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的公子并不在徐府,要在本月末才会归家,此时才是七月中旬。天气有些炎热,天黑得也比较早,而闫石也有很久没见过如此明亮的星空了,漫天的光点,远远近近,闪烁摇动,如此光景陶醉了闫石。
屋内更显燥热,习惯熬夜的闫石自然而然的乘着荷青熟睡在外间时,穿上一件外套,推开屋门,走进一地月光。
后花园有一片湖,湖的两旁种着许多柳树,月光轻纱朦胧穿透柳条,留下的是月的缩影。微风吹拂,柳条与月光一起摇曳。
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一个人在这静谧的花园悠游。看着假山石,看着繁茂的柳树,前世的一切都远去了,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都消逝散尽了。
眼前的湖水荡起微漾,闫石一时兴起走近湖边,细望这片湖色,繁星过眼湖面星空相印,闫石还未及感慨,身后一声娇喝,飞来一脚……
闫石便与这片美丽的景色融为一体了……
虽说是夏日,但此时的湖水也是十分的冰冷,加之二十一世纪的闫石是个十足的旱鸭子,突然入水不免惊慌大声呼救,倒是岸上的“罪魁祸首”在一旁暗自冷笑,闫石全力地拍打着湖水,想要浮起来却不料呛了好几口水,连呼救声都喊不出来,此时岸边的女子见此对于闫石便更是蔑视。原本只是想对于这个不学无术,累计自己父亲的顽固皇子小施惩戒,可没成想,这个废物竟然完全不会水,竟是这样的险境。
原来此女子就是徐将军的女儿徐曼,那日国亡被徐河救出,便一直住在了徐府。
徐曼足尖点水,一手抓住闫石上衣,身体旋转而上落在岸边,随手将闫石丢在了岸边,而后也不多嘴,转身就离开。
闫石满腹凉水,手脚发麻,平白受这无妄之灾,郁闷有余有些气火,见着这女子想要一走了之,起身喊道:“小妞,你别走!”徐曼身为将门虎女,虽说此前并没有听过小妞这样的称呼,但听着闫石那恼怒的语气,也猜到这不是什么好词。刁蛮脾气上来倒是转身停了下来,虎视眈眈还想揍闫石一顿。
闫石看这气势,想起刚才这女子露的一手好轻功,自己这文弱书生的灵魂加废材皇子的身体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形式不如人意,便只能小心说道:“不知道你我之间有什么恩怨,姑娘你又为何如此戏弄于我。”
“果然是记仇不记恩,我刚救了你一命你倒是不提!”徐曼十分的理直气壮。
闫石为人干脆可是嘴巴却是很笨,心里明白,遇到蛮不讲理胡搅蛮缠之人,便不想与之争论。明明是这女子先踢他落水,虽说也是她救上岸的,可这绝算不上恩,如此刁蛮,闫石自知若是再说下去,惹恼了她吃亏的还是自己,于是闫石便无言语,自当吃了个哑巴亏,默默转身想要离开,
本来徐曼是心中对这闫石有火才会如此对他,平时也没有如此蛮横,倒也有趁势再揍一顿的想法,可是见到闫石服软离开,心中对于自己的行为也是羞愧。细想之下,对于自己也有些着闹。
接下的日子倒是并不十分平静,关于徐曼的身份,闫石后来也得知,原来那夜的女子竟然是徐将军的女儿。怪不得会如此对待闫石,闫石对此理解释怀。而在这十余天,倒是连续有几波黑衣人乘夜袭击徐府。不过表面普通鼎食之家实则暗藏玄机,徐府倒是有着不少武功高强之士坐镇,明里有着北云山的庇护,暗则有强大的护卫力量,怪不得徐河胸有成竹。而闫石对于暗地里的护卫早有预料,但对于神秘的北云山倒是兴趣十足,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够威慑住一个国家。
在这几日关于荷青还有几位侍卫的将来也都有了安排,而闫石对于将来的北云山的生活有些期待,也有些猜想,能够超越世俗的力量,加之之前徐河透露出的行道真人的名号,难不成修真成仙的玄幻力量在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
正是旭日初升的时间,闫石一个人在房中练习这个世界的文字,虽说与繁体字相同,但以往毕竟习惯于简化中文。而荷青已经被安排出去,这也是徐老爷的刻意安排,日后到了北云山,不说闫石是一个亡国皇子,就算他是南国的王子也算不上什么,自然也就没有下人服侍。此时适应总比到了山上再习惯好得多。而对于现在的闫石而言,这种考虑自然显得多余。
这个“雲”字倒是与繁体云一模一样,可是这个丘字却比繁体的多上一捺,作为象形文字像是人从山丘的上方观察造出的这个文字似得。闫石还在房间内暗自研究,突然屋外一声破空声传来,一些在园中忙碌的小厮叽叽喳喳的谈论“应该是南少爷回来了”然后一个接着一个急不可耐的跑向正门迎接。闫石也放下手中毛笔,起身前往。
一剑西来,其速惊人。剑呈金黄之色,形状古朴,但是十分巨大,而一个身穿青色道服的少年人站在剑上,剑到达徐府门前,倏尔停住,青服少年一跃而下,而徐河还有一应家属全都提前等待在门前,少年喊着“爹爹,我回来了”张开双臂上前拥抱徐河,徐河开怀大笑“南儿,这有半年未曾归家了吧,回来好啊,回来好”父子二人拥抱片刻,而后面的徐夫人便等不急了,眼里泛着泪花便来拉徐南的手。家话自然要进屋内叙,这个形成不久的豪府人情味十足,三人相携着走进家门。“哦!还有这个。”徐南想起什么,回头一招手,那柄巨大黄金剑便缩小至巴掌大小钻进了徐南的袖口中,这一幕刚好让赶来的闫石见着,倒是将他惊了一吓。
巳时,徐府上下都聚集在正厅,豪华的酒食摆满了桌面,各人入座。
“闫公子,这便是在北云山修道的犬子徐南,南儿,这便是为父信中提起的闫公子。”
“徐公子,久仰久仰!”
“闫大哥,说笑了,请坐请坐。”
“徐公子在北云山修道?”闫石被徐南无意露出的一手吓了一大跳,对于只存在于神话之中的修道成仙此时是十分的着迷,到现在才发问,
也是忍耐了好久。
“我在北云山连珠峰行道真人座下修行已经三年了,不过修真事说来无趣,这次在山里呆了快有半年了,连盐味都快要忘记,咱们还是先吃吧!”
“南儿!”徐河对于儿子这般轻佻言语感到不满,而一旁的徐夫人却是为自家孩子感到心疼,连连为徐南盛了好些菜肴,当然也招呼着其他人一起用膳。
见此,闫石也不好此时再问。
而亦在席上的徐曼接下话头,“南哥,北云山漂亮吗?有没有仙鹤啊?”
“仙鹤啊,那当然有啊!要不要你南哥我改天带你去骑仙鹤啊?”
“南哥你尽吹牛,我可听说了,非求仙修真众人,凡人最多只能到北云山脚的自扰村,进不去北云山的。”徐曼显然对于北云山并非闫石那般一无所知。
“哈哈,你南哥是谁啊!我可是北云山三大真人行道真人座下的真传弟子,怎么会带不进一个凡人呢”徐南一边吃着油腻的荤食,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南儿,行道真人收你为真传了?”徐老爷此时显得十分兴奋。
原来修道人薪火相传,一名得道一般门下门徒甚多,但真正的徒弟却很少,一旦被确立是真传弟子,那此人必定是现在或者将来的门派中流砥柱。
“恩,前两月真人收我进门墙的。”一直有些跳脱的徐南谈到被收为真传的事倒显得十分严肃。
徐老爷笑逐颜开,主动举起了酒杯,大家也欢笑着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