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黑影如同山倒一样完全朝着少阳倾斜而下,银色的闪光咻然而至。犹如利箭刺向少阳心尖,速度之快狠辣程度都不是一般的武者能够比拟的。富有经验的刺客去刺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难免有杀鸡用牛刀之嫌,但不得不说这却是最有机会成功的刺杀也是富有效率的刺杀。
先天体弱的身体早就证明了少阳是一个不会任何武艺的普通人,不过好在从始至终的锻炼没有落下,虽然不是刺客的对手但是基本的闪躲能力还是有一些的。
豆大的汗珠如雨一样顺着脸颊滴落,银白的光芒在眼中闪烁,并且越来越大。利剑当前,任何格挡的物件都显得是那么的脆弱,更何况伸手不见五指,周身有什么东西也看不到。
随手一摸正好一个木板就在手下,抓在手中竖在胸前,少阳并没有丝毫的停留,身躯一动整个身子都偏了很多。
“噗”沉闷的声音瞬间响起,整块木板都被分成了两半,然而长剑的剑式、剑速、剑身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哼”少阳闷哼一声,整具身体都开始倾倒,右臂上的剧痛迅速的传入了大脑,使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鲜血滑落如水一样滴答滴答。
长剑不依不饶,猛然抽出,转换了一个角度再次刺向少阳咽喉。不得不说这名刺客的经验非常的丰富,这次选择的角度使得少阳无论怎么腾挪都感觉到无力。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朝哪里闪躲都不会躲过这一剑。
寒光凛冽,更有微弱的劲风呼啸而来,少阳眉头微皱抬起手臂一道袖箭就从中发出,不偏不倚直刺胸口。少阳在赌,赌这名刺客会回剑防护,刺客并不是死士,刺杀别人虽然也是冒着生命危险但并不代表着他们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不过这一次遇到的刺客有些问题,一直想杀自己这个庄稼汉这也就不说了,更关键的是他并没有按照刺客的正常套路出牌,行事风格倒像是一名眦睚必报的侠者。
但很幸运的是这一次赌对了,这名刺客瞬间回转,强行扭转这一记强势的攻击,虽然将袖箭挡下,但也受了不轻的内伤。身形更有些不稳踉跄后退。
“好机会!”
少阳暗道,也不顾正在流血的手臂,抄起地上被劈开的木板,朝着这名刺客跑去。将木板举过头顶狠狠地盖下,就像是一块板砖一样盖在了刺客的头顶。
“咔嚓!”
半块木板瞬间裂开,与此同时袖中的袖箭也同样发出,准确无误的刺在他的胸口。这名刺客怒吼一声一掌将少阳拍飞,狠狠地撞在了墙上,整具身体都像是散架了一样,全身酥麻、无力。
不过好在袖箭上剧烈的毒素在刺客折腾了一会儿后就完全发挥了出来,很快就安安静静的躺在了那里。少阳艰难地站起身来,撕下一缕布条将已经完全是血的手臂缠住,走过去又在这刺客的身上狠狠地补了一刀,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不得不说这一次能够侥幸活下来是非常幸运的事情,如果是死士的话,那么自己肯定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杀死自己的话,那么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唯一庆幸的便是自己遇见了一个非常惜命的刺客,这才是最庆幸的事。
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流下,一两根肋骨好像也在撞击的时候断了,再加上手臂上的伤,若不是少阳整天挨打,早就有了一定的抗击打能力,恐怕现在就昏死过去了,这还得真要感谢老爹,虽然没有强悍的体魄,但是能挨打好像也不错,俗话说吃亏是福不是。
酒这种东西当真不是好东西,听说过借酒消愁愁更愁,却没听说过喝醉后能惹来杀身之祸的。不过很奇怪的是这一群刺客为什么会去刺杀一群流浪汉,而且还是身在最底层的人。
在自己的力量或者权利没有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像是隔着一层窗户纸一样,让你看不清里面的东西,既然想不到,就不要去想,又没有强迫症。
不过现在是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整个弘农郡城已经完全宵禁,就自己这么满身是伤的出去,肯定会被抓进去坐牢,在没有搞清楚这是谁派出来的刺客,针对的是谁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这个地方不能待了,在将手臂上的绷带打好后,少阳就缓缓的朝黑暗中走去。只留下一具尸体在黑夜中享受着黑夜中的秋风。
黑夜将无数的污秽黑暗完全掩盖,清晨的弘农郡城依然忙碌而又充满着活力,没有人知晓就在昨天晚上消失了一群人,更没有人知道那具尸体已经被数只野狗竟相分食,只剩下一团团血迹以及四散的黑衣。
少阳亦步亦趋穿梭在人群之中,手臂上的绷带虽然能够引起瞩目,却引不来警惕,现在的孩子打架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有有谁会去在意这些。匆匆一瞥,露出同情的神色后,就再次忙起手中的伙计了。
疼痛了一个晚上后,现在整个身体都已经适应了这种疼痛,近乎麻木的感觉已经让他感知不到任何的知觉。小步向前,不断摩擦着的两根肋骨,犹如万蚁咬噬一样,痛苦不堪。豆大的汗珠在额间根本就没有消散过,脸色苍白如纸,如同鬼魅。
不过好在已经看到了家了,沉重的脚步变得愈加沉重,整个身躯都开始晃荡,双眼昏花,随时都可能晕过去。艰难地走到门前也不过敲了一下门而已,整个身躯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清晨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是如此的瘦弱,但却又充满了坚毅。
“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破锣般的声音响起充满了不愿的意味,狠狠地将门打开却没有看到一个人,这让冯新更加地气愤,正想破口大骂,眼神一扫,便看见了门前的少阳。
“羊哥儿,咋回事这是?你咋受伤了?”冯新焦急道,一把抱起少阳便朝屋子里冲去。
“疯子,别睡了,看羊哥儿是咋回事,咋受伤了?”
一时间整个院子都变得鸡犬不宁,所有人都被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