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芬虽然是个寡妇,但是身条好,又年轻,到赵西梅家给水芬提亲的一茬接一茬。提亲的来了,水芬就哭。水芬一哭,赵西梅就不说话,把旱烟袋咂得直响,提亲的干笑一会,就走了。
这么一晃,几年就过去了。
鹿鸣见撑船的是水芬,就高兴的不得了,“小姨,怎么是你啊,好几个月没见,可想你了。”
“在县城上了两年班,嘴倒是学溜了。我就猜你今天回来,这么热的天儿,撑船的大葫芦叔过晌就回家睡大觉去了,你大舅这两天又不在家,我怕你过不来,早早的就在这等着了。”
“还是小姨疼我!”
不等筏子停稳,鹿鸣一下就蹦了上去。水清筏快,没一会,筏子就靠了岸。
“注意脚下,靠岸了。”
水芬把筏子系在柳杈上,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岸。几个月没回来的周鹿鸣,呼吸着柳溪镇的空气,心里就亮堂起来了。
“大爷爷怎么还在放羊,”鹿鸣指了指六娘山上放羊的赵西梅老汉,“该收工吃饭了。”
“不管他,咱先吃。我炖了鸡汤,给你补补。你在厂里饥一顿饱一顿的。”
“太好了,肚子都叫了。”
“你哥在学校还好吧。”
“今天他们学校出事了,校长的小舅子在他们学校开水果店,找了黑社会打了一个学生,全校学生一生气把店砸了,人也给打的半死。”
“打得好。那这些大学生还行啊,不像我们服装厂,老板扣了几个月工资,没人敢放个屁。你哥也参加了吗”
“我哥那脾气的,你不是不知道,他不仅参加了,还是头呢。我就担心他闹出事来,俺大舅又操心。”
“那我回家给他打电话,这可不行,枪打出头鸟,一个穷学生充什么能。”
“我哥好像谈对象了。”
“那好啊,也让他带回来我给掌掌眼。”
“我看还早,估计刚谈。”
水芬家的房子,很有些历史了,据说她太爷爷在的时候,这房子就有了。院子里的老槐树,树冠遮蔽了整个院子,即使三伏天里,也分外阴凉。水芬把饭桌搬到了槐树底下,不一会就端上来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鹿鸣喝了一口鸡汤,“小姨,手艺越来越好了。”“你要是喜欢,我逢星期天就去厂里给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