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霞进屋把地上的优盘捡起,反复看了看,来到办公桌前,把优盘递给彭伊叶,问:“这是什么东西呀,还摔到地上?”
彭伊叶赌气地接过优盘,随手扔到抽屉里,说:“不知道扈广前在哪里弄到的什么东西,非得要我看。”
伊霞不介意地说:“那你就看看呗。”
彭伊叶用鼻子一哼:“哼,我咋就那么听他的!”
伊霞观察着彭伊叶表情,小心地问:“你和广前的感情是不是亮起了红灯?”
彭伊叶快速看了伊霞一眼,懊悔地说:“是我太缺乏这方面的经历了,没有全面地了解一个人就草率地决定了一些事,现在,越了解越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我和他很难有相同的思维,更别说感情的沟通和相处了。”
伊霞的心波动了一下,随后用善解人意的口吻劝解说:“我理解你,你俩无论是从年龄上还是经历背景上确实有很大的差异,谈不拢合不来也属正常,不行就算了,但要好好说,毕竟在公司里一起工作,不要伤了和气。”
“你觉得他还有在公司待下去的必要吗?”彭伊叶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伊霞。
伊霞莞尔一笑:“伊叶,不是小姨说你,你也太孩子气了,没有情感就不能正常工作了?再说,他是公司的特殊人才,公司需要这样的人,董事长还是很欣赏他的。”
“他……他……,你们看到的只是他的表面,他……”
伊霞和蔼地打断彭伊叶的话:“伊叶,既然不喜欢了,就忘了这件事,不要再为他而烦恼了。哦对了,这是上个月的公司报表,给你一份,没事我走啦。”
直到伊霞走出门去,彭伊叶仍然怔愣在那里。
猛然,彭伊叶想起那个优盘,从抽屉里找出来,想了想,还是犹疑着插到电脑上。刚看了一眼,她就诧异地捂住了嘴,呆呆地愣在那里。接着,她的表情愈加惊恐。突然,她一下子双手捂住了脸,旋即又“啪”地扣上电脑,拔出优盘,像烫手似的甩到地上。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彭伊叶抬起头,使劲擦了擦满是泪痕的脸,起身在地上寻找优盘,捡起后,狠狠地攥在手里,咬着牙冲出门去。
彭伊叶径直闯进扈广前办公室,扈广前正与顾飞眉开眼笑地聊着什么,见彭伊叶怒气冲冲地来到办公桌前,顾飞愣愣地看着彭伊叶,不知所措。
彭伊叶面无表情地对顾飞说:“我找扈总有事,请你先离开一下。”
顾飞偷看着扈广前,扈广前一个眼色,顾飞后退两步,小碎步跑了出去,然后带上门,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偷听里面的动静。
见顾飞出去后关上门,彭伊叶的胸脯急速起伏起来,她把手中的优盘向扈广前的脸上扔去,喊着:“扈广前,你卑鄙!你在监视于垚,不,你是想监视我和他的行踪,你居心何在!”
扈广前下意识地用手去挡,优盘掉到桌上,扈广前按住蹦跳着的优盘,拿在手里看了看,耸了耸肩,用一个特意的手势,把优盘放到抽屉里,两手交叉地放到桌上,略含微笑地看着彭伊叶,说:“伊叶小姐,不要激动,你可以坐下,我慢慢跟你解释。”
彭伊叶怒视扈广前,仍大声说:“我不坐,我就是要问你,你为什么在于垚的房间里偷偷地安放监控?”
扈广前仍是一脸平静的表情,说:“我先要修正一下你的错误意识,我不是有意要监视他,更扯不上你。因那屋本来是仓库,是为了防止东西丢失,以前就有的监控设施,至于监控到的画面,那是无意中撞到的,我给你看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要你看到于垚丑恶的一面,对他,或是扩大一点说,对男人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和认识。”
彭伊叶大喝一声:“够了,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你……你拿那龌龊的东西来羞辱我,你不觉得你可耻吗?”
扈广前冷冷一笑:“你是说我可耻?看清了,那是于垚,可耻的是他!我只不过是客观地让你认清一个人的真面目而已。要说羞辱,那更是无稽之谈,不管你承认与否,在我心里你仍然是我的女朋友,我是在尽心地呵护你,让你清醒一些,认清身边的人,别再受蒙骗。”
彭伊叶的眼里一下子涌出了泪,她恨恨地说:“我认清了于垚,我更认清了你,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善于伪装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们……你们都离我远一些,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扈广前从桌上的纸抽里抽出几张纸,走过来要给彭伊叶擦泪,彭伊叶抢过纸,躲开扈广前,自己擦泪。
扈广前被闪在一边,他掩饰性地笑了一下,边踱步边说:“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为曾经的信任和付出而懊悔。但他是他,我是我,彼此不能同提并论。我承认我也有许多缺点,但为了你,我可以不断完善自己。希望你……”
彭伊叶回身打断扈广前的话,坚决地说:“扈广前,我跟你明说,就是于垚离开了,我也不想与你再有什么联系,希望你能自重一些,主动离开公司。”
扈广前的脸抽搐了一下,表情变得难看起来。他急走几步,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深呼出一口气,用宽容的口气说:“伊叶,你在气头上,说出的什么话我都不怪你。但我对你是真心的,对公司也是全心全意的,所以我不能轻易地离开公司。倒是那个于垚,他不适宜再留在公司,他会对你产生更多的负面影响的。”
彭伊叶斩钉截铁地说:“他离不离开与你无关,我希望的是你马上离开公司。”
扈广前好似下决心地说:“伊叶,有些话我本不想告诉你,怕你知道了承受不了,但现在我不得不说了,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对他这么痴情,可他于垚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他跟一个叫白柯的女孩鬼混,致使人家女孩怀孕了。这事全厂人都知道了,就你还蒙在鼓里。醒醒吧,我的彭大小姐!”
彭伊叶一下子惊呆了:“什么?你说什么?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你是在诬陷!”
扈广前步步紧逼:“其实你的心里已经完全认可了这一事实,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彭伊叶彻底崩溃了,她脸色煞白,抖着嘴唇,指着扈广前,半天迸出一句话来:“扈广前,你……你就是一个大无赖!”说完,扭头就跑。
扈广前冲着彭伊叶的背影说:“我有耐心,等着你回心转意。”
门开时,门板结结实实地撞到顾飞的脑袋上,彭伊叶看了一眼捂头龇牙咧嘴的顾飞,骂了一句:“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跑下楼去。
顾飞捂着头溜进门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笑了起来。
彭伊叶回到办公室,呆呆地靠在门上,两眼无神地空看着,任泪水一行行地流淌下来。她在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让我这样悲戚,这样心痛!初萌的恋情就遇到一个心猿意马的花花公子,他是那样的轻浮虚伪,口是心非,肆意践踏你的真情而又冠冕堂皇,就像一块癞皮膏药一样,贴在你的身上,甩也甩不掉,让你厌恶而又无奈。而你最信任的人更伤你的心,他曾使你在迷茫无助时,让你看到希望和温暖,而把你一步步吸引到他的身上,对他有了敬佩和依赖,当你以为可以摆脱泥潭放飞新生,向他敞开情怀时,方知道他也是一个下作地让人不齿的人,更不可理喻地是他竟然置她于不顾而移情别恋,让她在失望不解中,又充满了绝望。彭伊叶把手放在心口,一遍遍地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彭伊叶迅速擦去泪水,整理好头发和衣襟,努力调整好情绪,打开门。
门口,秘书说:“彭助理,彭总让你现在去会议室,参加电动车出厂仪式筹备会。”
彭伊叶说:“我知道了,马上就去。”秘书离去,彭伊叶闭眼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呼出,来到办公桌边,拿起记事本,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