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了,大家都在祈求着这个难得的周末。
“小柠你们先回去吧,我去操场跑步。”叶落雪对古越和张柠霏说。
“唉,你现在啊,作息时间和我们都不一样了。拜拜。”古越挥手,就和张柠霏走了。
再确认一次,叶天湛手机关机了。叶落雪把书包放回了教室,独自走出去。
粉蓝色的衬衫,牛仔九分裤松松地把前面的部分拢起来。白色的球鞋,一下两下地靠近目的地。她栗色长发飘起,在黄昏的光线里泛着金色的光。修长的双腿站定,她已经来到了仓库门口了。
出来的不是林刃,显然是个看门的。额前的头发染上灰蓝色,眼睛透着一股邪气,让人不寒而栗。坐在废弃的箱子上,翘着二郎腿。
“林刃呢?”
“急什么?今天我们来,就是主要来玩玩。你倒是个美女,刚来就说正事多没意思。”
“林刃呢?”她又问了一次,眼睛里已经积攒了一些警惕。
“那你就等进去再问吧。”灰蓝色头发被他撸到一旁,他把二郎腿放下来。手慢慢抬起,伸向叶落雪的脸。
“拿开你的手。”叶落雪身形一转,躲了过去。
“我今天还偏不了呢。”
他上前就要抓过叶落雪,却被叶落雪一下拉过来,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个膝盖顶过来。然后又是一个巴掌,一记横踢。灰蓝色头发沾上了泥巴,躺在地上哀嚎。委屈的表情不言而喻,没想到这小姑娘是这么难啃的骨头。
叶落雪踢开门,环顾一下,没有立即就进去。
“出来。”
“很好啊,你还真的一个人来。”林刃狡黠的笑容在黯淡的屋子里慢慢清晰,叶天湛真的被绑在一边。而且,是用链子绑的。
“哥!”叶落雪大声地叫,叶天湛似乎是晕倒了,好长时间才睁开眼睛来。
“雪儿,你快走,他们人多。”叶天湛清醒过来,看见叶落雪居然来了。
“你看,要不你留下来?我放他走?”林刃无耻地要求,他脸色就像死灰一般,简直是个亡命之徒。
“雪儿别听他的!”
叶落雪站在原地,看着林刃身后,大概有十几个人。现在,她只身一人,没有胜算。
“你先考虑着,我一高兴呢,就砍他一根手指玩玩。”林刃晃晃手里的刀子,笑得很邪魅。银色的头发,遮住他的眼睛,在夕阳下那么刺眼。
一群人,就这样僵在仓库的门口。这是个荒废的地方,没有人会来。
“不要!”叶落雪马上摆手,不能伤害他哥哥。
“雪儿……”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先放开我哥!”她只能这样,只能这样,至少目前哥哥没事。
她眼神别样的深邃,看着叶天湛慢慢被松开。
“你可以过来了吧?”
叶落雪一步一步往前,马上就要靠近林刃恶心的嘴脸。
叶天湛突然踢倒后面的人,挣脱铁链。叶落雪与此同时踢掉林刃的刀,叶天湛又在半空中仰面接住。
“都别动,否则这刀就落在他身上!”叶天湛一身都是铁锈的斑点,他站在叶落雪身旁。
“哈哈哈哈,行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们今天来帮他,无非就是想和这个小美妞玩玩而已。”一个光头少年大笑起来,其他人也应声而笑。灰暗的仓库,充斥着笑声。
林刃没有表情,因为他现在什么都不怕。爸爸进了监狱,妈妈也在接受调查,家里变得一穷二白,在学校也没有了威信。他知道这些人没有真的把他当兄弟,只是冲着他拿的叶落雪的照片来的。
十几个人,叶落雪和叶天湛只有两人。
看来,今天这一架,非打不可了。叶天湛飞快地拿起铁链,缠在林刃的身上。
“好好想想,你这样做究竟得到了什么?”
千钧一发的时刻,从一声倒地的声音开始爆发。是花正宇,一脚踢中了一个人的腿,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那么响。古越随后出现了,加入了这场争斗。
叶落雪似乎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打过架,哪怕是跟宁宇涛打。她的长发随着身体摇动,肆意的飘洒。使出全部的力气,一脚一脚踢出去。蹬上墙壁,使出漂亮的回旋踢。拳打脚踢的声音,开始不停的响起来。四个人的汗水开始挥洒,很快一群人打成了一团,警车的声音隐隐近了。
那些人开始慌了,光头首先冲了出去。正好撞见躲在一边的张柠霏,他情急之下,找到了这么一个俘虏。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张柠霏是远不会那些拳打脚踢的。
“小柠!”叶天湛惊呼,一阵疯狂地连踢。他冲到张柠霏的面前,横臂挡过光头手里的刀,一个后踢将他击倒。
叶落雪马上踢飞光头的刀,随着警车越来越近,倒在地上的人,能跑的都吃力地爬起来跑。不能跑的,只能在这等着被抓了。
医院,张柠霏还是有些后怕,眼泪哗哗地流。
“小柠,我没事的。”叶天湛正在包扎左臂,缝了十几针,蜈蚣一样的口子。
“对不起,我连累你了,我应该老实待在车子里的。”张柠霏低下头,心里满是愧疚。
“别说这话,要不是我不小心上了林刃的当,你们也不会因为我这样了。”叶天湛苦笑。
他们一句一句的说话,古越在一旁,神色有些黯淡。张柠霏眼睛里分明带着感激和一丝仰慕,那他在她心里算什么?摸着自己脸上的淤青,古越觉得有些灼热的痛。
“你为什么还帮他说话?”花正宇从警察局出来,问一旁的叶落雪。
“他也才17岁,我因此毁掉整他个人生没有任何意义。”叶落雪面无表情,她从来善待他人。所以警察调查的时候,她尽量的改变措辞,把林刃的罪行说得很轻一样。银色头发淹没的青春,是不是应该有回旋是余地。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古越也是你叫来的?”叶落雪不谈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他来。
“我本来想去找你,看见你往那去了就跟着了。”花正宇一边讲,一边笑,额头还贴着创口贴。姐姐第一次,这样自然地跟他说话。
“你打架的样子倒挺像我师父啊。”她开玩笑。
“对啊,我们是一个师父的。”花正宇清秀的面孔露出笑脸来。
“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地这样喊了一句。
“嗯?”
“上点药。”他指着她胳膊上的一块紫色,隐隐有些血渗出来。
她也莫名其妙地答应了,有点像条件反射一样的回答,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或许在他这么久以来的关心和陪伴之下,她已经承认了,接受了他这个弟弟。她向来心软,只是硬要强装而已。
林刃的事情渐渐平息,叶天湛的手也日渐好转。但是叶家真的明白了如果当初和林氏联手了,会是怎么样的后果。那么现在进监狱的,就是叶家的人。但是那又怎么样,叶林东说出口的话,收不回来。而对于叶落雪,只是想要救回哥哥。仅此而已,她和叶家只有哥哥这一个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