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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花前月下

沈洛抖开被头,一时间只觉浓香更烈,当真中人欲醉,令人陶醉其中。那是少女体香,不用问正是源自青青。那床更是又软又暖,生平从未睡过。

由于不敢睡得太死,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觉间已到了中夜时段。难得他才刚有了些睡意,就在此时却忽听窗外有个清脆的声音噗哧一笑,沈洛在这温家之中本来就不敢真的沉睡,立即惊醒,当即从床上坐起。

只听有人在窗格子上轻弹两下,笑道:“月白风清,如此良夜。沈兄雅人,就不怕辜负了大好时光吗?何不出来与我一起谈心。”这声音清脆入耳,极为熟悉,沈洛一听便已知晓站在窗外的定是青青无疑。

沈洛连忙从窗中望出去,果见窗前如水银铺地,一片月光。窗外则有一人头下脚上,使出“倒挂珠帘”的轻身功夫,似正在向房内窥探。沈洛见了笑道:“好,即是佳人有约,岂能不去?请稍等片刻,待我穿衣就来。”迅速穿好衣服,带上金蛇剑,这柄剑他一向是随身携带,从不离身。

推开窗户,一瞬间只觉一阵花香扑面,原来窗外就是座花园。

见沈洛已经出来,温青青脚下使劲,人已翻起,落下地来,对沈洛悄声道:“快随我来吧。”

沈洛见她提起了放在地下的一只竹篮,心下微感奇怪,不知她这是要做什么,也不便多问,只得先跟着她一同使上轻功,越墙而出。

两人缓步向后山上走去。那山也不甚高,身周树木葱翠,四下里轻烟薄雾,出没于枝叶之间。良夜寂寂,两人足踏软草,竟连脚步也是悄无声息。将到山顶,转了两个弯,一阵清风,四周全是花香。月色如霜,放眼望去,满坡尽是红色、白色、黄色的玫瑰。

沈洛见了如此美景,忍不住赞道:“这里可真是神仙般的好地方,当真好美啊!令人一见之下就感到心旷神怡。”青青道:“这些花可都是我亲手种的,除了娘亲和小菊之外,平时谁也不许来。”语气中颇感自豪。

青青提了篮子,缓缓而行。沈洛在后跟随,只觉得这里的确是心旷神怡,平时若是有甚烦心事,只需来到这里静坐片刻,再烦恼的事情只怕也会全部烟消云散了。原本对温家还存有的些许提防戒备之意,一时在这片花香月光中尽皆消除。

俩人很快又走了一段路,不久就来到一个小小亭子之中。青青要沈洛坐在石凳上,她自己则打开篮子,取出一把小酒壶,两只酒杯,两双筷子,她先替沈洛斟满了酒,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并对沈洛说道:“这里不许吃荤,所以竹篮中尽是些素菜,还望你见谅。”沈洛表示无妨,当即夹起酒菜,果然只见篮中都是些香菇、木耳之类的素菜。

他见青青只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相必是她一个女孩子家,酒量浅薄,故不能多喝。其实他自己的酒量也不怎样,穿越前更是很少喝酒,倒是较喜喝些来自欧美的碳酸饮料。

这时见温青青又从篮里抽出一支洞箫,随即听她说道:“沈大哥,我吹一首曲子给你听,好么?”沈洛点了点头,青青便即刻轻轻的吹奏了起来。沈洛本人其实不懂音律,但这话他可不会在美女面前随便说出来,至少现在不会,否则也太不解此刻风情。只觉这箫声缠绵,如怨如慕,没过多久就已沉醉这箫声之中,自己的一颗心似乎也随着婉转箫声飞扬,飘飘荡荡地,如在仙境,非复人间。

青青吹完一曲,对着沈洛笑道:“你爱甚么曲子呢?我再吹给你听,好不好”沈洛双目望着青青,笑了笑,说道:“只要是你吹的曲子,我都喜欢。”青青满心欢喜,问道:“真的么?你没故意说些好话骗我吧?”

“自然是真的,青青,我觉得你懂得东西真多,年纪轻轻,确实非常的聪明啊!”

青青下颚一扬,甚是骄傲,笑道:“是么?”

不等沈洛回答,她又拿起洞箫,开始吹奏起来,这又是一首新的曲子。沈洛当然仍不知这首曲子的名称,只是静听片刻后觉得这次得曲调更是柔媚,胜过之前那首。

此时此刻月色溶溶,花香幽幽,沈洛一生从小到大都只是单调的接受着应试教育的荼毒,倒是死记硬背了不少书本知识,可如今却是半点用处都用不上。对于音律他更是没机会能去学习深造,自然更是从未领略过今晚这般的风雅韵事,一时不禁醺醺然有如中酒。

一曲吹罢,青青搁下洞箫,低声问道:“怎样?你觉得好听么?”沈洛道:“不想世上竟有这般好听的箫声,以前我可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过。不知这曲子叫甚么名字?”

哪只他这话一出,青青脸上突然一红,低声说道:“我…我不跟你说。”可过了一会,她才道:“这曲子叫‘眼儿媚’。”说完随即眼波流动,望着沈洛,微微一笑,双眼中充满了情愫,神色间甚是温柔妩媚。

这时两人已坐得甚近,沈洛鼻中所闻,除了玫瑰清香外,更有少女身上淡淡的香气,再看青青那意味深长的神色,他哪里还能不明白对方对自己的心思,情不自禁的开始意乱情迷起来。

他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青青的右手,只觉对方肌肤十分柔软滑腻,青青见状脸上更红了,连忙把手缩回,嗔道:“沈大哥,你……”沈洛这才惊醒,暗怪自己定力怎的如此之差,心想:她虽已对自己有情,但毕竟女孩儿家脸薄,况且古代女子不似现代人那般开放,又岂能如此随便,自己可不想被对方当成是个轻薄之徒。当即道歉道:“抱歉,青青,你别怪我,我刚才委实有些情不自禁……我…”

青青不等他说完,脸上又是一红,出言打断道:“别说了,沈大哥,我知道的……”

两人沉默片刻,沈洛正自思忖,忽听得青青轻声问道:“沈大哥,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究竟爱不爱听我吹箫?”沈洛点了点头,道:“当然啦,你吹奏的可真好。”青青笑了笑,又把箫放到唇边,吹了起来,渐渐的韵转凄苦。沈洛只听得出神,突然箫声骤歇,青青双手一拗,拍的一声,把一支上好的竹箫瞬间就折成了两截。

这下沈洛大吃一惊,问道:“怎么?你……你这是为何?不是正吹得好好的么?”

青青低下了头,悄声道:“我从来不吹给谁听的,我家里那些长辈,他们就知道整天动刀动剑,也不爱听这个。”

沈洛急道:“可我爱听啊,我真的很爱听,青青,相信我。”

青青看了他一眼,低头说道:“可你明天就要去啦,去了之后,你永远不会再来了,那我还吹甚么曲子啊?”说到这里语音悲伤,顿了一下,又道:“我脾气不好,我自己也知道的,可是我就管不了自己嘛……我也不知道你心里怎么看我的,会不会讨厌我,心里很瞧不起我。”沈洛摇了摇头,道:“别胡思乱想了,我怎会讨厌你,瞧不起你呢?再说我也没说明天就走啊。”

青青甚是欢喜,又道:“真的么?你明天真的不走么?我很担心你一走就永远不会再来了。我……我再也见你不着了。”沈洛听她语气很是伤感,言中之意真的很舍不得自己,担心今后再也不能相见,不由得也想起了自己,自己迟早是要回去的,离开碧血剑位面,倒时候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再度回来看她,想到这里也是一阵惆怅难过。

沈洛见青青确已对自己动了真情,不禁感动,说道:“你放心吧,我明天不会走的,,你喜欢我在这里住几天,那都随你,我可没骗你。”青青低声道:“是这样么?”沈洛心想:“反正五行阵未破之前,我的确不会离开这里,至于之后的事么……唉,还是先过了眼前这一难关再说吧,她若真舍不得我,大不了就带上她共同行走江湖,直到我完成所有任务离开为止,到那时再跟她分别也不算迟了吧。”其实此刻的沈洛自己心中只怕也分不清究竟有没有爱上青青,对她究竟是何想法,仅仅是因为对方的美色,还是真心动了感情,喜欢上了她,可沈洛总觉得似乎是前者因素居多,要说真心相爱只怕还差得远,至少现在的沈洛始终未能有这种感觉出现。

想到这里,沈洛对青青道:“当然啦,不过我猜你一定是有甚么心事,是以脾气有点奇怪,那是甚么事?能说给我听么?”

青青沉吟片刻后,道:“好,我就跟你说。就怕说了你会更加瞧我不起。”沈洛道:“你又胡思乱想了,都说了绝对不会。”青青咬一咬牙道:“好吧,我说。我娘亲年轻时曾受人欺侮,最终生下我来。我五位爷爷都打不过这人,后来约了十多个好手,才把那人打跑,所以我是没爹爹的人,我是个私生女……”说到这里,语音呜咽,不禁流下泪来。

沈洛一听原来她心里一直很介意这事,当即劝道:“这可怪不得你,也怪不得你娘亲,是那坏人不好。”心中暗想:那个“坏人”应该就是指金蛇郎君了,其实青青此时还不清楚金蛇郎君的真正为人,只听信温家那五个遭老头的片面之词,自然会觉得他是个坏人,等后来她母亲亲口告诉她当年的那段往事后,她自然就会明白真相。

青青又道:“可他……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爹爹啊。还有人家……人家背地里都骂我,骂我娘。”

沈洛笑道:“那些人纯属无聊,四处胡说,委实卑鄙无耻,你不必理会,你要还不满意,我替你出这个头,好好地帮你教训那帮人,你觉得怎样?”青青大喜,一跃而起。

沈洛见她喜动颜色,笑道:“现在你还伤心么?以后可别再整天想着这些不开心的事,多想些令人高兴的事不是很好么?”

青青拉住他双手轻轻摇晃,道:“嗯,不过你可是说过的,一定要来多看看我。”

沈洛道:“我答应过你,绝不会食言的,放心吧。”

忽然间沈洛听见背后有声音微响,沈洛内力深厚,故而耳力极佳,而青青则尚未察觉。沈洛道:“嘘,有人过来了。”当即站起转身一看,果然见到有一人已经走到离他们不远处停下,正冷冷的望着自己。

青青见到了这人,惊讶道:“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只听这人冷冷的道:“哼,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这本来就是我家,反而你却把他这样一个外人给带过来了!如今这半夜三更的,你们俩个躲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原来那人正是温正,他此刻正满脸怒气,语气中也大有不善之意,他口中的外人,自然就是指沈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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