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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奔外黄张耳显名(3)

“要斗便斗,为何躲躲闪闪?”对方有些急躁了。张耳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依然如故:对方进一步,他退一步;对方退一步,他进一步。又斗了十多个回合后,张耳的心里渐渐明朗,暗想:“不过如此。”于是施展拳脚,大举进攻。看客们原先都为张耳着急,现在则不得不为他喝起彩来。

又斗了几个回合,美妇之夫逐渐处于下风,频显手忙脚乱之态。在一旁观斗的美妇暗想:“这人着实了得,竟能将……唉,好歹夫妻一场,也不可叫他脸上挂不住。”于是叫道:“壮士,手下留情。”

张耳闻言暗想:“是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可逼迫对方太甚。”便停止了凌厉的攻势。可对方不依不饶,又凶狠地缠了上来。张耳被激得火起,寻了一个破绽,一拳击去,对方顿时觉得胸口似乎碎了一块大石,纵然如此,也还了一拳,却脚法散乱。张耳揪住良机,横扫一腿,对方站立不稳,摇摇欲倒。眼疾手快的张耳又快步上前,很自然地一“击”,结果对方未现窘态,双方也脱离了接触。

美妇之夫依然有些不服气,既忌惮对方又感念其恩,大叫道:“算你有本事!”意欲离去,却心有不甘,踌躇良久,嚷道:“贱内,我不与你的情郎计较。我……我找老丈人说理去!”带领那十多个壮汉,一步三回头地跑了。

美妇凝视着那人的背影,暗想:“经此一闹,只怕我逃离夫家之事,已尽人皆知,加之又平白无故多了一个情郎,只恐父亲脸上更不好看!唉,家是暂时不便回的了,这该如何是好?往何处暂且安身呢?”不禁甚为踌躇,长吁短叹,徘徊不前。张耳见状,也不敢上前打扰。

沉思良久,美妇心里又嘀咕起来,“此处不远有一父亲旧时的宾客,待字闺中时,视我为女儿,何不求他相助?”计议已定,立即动身。张耳忙追了上去。美妇回过头来,嫣然一笑,“方才多谢先生相助。”走了几步后,又转过身来,却是神色庄重,“为避免他人说闲话,请先生不要再跟着我了。”张耳不觉吃惊,“脸色怎么变化如此之快?”又想:“此等美貌而又有抱负之人,世间少有,若能娶之为妻,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心有所想,言有所动,“姑娘志趣高雅,不才倾慕不已,不知对我是否有意?”美妇吃了一惊,脸也变得通红,刚想大声训斥,不料前方忽有人惊喜地叫道:“啊,闺女,真……真的是你吗?”

美妇大喜,扑上前去,哭泣道:“王叔叔,你可要替我做主呀!”来人爱怜地说:“闺女莫哭,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只是……满大街都在传言:说你和一情郎逃离了夫家,可……有此事?”美妇羞愧地答道:“逃离夫家是真,却并没有什么情郎。”“哦!那小姐为何要逃离夫家呢?莫非他们待你不好?”“不……不!是……夫君太过平庸,因而……”“哈哈,原来如此!闺女志向不凡,平日里常说:若非名震天下的英雄豪杰,是不配做我的夫君的。老夫理解,也支持闺女,并愿为之择一良婿。”美妇大喜,恭敬地行礼道:“谢谢叔叔。”那人爽朗地一笑,还了一礼,不经意间,发现了竖立一旁的张耳,顿感诧异,“此人怎么如此眼熟?”

张耳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疑惑更重,“此人面貌不凡,言行之间,豪气十足,很像我的一个故交,莫非……”于是试探着问:“不知先生是否认识外黄贤士——王城?”那人听了,惊喜过望,“足下可是大梁张耳?”“啊,你是……王城?”“正是。”“哈哈!”两人大笑着拥抱在一起。

“王贤弟,你和这位女士的关系是?”“呵呵,这话说来就长了。其父是本地巨富,而我先前乃其府上的宾客,因而与之很熟识。你……”话未说完,忽有所悟,朝张耳左看右瞧,脸上逐渐显现出神秘的笑容来。张耳奇道:“贤弟为何如此发笑?”王城答非所问,“闺女是否愿意嫁一英雄豪杰?”“王叔叔,你……妾若有幸遇到,必以身相许,终身追随,不离不弃。”王城仰天大笑,“此人其实你已经遇到了。”“啊!王叔叔说笑了。咦,他……在何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他?”美妇紧盯着张耳,“此人力克数人,倒也不失为一个壮士。只恐勇武有余,智谋不足。”因而微微一笑,沉默不语。

王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闺女可知他是何人?”“不知,叔叔且说来听听。”“先前乃魏公子的门客。”“啊!”美妇惊愕地瞥了张耳一眼,目光中有了倾慕之色。“闺女可想一想,若非英雄豪杰,怎会被公子纳为门客?”“叔叔……言之有理。”说着美妇又看了一眼,心中的欢喜不觉又多了一分,因而嫣然一笑,移了视线,眼神却游离不定。张耳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王城看看这个,瞧瞧哪个,哈哈大笑。两人不禁对望一眼,各自十分欢喜。王城笑道:“闺女,事儿可就这样说定了。”美妇羞涩地瞥了张耳一眼,欣喜作声道:“一切听凭叔叔做主。”……

在王城的撮合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出嫁之时,女家知张耳窘迫,便以丰厚的钱财为嫁妆,助其脱困。此后张耳广泛交游,招致千里以外的宾客,声名日显。

一日,王城忽然兴冲冲地前来道喜。张耳惊道:“何喜之有?”“人多传外黄令与秦国有染,因而被免职了。”“哦!”张耳微微一笑,心想:“早在我的意料之中。”“还有一喜,兄长可猜一猜?”张耳说了数事,全被否决,只得无奈地笑道:“贤弟就莫逗我了么。说吧,是什么?”“呵呵,此事与你有关。”“啊,莫非魏王任命我为外黄令?”“啊,兄长如何知晓?”“嘿嘿,因为外黄城中,贤良之名,无人可与我相比呀!”“哈哈!”两人爽朗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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