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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食子之虎】

婚之契约,并不是一张简简单单的纸,上有常胜与江映雪的一缕本命之魂,只有成当二人行成人之事,或者双方自愿解除婚约,或者其中一人命陨之时,本命之魂才会归位。如果缺了这一缕本命之魂,终身无法晋升武师之境。

没有人一样自己永远止步与武者境修为。这样一来,婚之契约就有了束缚力。要不然的话,肖莫愁也不会亲自来常家。

“这颗聚灵丹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常胜走到肖莫愁跟前,不动声色的讲檀木锦盒收入袖袍。常庆天与孙姬神色一变,死死的盯着常胜,要不是肖莫愁还在,他们会立即出手抢夺。

“滴血吧。”

肖莫愁将契约推至常胜面前。

常胜与江映雪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契约中各自的名字上。

血滴在契约上的一瞬间,泛黄的纸张中,飞出两抹流光,分别涌进了常胜与江映雪的脑海。契约自行燃烧起来,片刻的功夫,就化为灰烬。

本命之魂涌入,常胜除了觉得神清气爽,并未有太多感觉,神廷穴仍旧是死气沉沉。反观江映雪,气息与刚刚相比,强大了太多,常胜竟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江映雪借这缕本命之魂,晋升了八星武者!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自己还在努力向初级武者奋斗着。面前的小丫头却已经快要晋升武师之境了。

常胜暗暗想道,心头有些苦涩。

“常胜哥哥,谢谢你。”

江映雪闭目感受了一下自身修为,睁开眼,一脸感激的对常胜说道。

“不必客气,映雪妹妹天赋异禀,晋升武师指日可待。”

映雪这丫头真不错,长得漂亮不说,性格又可爱,没有大小姐架子,她都八星武者修为了,还一口一个“常胜哥哥”。唉,如果自己也能觉醒武魂的话,也许就不用解除婚约了,没准以后真的可以和映雪成为夫妻……

微微摇头,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去,常胜一脸真诚的对江映雪说道:“映雪妹妹,祝你有个似锦前程”

江映雪甜甜一笑,回到了肖莫愁身边。

“走。”肖莫愁也不与常庆天打招呼,起身就要走。

“仙子请留步。”常庆天开口挽留。

肖莫愁回过身,面无表情的问道:“何事?”

常庆天对肖莫愁鞠了一躬,斟酌了一番语言,恭敬的说道:“小儿天赋还算不错,仙子能否指点一番?”

闻言,肖莫愁打量了一下常胜,眉头深深皱起。还不待常胜有所反应,一缕强大的神念便顺着眉心涌进神廷穴之中,好在未停留多久,那缕神念便退出来了。

“此子,我教不了。”

肖莫愁这番话倒不是敷衍。刚才她用神念查看了一下常胜的状态,发现他的经脉粗壮极其粗壮,比起自己也不逞多让。而且常胜体内气血旺盛程度,令肖莫愁暗暗心惊,明明是一星武徒的修为,怎会有如此强大的气血?

如果不是神庭穴中空空如也,肖莫愁甚至以为面前的少年已经是武师境强者了。

“仙子误会了,是在下的大儿子,常威。”

常庆天面色尴尬连忙开口解释道,见肖莫愁没有开口拒绝,常庆天偷偷给孙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去把常威叫来。

孙姬从座位上起身,对着肖莫愁讨好的笑了笑,快步走出议事厅。

不多时,孙姬再次回到议事厅,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名青年。

那青年正是目前常家的第一天才,也是常胜同父异母的大哥,常威。

只见常威微微恭身,对着常庆天叫了一声父亲,又对肖莫愁行了一理,然后便面带倨傲的坐下,从头至尾,都没看常胜一眼。

“威儿来了,快释放一下你的武魂,如果能得到莫愁仙子的指点,是你的福分。”

见常威进来,常庆天脸上露出和绚的笑容,与刚刚对常胜的态度形成极为显明的对比。

“是!”

常威应了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轻喝一声:“武魂,现!”身后忽然涌出一片金色之气,带着丝丝锋利之意,看起来威风至极。

“九星武者巅峰,金属性武魂。资质一般,修炼速度还可以。”

肖莫愁随意扫了一眼常威,淡淡的说道,看其神态,显然没有收徒之意。

闻言,常庆天和孙姬面色变得很难看,常威可是整个家族最杰出的天才。就算在奉天城,也是四杰之一,十七岁就修炼到了九星武者巅峰,这般天赋,被称为一般?

“何为资质一般?望莫愁前辈告知。”

常威收起了武魂,脸上带着不忿,显然,肖莫愁刚刚所说的资质一般,让他心生不快。

“你可知天玄宗招收外门弟子的最低校准?”

肖莫愁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常威摇了摇头,内心颇为不屑,一个外门弟子,门槛能有多高?

肖莫愁身后的江映雪开口说道:“天玄宗招收外门弟子,不得超过十八岁,修为最低要武师境。以常威哥哥的天赋,努力一番的话,明年的宗门收徒大典,还是有希望成为外门弟子的。”

江映雪这番话还算委婉了,如果换一种直接的说法,就是说以常威的天赋,能勉强成为外门弟子就不错了,想成为肖莫愁的弟子,他还不够格!

十八岁?武师境?

江映雪的一番话,听的常胜暗暗砸舌。要知道,随着大境界的提升,体内灵气储纳量会逐渐增加,晋级速度也会越来越慢。常胜今年十二岁,他曾经是奉天城第一天才,四岁开始修炼,一年到武徒巅峰,如果当初武魂可以顺利觉醒,晋升武者的话,自己现在的修为也就是与江映雪相当,十八岁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四星武师左右,比常威能稍微强一点。由此可见,天玄宗的门槛何其之高。

常威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江映雪的言下之意。只见他冷哼一声,也不与众人打招呼,直接拂袖而去。

“威儿,威儿。”

孙姬也连忙追了出去。

常庆天对着肖莫愁歉意一笑,说道:“小儿被我宠坏了,仙子勿怪。”

肖莫愁起身离开,江映雪对着常胜调皮的笑了笑,说道:“常胜哥哥再见。”

说完,连忙跟在肖莫愁身后。在二人即将出门的霎那,肖莫愁冷清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漠然,忽然传了过来。

“但凡大能者,除了天赋,还需毅力、际遇、心性,缺一不可。你儿常威天赋一般,心性又如此狭隘,日后成就有限……”

肖莫愁的一番话说的常庆天无地自容,偏偏又不敢发作,见肖莫愁离开,常庆天立马拉下脸,对着常胜冷声说道:“你连武魂都觉醒不了,留着聚灵丹有何用?快快拿出来,给你大哥常威送过去?”

常胜冷笑一声,故作不解的问:“莫非常威也被退婚了?”

言下之意,被退婚的是我常胜,聚灵丹自然归我,凭什么给他常威。

母亲李香君轻轻拉了一下常胜的衣袖,示意他别冲动。然后她站起来,对高高在上的常庆天小声说道:“老爷,胜儿也很需要这颗聚灵丹。他也是您的儿子啊。”

她的声音很小,卑微中带着一丝哀求,让常胜倍感心酸。

“威儿比他更需要这颗丹药!”

常庆天的回答,令李香君的脸色惨白。

常胜望着常庆天,怒极反笑。事态已到发展成这样,索性破罐子破摔吧。反正这颗聚灵丹,自己是绝对不会交出去的。

“我倒要问一问常家主,如若今天被退婚的人是他常威,你会让他将聚灵丹给我吗?你还会如刚才那般,屁都不敢放一个吗?”

常胜这番话可谓是难听至极,字字诛心,偏偏又让常庆天无法反驳。

“庶子,你放肆!”

常庆天一怒之下,竟一掌将太师椅拍的粉碎,他的双目中带着一丝杀气,周身涌现出淡淡的金色,正是武师境强者才能做到的灵气外放!

“胜儿,咱们走。”

李香君拉起常胜的手准备离开,她嫁给常庆天十几年,深知他是什么样的人,如果继续在这待下去,他真的会杀了常胜。

挣开母亲的手,转过脸,微微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常庆天,常胜的眼里满是不屑。

“主母孙姬一向多疑善妒,我娘嫁给你这么多年,可曾与那孙姬争过什么?可曾忤逆过你的意思?可曾给你添过丝毫麻烦?”

此番问话,让常庆天无言以对,因为常胜的每句话,都是事实!

为了掩饰尴尬与心慌,常庆天释放了自己的武魂,一股带着锋利之意的威压向下方的常胜压去,试图让他服软。

周身空气骤然一紧,常胜不为所动,反而背负起双手,缓缓拾阶而上,向常庆天走去。此番姿态,从容至极,令下方的李香君又欣喜又担心。

欣喜的是,自己的儿子虽然无法觉醒武魂,但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担心的是,常胜此番举动,无疑会触怒常庆天。

行至常庆天面前,常胜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说道:“她为你妻,她的儿子,却被你贬为庶子,呵呵,你这家主倒也威风。”

深吐了一口气,常胜继续说道:“我今年十二,虽说还未觉醒武魂,但八年来,反复九次修炼至九星武徒巅峰,你就这么确定,我未来的成就,一定会比他常威低?”

眼前的少年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弱,但他却站的笔直,眼神执拗而锋利。那股不服输的气势,让常庆天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常庆天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质疑。不过,很快又被他自己否定掉了。若是能觉醒武魂,以常胜的天赋早就觉醒了,他定是天弃之人!再说了,当年如果不及时与他划清界限,自己这家主,早就被废除了。

“天弃之人,何谈成就。”常庆天冷声说道,带着一丝丝的不容置疑,意图掩盖自己刚才的动摇。

“聚灵丹我不会交,有种你就杀了我。”

深深的看了常庆天一眼,常胜毅然转身离去。

常庆天以前将常胜贬为庶子,心中还是有一丝愧疚的。

然而常胜几句话,无疑是将他所有的不堪之处全部揭露出来。自己身为常家家主,不应该有污点,这庶子就是我的污点,只要他还活着,人们永远都会记得,我常庆天为了家主之位,将自己的儿子贬为庶子。如果他死了的话,人们会忘了这件事吧?

想到这,常庆天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欲出手将常胜击毙。

正在这时,常庆天耳边忽然传来常胜略带调侃之意的声音:“常家会允许一个弑子之人做家主?”

那声音犹如警钟,让常庆天心中一沉,犹豫良久,常庆天不甘的收回了手。

常胜虽是可有可无之人,族中各大长老也对其颇有微词,若是常胜自己死在外面倒还罢了。如果自己亲手杀了常胜,那这家主也就做到头了。虎毒尚且不食子,没有哪个家族会允许一个弑子之人做家主。

感受到身后的杀机已经消失,常胜松了一口气。家主之位,是常庆天的软肋,常胜在赌,赌自己的命和家主之位比起来,哪个在常庆天心中更重要。

结果令他有些欣喜,但常胜却高兴不起来。显然,与家主之位相比,他在常庆天心中的地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走到母亲面前,常胜努力使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娘,对不起,胜儿给您丢人了。”

看着眼前的少年,李香君心头微酸。自己的儿子,这些年来有多努力,她都看在眼里,因为无法觉醒武魂,受尽别人欺凌,就连亲生父亲,都不认他,甚至想杀了他!

“胜儿,难过的时候,不用勉强自己笑,娘又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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