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还没到吗~~咱们已经坐了四个小时了~~~~还没到吗,还没到吗~~~~很无聊很无聊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女撕扯着手上的布偶,显得十分不耐烦。
“还有几个小时,你就不能安静等下去吗,彼儿?”少年摘下眼镜,揉了揉因长时间看书而有点发酸的眼睛。
“谁叫你一直不理咱,难道那本书比咱家这位超级无敌美少女还更有吸引力么?”少女站在座位上,骄傲地挺了初具规模的胸部,过去被村民称为“闪光妖精”的绝色容颜的确令人迷醉,但是——
“十几年来从早到晚,吃饭洗澡读书睡觉都看着同一张脸,无论那张脸有多漂亮,谁都会有审美疲劳的吧?而且——”说到这里,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按住自己的脸,“连照镜子都是同一张脸,这点才是真的可怕啊~”
听到这里,少女俯身与他对视,看着那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容颜,也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少年啊,你就认命吧。”
“系系,我的大小姐大人。”少年苦笑地抱住坐到自己怀里的她,视线透过车窗望向天上那三轮月亮微微发怔,空旷的车厢只有他们两人,选择这趟深夜出发的列车看来是个正确的选择,毕竟怀里这只美少女可是十分怕生的,他利用某种渠道调查了这趟车没几个人所以才买了车票。
来到这个神奇的世界已经十四年,从婴儿成长到现在,每次看到那高挂于天上的三轮月亮总是十分不习惯,白光的月亮法斯提亚纳,金光的月亮阿香缇,黑光的月亮奥瓦德,对于上辈子出生在地球的他来说,这片夜空是多么的奇幻。
重生到这个世界就不断摄取知识,知道得越多就越感到胆战心惊,脚下的这颗星球比地球大一万三千六百多倍,就如同原来世界的太阳差不多大小,而且这里也不止人类一种智慧种族。
这个星球的生命体以灵格进行划分,从高到低共三十三个阶梯,至今已知有大约四千五百万种物种,智慧物种占了极少部分。
智慧物种大致可分为十三种,分别是:
君临三十三阶位格的顶端,即使是刚诞生的幼生体也拥有第五阶力量的神灵种。
拥有各种奇特能力的,形态各异的极限生命体,孤傲无比的幻想种。
以世界守护者自居,天生拥有操纵光元素和能自由在天空翱翔的天翼种。
狡诈而邪恶,反覆无常手段暴虐,睿智和狂乱同在的妖魔种。
住在海洋中,能指挥所有水生物,与陆地种族无甚接触的海栖种。
能够移山倒海的伟力,身躯巨大无比,但性格温和喜好平静的巨人种。
生命形态奇怪,以吞食矿石为生,表面覆盖金属的机械种。
住在森林,喜爱各种音乐,肩负守护秘地职责的森精种。
喜欢捣蛋,被世界所钟爱,无忧无虑地存在世界各处的妖精种。
人口基数庞大,拥有创造与发明能力,偶尔能产生奇迹的人类种。
性格耿直不知变通,拥有发达感官和接近物理极限的身体能力的兽人种。
曾经强大无比,现今种族基数不超六位数,以其他种族体液为生,苟然残存的吸血种。
智力普遍地下,但拥有最庞大基数和无与伦比的繁殖能力的杂精种。
最后还有不归于这十三种中,智慧极高又神秘无比,没人知道具体的单一特殊种——超越种。
而人类种就是不多不少排在第十一,幼生体最高灵格只有二十阶,并且优秀者还会被选取侍奉上位四种族的存在。生命短暂又有着极高智慧,单一力量弱小而样子能入目,这就是人类被上位四种族当成仆人生产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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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咱说话啊~~~此!!”怀中的大小姐晃动着小拳头,试图吸引少年的注意。
“啊啊,不好意思呢,咱家的大小姐,请问尊贵的您找卑微的在下是有什么吩咐么?”少年回过神,用宠溺的语气回应的同时轻轻抱住怀中的少女。
“妾身命令你马上说些有趣的故事来排解妾身的无聊!”
“要听故事?”毕竟是长年生活在一起的人,少年当然知道对方想要什么,“那么今天我们就继续说说《海猫鸣泣之时》这个故事吧。记得上次说到是第几幕来着?”
“第五幕了,黄金魔女的末日。快点开始吧!”少女兴致勃勃提醒,然后安静地等待少年的讲述开始。
“是吗?那么我就开始罗。故事开场发生在一个名为六轩岛的小岛上。这个长度只有10公里的小岛,是某家大富豪家的私有领地……”少年把上辈子玩过的游戏剧本复述出来,那是令他难以忘怀的一个游戏。
就在少年娓娓道来的同时,少女也安静地听着,但当故事讲述到中段时,怀里的少女仰起头看着他问道:“呐,此方。”
“怎么了?”
“那个,‘没有爱,所以看不到’到底指的是什么?”
“这个啊,这个是整个系列的核心,在这里容我卖个小小的关子。”
“那最后的最后,缘寿和战人有没有在一起?”
“为什么不是战人和贝阿朵莉切在一起啊,咱家的大小姐。”自己可是坚定的战贝党呢,发生在缘寿身上的一切虽然值得同情,但守候了战人无数个时光,到最后也要把一切罪孽背负在自己身上的贝阿朵更令他感动。
“因为啊,缘寿一直在等家人的归来,不是吗?你说过最后战人没有死,那么一直在等他的缘寿一定和哥哥在一起了吧!绝对是的吧!”少女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少年,眼里的希冀亮瞎了少年的合金狗眼。
“唔,我现在后悔剧透了。果然剧透党都是不得好死的……”少年扶额长叹,现在他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个问题,“你就不能静静地听下去么?还有几幕就结局,到时你就知道了嘛。”无节操地回避这个问题,此方不经意地望望窗外,他皱了皱眉,问道:“彼儿,现在是什么时间?去到哪里了?”
彼方抬头望了望天空,“现在是晚上二十点一十九分三十八秒四十六微秒,地点是龙之国阿康尼斯和公国切尔米斯边境的交界,怎么了?”
“列车减速了,从半分钟前的三百二十五点四四公里开始一直到现在一百零八点六二。我记得这辆魔道列车是直达车吧,半路应该不会停的吧,难道故障了?”此方有不祥的预感,摸了摸身侧的书,做好应付突发情况的准备。
“不是哦,是有人要上车了。”彼方往此方怀里钻了钻,“咱困了,到了目的地才能叫醒咱。还有,给我唱摇篮曲!”
“彼儿,我说过别随便去预测未来啊,这对你的精神成长不好。”无奈地抱紧怀中的少女,少年轻轻地哼起柔和的小调。
“此方。”(呢喃着对方的名字)
“嗯?”(带着疑问回应。)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吧?”(那话语中带着浓浓的不安。)
“当然。”(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最喜欢你了。”(伴随着淡淡的安心入睡)
少年抱紧怀中的少女,轻声低唱:“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只剩下彼此……”
渐渐地,怀中的伊人渐渐熟睡。
【“我们只剩下彼此”还真说的出口呢,此方】脑海里传来这样的声音,此方把怀里的人紧了紧,然后看着窗外的夜景。
【喂,魂淡!别无视我啊!喂!】
“今晚天气真好呢,一会儿到了之后和彼儿去吃点什么好?”
【你听到的吧!你绝对听到的吧!】
“唔,我记得那边的海产好像不错的样子,就试试好了。”
【求求你,给点反应好吧,请不要无视我,求求你不要无视我……】
“这个时节螃蟹是最好吃的,决定了,就去吃螃蟹吧!”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求求您,伟大的主人,就算是辱骂也好,请给点反应好吧!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啊啊,从刚才开始,耳边就好像一直有只苍蝇在嗡嗡嗡地叫,是我的幻觉吗?”
【不是的,不是幻听,是卑微的我在向伟大的主人您搭话,请回应我小小的要求吧!】
“闭嘴!基佬!”
【基?基佬!?】
“一个男人向另一个男人不停搭话,不是基佬是什么?”此方用看脏东西的眼神看着手边的书本,同时推开车窗,做出投掷的动作。
【请等一下!我绝对不是基佬,作为魔导具的我是没有性别的!请别随便对我下奇怪的定义!】
“有什么事情就快点说,我没有心情招呼你,变态!”
【变?变态!?你这个死妹控才是变态吧!陪妹妹就这么重要吗?】
听到这句话,此方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然后轻轻地翻开了书本。
【啊!别撕,是我错了,请别撕我的身体!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我说过了吧?有!事!就!快!点!说!”
【呜呜。哪有这种就知道欺负宝具的主人啊,魔鬼!你绝对是魔鬼!疼疼疼!你真的撕下来了!别折纸飞机!停手!别放出去啊!】
“啊啊,原来往列车外放纸飞机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我再试试。”说着,此方再次打开书,这时,怀中的少女缩了缩身体,嘴里嘀咕着什么,此方眼里闪过自责,马上把车窗关上,阻断了夜风的路径,同时拿起身旁的薄被盖在她身上。
【所以,我就说吧,你就是一个死妹控!】
“你也是个不错的M啊,知巢。”
【你才是M,你全家都是M!该死的!为什么你这种人会是我的拥有者,这一点都不科学!】
“在魔法世界提科学才是最大的不科学,知巢。”
【别吐糟啊!】
“好了,耍宝就到这里,有什么事?”此方轻轻拍打着彼方的后背,低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有书页在接近而已。】
此方的手僵住,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抚摸着彼方的长发,“这次是哪方面的?”
【这次是罗德拉抄本的散页,数量是3,非魔导书,危险程度低。】
“麻烦。我不会去回收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是不放心这个小女孩吧,所以我才说你是个死妹控,连离开一下的胆量都没有么!异世界人!】
“闭嘴!你这只能用来灭世的圣本!一点用都没有!”此方压低声音说道。
【………………】
“………………”
【对不起。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
“对不起,我刚才的话有点过了。”双方像约好了一样同时道歉。
【其实你说的也对,即使把我缺失的书页收集完,我对你来说也只是一本没用的垃圾,而且如果被别人知道我的正体,那也只能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
“啊啊!”少年拿起手边的眼镜,“所以我才说,我讨厌麻烦。”
最后下定决心般揉了揉额角站了起来,“何方,帮我好好保护彼方。”
“我知道了,兄长大人。”一个身穿雪白和服的少女突然出现,坐在彼方原来的座位上。
“那就麻烦你了。”抚摸着何方那头雪白的头发,何方如同小猫一样舒服地眯起眼。此方轻手轻脚地把彼方放在她身侧,拿起书转身离开。
“祝您一切顺利,兄长大人。”何方低头致意,默默地目送此方离开车厢。
“又剩下我们两个了,姐姐大人。”微微侧着头,看着身边这个和自己只有发色瞳色有所区别的美丽少女,何方忍不住吻上那微微张开的樱唇。
“为什么,为什么是只剩下彼此呢,那我究竟是在何处,姐姐大人?”低低的呢喃,宛若恶魔地低语。
“我真的很羡慕呢,姐姐大人,为什么我就没有身体呢。为什么我就不能每时每刻都得到兄长大人的宠爱呢。”轻轻抱住了彼方,“我的未来,到底又在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