名而天下皆知,不想他的武艺也是如此高超。他这一托如同轻描淡写,力量却强的难以抗拒,然而力大却不似韩世忠般霸道。而是徐徐然如水似的将他浮了起来。
耶律大石笑着看着他说道:“吴将军不必自责。此战胜负未分,先败后胜乃是兵家常事。况且若吴将军坚持认罪,军法从事。何人带领宋军将金人击退呢?就算是认罪,也要待战后再说。”
吴玠向他微一躬身,说道:“林牙教训的是。”心知思忖:这大石林牙的武艺恐怕不在那黄裳之下。
李纲见吴玠终于站了起来,便连忙将二人招呼进客厅。
三人来到厅中分宾主落了座,李纲便对耶律大石说道:”林牙此次远来,李某本应设宴款待。但是现在战事紧急还是请恕李某失礼了。“耶律大石答道:”李大人客气了。在下此次前来,乃是为大宋筹谋退敌之策。同时代表大辽有要事与皇帝陛下商议。所以还请李大人早作安排,其他之事,待退了金兵。我等再饮宴不迟。“
吴玠心中是有些偷笑的,心想李纲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习惯耶律大石的直接。
果然李纲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林牙说得是,国事为重。我等这便进宫吧,一切仰赖林牙了。”说罢三人便往宫门去了。吴玠,耶律大石二人没有参知政事的头衔,不能随意入政事堂,只得由黄门禀报。不一会黄门官便一路小跑的出来,对三人说道:“陛下请三位入政事堂等待见驾。”
看着黄门官跑的狼狈,吴玠心头不禁对耶律大石更加佩服。身为男儿能让一国之君如此急迫的赐见。可见其贤名实是到了让人望穿秋水的地步。
三人来到政事堂,钦宗已在内中等候。见礼之后。钦宗便说:“林牙此次远来辛苦了。听闻林牙有法能破金人。可否详陈?”钦宗虽是一国之主,但澶渊之盟之后,宋辽两国约为兄弟。耶律大石名满天下又是辽国皇脉,钦宗言语之间也甚是客气。
耶律大石跨步上前,左手按住右肩一躬身说道:“小臣此次南来,乃是代大辽来与陛下做一桩交易。至于破金之事实乃举手之劳。此刻不急。”
钦宗闻言心中惊讶不已。金人此次突破大河,其声势一时无两。若非此前吴玠献策,汴梁城早已被破。此人竟说破金不过举手之劳。但是他终究是一代帝王,城府之深实乃常人所不及。脸上不露丝毫表情反问道:“辽国皇兄此刻正在我大宋境内,不知林牙是奉何人之令?”
耶律大石不慌不忙的答道:“小人乃是为大辽国来与陛下商议,并未奉令。”
钦宗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林牙是要以一己之力以复大辽了?皇兄抵达汴梁之时,曾对朕言道林牙假投金人,帮助皇兄南下之事。林牙其智其勇,朕亦是十分钦佩。不知林牙预备与朕作何交易呢?“
耶律大石神色不变,缓缓说道:“我欲以大辽所获得传国玉玺,与陛下交换两万精兵助我复国。”
“传国玉玺!”此言一出,总是钦宗城府多深,亦不免色变。此物乃秦始皇以天下至宝和氏璧所刻,李斯亲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于其上。此后汉高祖刘邦建立大汉,此物又为大汉玉玺。此后此玺便是天下正统的象征。历代帝王结趋之若鹜。
钦宗激励压制着心头的激动,问道:“此玺现在在林牙手中?”
耶律大石摇摇头答道:“并不在小人手中,皆因在下在金营中所盗的乃是一假物,但在下现在已知此玺在何处。故而敢来此处见陛下。”
钦宗心头不悦眉头微微一皱,李纲见到钦宗变色便上前说道:“林牙此言,实是让人无法接受啊。现在林牙既无玉玺在身,如何能让陛下相信林牙呢?但宋辽两国百年和好,陛下自然不会怪罪。但还是请林牙释出诚意,也好让陛下对大宋臣民能有个交代。”
钦宗微微点头,暗赞李纲说话得体。然后便注视着耶律大石。
“陛下不必心急,好,在下便与陛下打一个赌如何?”耶律大石微笑言道。
吴玠此时上前一拉耶律大石说道:“林牙,国事岂可儿戏。”耶律大石只是看着他笑而不语。眼神之中有充满着无穷的自信。这神态让吴玠不知如何说下去。
钦宗此时问道:“林牙此言必有深意。吴将军不必焦急。不知林牙要赌何事?”
耶律大石说道:“在下便赌,五日内,在下不动一兵一足。重创金人。“
此言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所有人呆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