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渐渐留恋起花,晶莹的雪也随之落下。
这个冬天,是她认识韩墨的第二个冬天,也是没有他的冬天。
宋萱黎说,她见到邵枫了,认识他了,只是没有再提过以前。她说希望从零开始,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叶落雪居然有一点点的羡慕她,至少她还是有希望的,有目标的。
“下雪了,可是是另一个冬天。”
“加油,每个冬天都有她的美。”
期末考试结束了,可是叶落雪知道自己还是要一刻不停的学习。
放学之后,林刃就一直跟着花正宇。打架这种事,还是离学校远一点比较好。跟着跟着,没想到花正宇在学校不远处就和韩墨宁宇涛汇合了。几人本来就是约好的,只是没想到林刃跟着呢。
林刃一眼认出了宁宇涛,他的确没想到花正宇会和宁宇涛有关系。犹豫之下,他还是主动出现了。
“哟,花正宇?这么巧?”他从车上下来,对着刚要上车的花正宇说。那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善,但是说挑衅也不是很明显。
“怎么?”花正宇回头,一身冷冽的气息。与此同时,韩墨和宁宇涛也回头。宁宇涛是认识林刃的,从前就没什么好印象。
三人散发的气势都不弱,林刃今天也没带人,要打就得叫人来了。
“怎么,想来个了断?”宁宇涛首先开口,不打不行,他以后肯定还会为难花正宇的。虽然说花正宇本人不会吃亏,如果林刃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谁也说不好。
“今天就到这,别吓着女孩子。”林刃忽然笑了,开车走了。
俞萌萌从路灯杆后面弹出头来,正对着这三人狐疑的目光。宁宇涛和韩墨简直是一头黑线,花正宇倒是不认识这个丫头。看来,是她偷偷跟着韩墨,才给了林刃台阶下啊。
精致的五官,富有光泽的秀发。可爱的气质,一身小洋装。看起来就是有钱人家的,身后还跟着——保姆车。
俞萌萌脸一红,看着韩墨冷冷的目光,在宁宇涛和花正宇戏谑的目光中讪讪的笑了。然后她上了车,走了。
这一架,没打起来,也罢。
“那是谁啊?”花正宇若无其事的问,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问谁。
“妹妹。”
“你懂的。”
韩墨和宁宇涛几乎同时说出了不同的答案,花正宇大笑起来。
“接下来这几天有什么打算?”韩墨很是无语,转移起话题来。
“我跟我妈说了,因为过几天还要去领期末成绩,暂时不回家。”花正宇看着车窗外的雪,有些怅然。
“那就去兼职吧,我一个人挺无聊。”
“你可以找妹妹陪你啊。”正在开车的宁宇涛突然发话了。
“奥对,万一我跟你去,岂不是打扰她跟踪你?”花正宇接过来继续扯,嘴角向上咧起。
宁宇涛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很熟悉,但是又说不出来。
“嗷!”一记爆栗打在花正宇头上,“再扯?”
“我的天,你最近进步挺快呀,真是光耀师门啊。”花正宇一边揉着骨气来的头,一边感慨着。衣服认真的样子,好想韩墨是他的徒弟一样。
“光耀师门?跟你没关系,那跟我有关系。”宁宇涛笑笑。
说道这,宁宇涛不由得想起叶落雪,也是光耀门楣的“徒弟”。但是,因为那样的悲剧,最好别再有交集,否则只会给韩墨和她都带来痛苦。
飘起小雪的天空,有些灰蒙蒙。韩墨左耳还依然闪着光,那是她留下的印记。伸手摸,已经没有了她送的围巾。那种温暖,不是衣服可以给的。
“我想回一趟家,拿点东西。”韩墨一句话完全不符合之前打闹的气氛,也让宁宇涛心里咯噔一下。花正宇也知道,韩墨这句话的背后隐藏的是多少的痛。
“怎么走。”宁宇涛不带任何语气,只问了这一句。
“医院方向。”同样不带任何语气的回答。
很快到了,到了韩墨曾经骑自行车带着她的路口,到了他曾经为她受了伤的路口,到了他已经半年没有回来过的家。
雪一点一点大了,落在三个男孩的头上,久久不化。乌黑的碎发,沾染着雪白的颜色。忧郁的眼睛,好像结了冰的湖面。
“进来吧。”韩墨带着两人进屋,自己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屋子很整齐,家具很简单。因为没人住,已经有些灰尘了。靠墙的桌子摆着遗像,宁宇涛和花正宇不约而同的沉默着。
韩墨进屋,一步一步都轻轻的,好像生怕打扰了这份宁静。依然熟悉的窗外雪景,只是物是人非了。打开衣柜,还有他以前的衣服,可他再也不会穿了。翻开挂着的衣服,是一个精美的袋子。他想拿的,是那条围巾,是那份温暖。
灰白相间的花纹,柔软的触感,似乎蒙上了一层距离。
思绪蔓延,一直到初见,再到爸爸妈妈的离去。不知不觉,韩墨已经红了眼眶。忧郁的眼睛,此刻更多的是一种深情和痛楚。走之前,把遗像锁在了柜子里,因为不想让他们整日这样呆着,很累吧。
宁宇涛留意到他房间的钢琴,纯白的,像极了韩墨给人的感觉。
回家以后韩墨把围巾晒在有阳光的日子里,直到确定它真的又温暖起来,才戴上。
宁宇涛不解释,花正宇也明白韩墨在想什么,他知道有这样一个女孩活在韩墨心里。不过,他和宁宇涛都不能理解那种噬心的痛。
这样的冬日,韩墨经常发呆,不然就是在宁宇涛的钢琴上弹着谁也没听过的旋律。而花正宇,经常在想姐姐的事情,甚至几次都再和宁宇涛讨论分析起来。只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花正宇口中全都是,她,她爸爸……但是谁也不知情。
叶落雪再开学就要真的去终极班了,就要和张柠霏分开了。张柠霏开始经常来找她,一起看书吃零食。古越也常常带她们吃饭,买零食给她们。
开心的时候,回想起韩墨,累的时候,还是想起韩墨。
“从美国回来别忘了给我带礼物!”张柠霏矫情道。
“知道了,寒假就那几天的,别想我啊。”
叶落雪无心于身边的一切,眼神充满了那句话的感觉——你会不会突然地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
但是渐渐的,叶落雪和乔悠南的聊天多了起来,但是叶落雪还不知道他是那个她连脸都没看的人。
叶落雪发现乔悠南很能聊,而且经常会和叶落雪说同样的话。消息发出去了,才发现是一模一样的话。
好像自从韩墨不见了,她身边的人也开始渐渐转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