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科好似没有听出恩格话里的暗示一般,低声道:“没问题,宿鸿殿下说了,高等法理部有自己的规章制度,只要按照章程做事,他会接受审议厅做出的合理结论。”
“你……”恩格再一次被惹恼,道,“你是在用殿下的身份来欺压我!殿下的身份是尊贵,但也不能干扰高等法理部的正常工作。”
“不敢,也没有这个意思,我也相信高等法理部会按照章程审议我的文稿。如果恩格审议员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了,我还要进行其他研究。”思科说完,没等恩格开口就走了,一副心安理得,神情自若的样子走出了大楼。
思科走了一段路程,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便长呼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好紧张,刚才心脏都差点跳出来,实在要装不下去了。”
恩格看着思科扬长而去,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看着围成一圈的人还在低声讨论,大吼一声:“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不敢再继续逗留,都怕自己被审议员记在心里,日后会有麻烦。
恩格看着一下四散的人群,拿着文稿,转身就走,只是感觉手上的文稿十分烫手,恨不得一股脑把它给扔了,可是他没有那个胆量,周宿鸿的金色大名还印在第一页,高等法理部没有谁有胆子毁坏这个文稿。
回到自己的审议厅里,恩格仍然气冲冲的模样,引起了其他审议员的注意,便追问他,恩格将事情过程说了一遍,道:“你们说说这都什么事,新理论的审议文稿竟然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还给我说文稿符合《术法武学院关于新理论登记要求规范》,不用理会《高等法理部关于新理论发表的指导条例》中的模版样式。”
“这是谁这么肆意妄为,不是要翻天吗?”
“是啊,这人怎么这样乱来,都这样做我们审议工作还做不做了。”
“太乱来了,是那个混蛋如此大胆。”
审议员们争相讨伐,苦大仇深的模样好似真的理解恩格的感受一样,他们本身也是术士,学识深厚,见识广阔,什么样的事情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多大动气的必要,再说这事还和自己没关系,这么义愤填膺的模样不过是做给恩格看的。
恩格此人懒惰闲散,贪恋权利,颇有一些小聪明,但是心胸狭窄,脾气暴躁,偏偏身后有一位做审议委员的爷爷高隆,其父亲易安斯也是法理部的一位巡查长。这样的背景下,审议员们都会尽量顺着恩格的性子来,就怕莫名其妙得被这么一位公子哥给嫉恨上。
“这件事真的很不好处理,今天在大庭广众这下被那小子这么一挤兑,我都下不来台,可真的要将文稿发给审议委员们审议,也不符合上交审议规定啊。”恩格似乎自言自语道。
周围的审议员们琢磨了半天,不太清楚恩格到底是什么意思,便顺着话说道:“好像是不太符合上交审议委员的资格。”
“不上交委员,那怎么处理?难道还通过不成,到时候交给委员们复审,挨批评的还不是我。”恩格佯作纠结道。
几位审议员们这下心里清楚恩格的打算了,有人道:“那哪成,就不符合《条例》中的模版样式,怎么能通过,这样的文稿就该打回去重写,一日不改就一日不通过,看谁耗得过谁。”
“是,是,这样的文稿肯定不能通过,本来就是作者的不对。”其他人附和道。
恩格眼睛转了两圈道:“既然你们都认为不通过,我就按照《条例》和我们审议厅的要求来办了。”
几位审议员心里一愣,这小子把自己摘的真干净,这下不通过成了他们的意见,做法也按照章程来做了,他什么意见都没有,可是话的确是自己说的,只能硬着头承认。
其中一位审议员道:“既然文稿确实不合《条例》,不通过就是正理。回执上咱们就注明清楚,然后大家统一签上自己的意见,将文稿和回执交给审议长,让审议长再复核一次,这样就能将这篇文稿完全否决,作者拿到审议长的复核结果后,就只能重写了。”
其他人顿时大悟道:“是啊,怎么忘了还有众议提请这个方法,只要我们审议厅的所有审议员都同意了这个审查结果,就可以交由审议长复核,审议长复核通过,这个文稿就不能再次提交审议,必须重写。”
恩格这下真的开心的笑了,道:“看那小子嚣张的,这下你怎么和我斗,只要你还想要这个新理论,就必须重写,就算你拿出《规范》中的规定也没用,这个规定就是出自《规范》。”
第三审议厅的所有审议员自认为想出了一个好方法,既不惊动委员,又能断了思科以后继续拿这个文稿来纠缠。却独独不知道另一位作者是周宿鸿,周宿鸿能直接找到审议委员进行审议复查,到时审议结论的依据就能用《规范》中的规定将依据一一驳倒,依据不成立,审议结论就不成立。
恩格兴高采烈的拿起了回执,正要下笔,突然想到:那小子说《规范》中没有要求必须按照模版来写,如果我的否决意见是不按照模版书写文稿,好像更容易让那小子闹事。
恩格陷入了苦恼,于是拿着回执问到了刚才提出意见的审议员,那人一听,就笑着道:“这有什么困难的,你去看看他文稿是怎么写的,找出一两处错漏来不就行了,如果实在没有找到,他不是没有按照模版来写吗?就写一个文稿论述不足以证明其中新理论的全部研究属于作者的。”
恩格恍然大悟,点着头道:“是啊,这么简单都没想到。”
“你这是被那小子给气糊涂了吧……”
“是被那小子给气糊涂了,谢谢啊。”恩格话还没说完,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