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大战后,魔族固守荒州。
人族领域内的羽化州,一座有剑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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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午后的阳光舒适宜人,很是惬意。
这里很适合田园牧歌的生活,刀削斧劈菱角分明的高山如巨人耸立于天地间。郁郁葱葱的林海碧波荡漾,一阵风,传来梅子树的清香,芬芳荡漾,使人陶醉。
曲折蜿蜒的溪水顺着山间小道缓缓流下,嫩绿的浮草有如少女摇曳身姿,两尾红鲤在水中觅食,溪水清澈,它们寻觅许久却是未找到浮游生物,最后,只得以浮草为食。
紫蛙横渡小溪,带起一些新土,撒进溪水。那两尾红鲤正在进食,一尘不染的它们沾染到土星味,纷纷跃出水面,阻击紫蛙。
紫蛙遇阻,没能渡过小溪,落在了水中浮草上,呱呱两声。
隐藏在暗处的一只翠绿色的小蛇罡风雷动,窜了出去,一口吞下紫蛙。
那两尾红鲤大惊失色,沉入溪底,躲进一块青石下,小兽竞争残酷,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这样的景象太过稀松平常,弱肉强食,铁一般的事实!
那小蛇该是吃饱,想要美美的睡上一觉,这时林间窜出一只玉兔,想要饮水。小蛇贪婪成性,它隐忍于青草绿叶中,伪装起来伺机而动。
玉兔来到溪边,舔了一口水,突然,根毛倒竖,踩在青草绿叶上,踏着青蛇,落荒而逃。
青蛇懵懂无知,吐着细长分叉的信子来到溪边,一溜烟也跑无踪影。
它的动作太快,折断了拦路的野花,那花瓣是红的,落在溪水中,与水融为一色。
红鲤受惊跃出水面,水花溅到溪旁的古树,
古树的枝干上有一只苍鹰,它眼神凌厉,发现了青蛇,起身而去,抓起小蛇,顺着溪水逆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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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宇!快走!男儿有泪不轻弹,要做一个敢于担当的男子汉!”
常叔的声音犹如一根鱼刺卡在咽喉。
儿时是快乐的,最为羡慕的便是父亲有着两位异姓兄弟。常叔为人豪爽,白叔性格沉稳,不苟言笑。
可一旦张少宇有所求,白起必定有求必应。他对张少宇的宠溺即便是父母也会感到嫉妒。
可是!
父母冰冷的尸体就那么无情的躺在眼前!白叔去了哪里,这些人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心中有泪,便有了恨。
望着父母的尸体,怎能忘却他们的慈爱?
望着那充满快乐记忆碎片的剑山,怎能不哭?
他的身上布满了丝丝黑气,虽身材娇小,是个孩子,但这一刻却更似一位孩童杀神。
犹记得第一次发现它的存在时,父母、白叔、常叔眼神中流露出的恐惧以及严厉的告诫!
可是!
刻骨铭心的仇恨摆在眼前,怎能容忍?
“生死禁!”
蔚蓝的天空,骤然黑了起来!
“爹!娘!原谅孩儿的忤逆!将它释放了出来!”
——
“出来吧!老鬼!”
黑幕肆散,瞬间弥漫整个大地,这天地漆黑一片,那树儿,那花儿,一瞬间仿佛枯萎了千年,百年,数不清的木屑,花粉在那风中凌乱。
突然,半空中浮现一枚黑影,那影儿宛如巨兽张开了利齿,以惊人的速度膨胀着,景象恐怖至极,有如黑洞!
围攻常起的诸多高手见此景,纷纷收手,借势退到安全地带,遥望星空,脸上却是一片喜色!
“果真如他所言,这少年必须带回族内”
“少宇!你不该把这魔族放出来!”
“放肆!人族休要侮辱我族圣师”
“你族?”常起眼中有泪,喝到“你们的根在人族,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不怕遭了天谴”
“天谴?若真有也只是你先死,我族只想长生,统治者是谁?何必在意?”
“哈哈哈哈”
常起狂笑不羁,似是在笑这天地的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冷冽的寒风呼啸而来,天空出现一道艳红,那红好似一条血河,红的渗人。在那黑幕中,细细流淌,有如绘画,更似镇符!
那些暴虐的凶徒,纷纷跪倒在地,虔诚的好似一个个狂热的信徒,眼睛一点点变得血红。
“恭迎圣师!”
“圣师?好久了”
天空传来的戏舆不寒而栗。
“老鬼!为我父母报仇!”张少宇用力的指着那些跪在地上的狂热信徒!
“吾乃重伤之躯,尔的精血!”血红的巨大虚影给人已不可抗拒之威,雷音赦天,势如洪钟。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去伪存真即炼气化神,炼神还虚是为修真。
天地万物,芸芸众生取之以精,所谓精即为精气,便是灵气。然灵气驳杂不适修炼,妖有妖丹相辅,魔由心相提纯,人类比之不如。励精图治,耗万代千秋,终有所成。人体有如熔炉便是练气,经由桥梁识海沟通化为神源,达之彼岸心海,炼制神魄,劫轮回,斩黄泉,渡奈何,结神魂,汇丹田,幻成珠。
精血乃是一名修者,修行的精华,一旦失去,等同于斩道。
血影一时间便绝了张少宇还虚之途,使其空有一身皮囊,却少了血肉,等同于断了他修仙之路。
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由不得他多想。
常起厉兵秣马,当头棒喝!
“少羽,你乃不世出之奇才,万不可冲动,此事需徐徐途之,且你丹田苦海辽阔,比之他人胜之岂止百倍,今日避之,隐姓埋名,二十余载,珠锋养气势成,便是王者归来之日!”
那些狂热的信徒也是摇头不止,纷纷急呼:“圣师大人,此子对于我族有如长生,万不可动其心血!”
“聒噪!他族证道,何须随天道。”
一股劲风吹过,众人一摸,再其脖颈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血珠隐现。
血影霸道的说道“再废话,便是无数滴!”
“常叔您常教育宇儿,男子汉大丈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说的宇儿懂,也明白,可我身为人子,却未能尽孝,今日便是苟且偷生,也断不能修仙成真。家父常常说宇儿生性柔弱,善温和是个好孩子,今日宇儿为达生养之恩,便是毁了前途又何妨?”
“你这样做,可对得起日夜教授你的白弟?”
“白叔?可他现在在哪?”
常起本想拿白起,来改变张少宇的初衷,他本不愿去想与自己结拜的白起会有什么出格之事,可今日的事太过蹊跷,白起与少涵的无故失踪有着太多的疑点。
“常叔,对不起”
“愚昧?愚蠢?孩子?他还仅是个十岁大的孩子!可是,断不能让他固执下去!”常起想到这里,暴起搭救,可自己连动也不能动一下,只能惊恐的望着空中那道恶魔般的巍峨血影。
“何妨?小辈你族“““““““”
“住口!”常起怒视着血影,“你想挑起人魔之战!”
“一个过气的家族,谁会在意!”血瞳望向少年“小子可想好?吾只能帮你一次!”
望着父母的尸体,再看看那把傲然立于天地间的珠锋剑,张少宇右手掌心平托起一团幽蓝色的火焰,有如蓝色妖姬盛开的璀璨,却在下一刻击中胸口,火焰入体,带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心形红珠。!
与此同时,羽化州史上最为年轻的元婴境少年修为逐渐变弱!
他天生神力,七岁练气,八岁筑基,九岁结丹,十岁元婴,羽化州有他的传奇,有他的神话!他便是张少宇。
然!
今日他斩道于亲情!
噗!
张少宇喷出一口鲜血。
一个活灵活现的神魂惨然一笑,离开他的丹田,化为碎片!
他已跌落至结丹!
噗!
辽阔的丹海,青天不见,白云迷蒙,化为湖水,引入溪流!
他跌落至筑基!
噗!
贪狼星吞食北斗神魄!命星一颗颗黯淡无光,渺无踪影!
他跌落至练气!
噗!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一叶浮萍,无根无基,无依无靠,比之凡人亦是不如!
他没有任何留恋,将红珠抛向空中,被那血影,吸附于身前,张开大嘴,吞了进去。
片刻!
血影打了一个响指,眼神由戏舆逐渐变得专注起来。
“圣师不可!”众信徒纷纷赶到死亡的临近。他们身为人族,投靠魔族,今日却被当做了炮灰。
“所谓信徒,便是香火,今日吾要焚香,尔等赴死!”
血影宛如天神,金光普照,度众生,极安乐!
信徒们都有着不俗的修为,可面对神邸般的血影,他们的信仰,唯有饮恨!
他们席地而坐!口诵神文!抵挡魔念!
“枯荣!”血影发力!
血纹震颤,气波震动,天地为之窒息。
实质般的波动化为灰白色的巨掌,掌缘生灭,时光如水,天衰地萎,海枯石烂!所过之处,鬼哭狼嚎,引魂聚拢,恶鬼铺路,惨象环生。森森白骨,随风一动,化为骨粉,还不及飘散,罡风雷动,雨雪飘摇,连化土的资格都没有,魂飞魄散,似是未曾出现过!
“这便是对于时间法则的掌控吗?好生霸道!可我再不能修行!”
“风在涅槃!不破不立!”血影弱化,没了踪迹!
鲜血顺着嘴角留下,张少宇飞扑到父母身前,触摸到的唯有““““
紧紧地抱着他们,含着眼泪吻着他们冰冷的脸颊,却无能为力!
从来不曾珍惜他们,这是最后一次靠在他们的胸口,这是最后一次感觉他们的温柔。
常起长叹一声,却并未责备张少宇,从随身物品中取出一枚淡绿色略带清香的药丸,强行助其服下。
将张父张母的尸体埋于珠锋前,山为冢,剑为碑。
张少宇跪于坟前,弯折了腰,脸上的泪水再也不会有人来擦!人生将不再有属于父母的怀抱!
“爹娘,请您二老放心,我会找到小妹!也一定会问白叔一个明白!”
日暮西沉,紫霞隐去。张少宇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他睁开了眼,泪水瞬间涌出,十岁的孩子就这样成了孤儿,没了爹娘。
日新月异,物是人非,修仙世界的大门将为他关闭,为一个名叫张少宇的十岁小孩而关闭。
青春无悔,他还谈不上青春,何来无悔?
伴着月明一老一少孤独的身影那么的醒目,那样的别样。
千秋已过寒江雪,岁月当头无情泪。
张少宇身体有伤,拒绝常起的搀扶,娇小的身姿,硬挺的脊梁,步履维艰的下山而去。
这一刻,他成长了!
月华见证了他的成长,他的蜕变,却被令一股空间波动无情的摧残出一道光户,从里面走出一位破烂衣着的枯瘦老头,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又望了眼那把傲然立于天地间的剑碑,想要追赶,而后停驻不前,有如风中飘零的梅子花,摇摆不定。
“啪!”
又是一道门户大开,从内走出一位头戴斗笠的老叟,这位老者身材胖硕,衣着光鲜,自言自语道“少年击剑更吹箫,剑气箫心一例消,此子心定坚韧,此番际遇反倒是好。”
枯瘦老者不满道:“好?好个屁!落个残废身子,还好?能称过20岁,就烧高香了!”
“多久了!我们修的是什么仙?还有人记得吗?枯老头你要抓他,我要保他,你打不过我,我要杀你也很难,况且还有那个东西在,不如?”
“寅老头!为了这孩子得罪我族值得吗?”
“他家先祖有恩于我,你知道我的性格。”
“我需要一个交代!”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你族同代可公平竞争!”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寅老头,不见!”
“永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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