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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沉默绕指柔(上)

“你说过,我永远是你的绕指柔。”

陈默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梦到了自己死去的女友,在梦中不停向自己说着这句话,还指责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他感到有些害怕,因为这个梦境太逼真了,他起身下床,来到洗手间,用凉水不停地冲洗自己的脸面,好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重复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

陈默在一家银行工作,也算得上是一个体面的白领,只是五天前的事故让他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之中,因为自己的女友小柔跳楼自杀了,而她自杀的原因跟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清晨,刚露出一丝微光,沉寂了一夜的大地也开始复苏了,陈默挣扎了下,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迷糊的双眼,红的有点憔悴。尽管如此,他也有不得不做的事情,那就是去陪一个女孩。

他下楼后按照习惯买了早饭来到一家屋门口,按响门铃,打了个哈欠等待屋里的主人来开门,但是等了很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陈默不禁开始担心起来,于是猛敲房门:“嘉嘉,在不在,开门啊!”

无论陈默怎么敲门,屋里就是没有任何反应,强烈的敲门声惊动了隔壁的邻居,一个中年的妇女穿着睡衣,睡眼惺忪,打开门抱怨道:“谁啊?大清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陈默看到有人出来,急忙问道:“你好,请问这间屋里有没有人进出过?”

中年妇女抓了抓头发回答道:“睡的这么死,谁知道啊?不过倒是昨天夜里这屋子里闹的紧,还听到玻璃摔碎的声音,想来是不是有人吵架了,害得我也没睡得好。”

陈默这下子变得害怕极了,突然想到昨夜的梦境,心里始终没法踏实,情急之下,只能找来房东,当房东打开房门后,屋里的景象仿佛就像是人间地狱,一个躺倒在地面上的女孩,全身上下都是血迹,那流淌出来的血液也早已干涸,最为恐怖的是那女孩的头发凌乱不堪,有些甚至被强行拽了下来,指甲也被无情的掰开了,看到这副惨象,房东当场就吐了出来,陈默却一步步慢慢走了上去,嘴中喃喃自语道:“嘉嘉……”

他的眼神空洞无力,整个人也几乎崩溃了一般,他跪在女孩身前,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当他再次看那女孩时,却突然发现女孩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甚至露出安慰的笑容。

时雨书斋,和平常一样,看不到几个客人,但是时雨却被灵羽给赶鸭子上架,在店里干活,帮忙向买书的人进行介绍。

见没有几个客人,时雨抱怨道:“小羽,你看都没几个人,我在这都没什么用,不如那个什么,你说好不好?”

灵羽用轻蔑的眼神看了时雨一眼,说道:“好啊!那你去休息吧!吃饭也自己解决就行了。”

时雨无话可说,这时旁边的小尹说道:“好了,小羽,你就别再为难时雨先生了。”他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温柔。

灵羽回答道:“我善良的好哥哥,你就别再为他说好话了,要是让他帮点忙也叫为难他的话,干脆拿张桌子供着他得了。”

小尹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了解自己妹妹的性格,时雨在旁边唉声叹气,抱怨自己命苦,就在这时,店里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那人黑色的飘逸头发,带着一副眼镜,皮肤很白,看上去俨然是一个文艺青年,不过时雨他们三个可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因为他正是银闪。现在银闪的这副模样主要是方便他在人群中行走。

灵羽轻声说道:“他来准没好事。”

银闪走到时雨面前,他似乎永远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时雨,找你有事,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又发生什么事了?”时雨严肃的问道。

“有人刻意在引导魂成为业鬼!”银闪回答道。

时雨此刻眉头紧锁,人死之后魂去彼岸,经历轮回,若是魂的念太强,就会留恋人世,它们大多还是有人性的,也并不能伤害到人,但是念一旦变为执念就会伤害到人,而且最终很有可能完全丧失人性,沦为业鬼。

时雨和银闪来到一个房间里,房门上已经被贴了禁止入内,这里正是陈默发现女孩尸体的房间,此时这个房间尸体早就被警方搬走,各处也没有被动过,地面上留下一个图案,那是嘉嘉死后身体的姿势。

灵羽也来了,是时雨让她来的,因为时雨觉得她也许会帮的上忙。时雨说道:“好了,小羽,工作!”

灵羽点头答应,只见她闭上双眼,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辉,充斥着整个房间,房间所有的事物在光辉的吸引下,似乎在讲述所有的故事,这正是灵羽的能力,她可以感受到一个地方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灵羽身上的光芒黯淡了下来,最终恢复正常,她睁开眼说道:“好强烈的怨念,并不像是普通的魂,就像是心中所有的执念一下子全部被释放了出来,而且更为其奇怪的是这个魂似乎可以实体化杀人。”

“看来你说的没错,银闪,确实有人在背后搞鬼。”时雨说道。

“那另一个冤死的魂呢?”银闪问道。

“我刚刚一直在寻找,没有另外的气息了,按理来说被杀者就算是去了冥界,也应该会留下冤念,但是这里的死者就仿佛是看开了一切一般,安详恬静,没留下一丝冤念。”

时雨不禁陷入了思考,他说道:“留下的魂也已经不在这里了,现在我最担心留下的魂的人性正在慢慢丧失。”

“这个你放心”,灵羽说道:“这个你只要交给我就行了,我包管找到它。”

就在这时,房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男性,那人正是陈默,他看到时雨他们三人,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时雨流利的回答道:“我们是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今天只是回来看看现场还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

“可是之前不一直是一个女警察负责的吗?而且我在警察局协助调查的时候好像也没见过你们三个。”陈默疑惑的说道。

这下子连灵羽都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她转过脸看着时雨,她倒要看看时雨会怎么随机应变,但是时雨真是一个人精,他的回答毫无缝隙,“你说的女警官是欧阳警官吧!她让我们负责了,那天你去警局的时候我们几个恰巧在外办案。”

“原来是这样啊!”陈默半信半疑的说道。。

银闪在一旁静静站着,好像什么事情都跟自己无关,时雨说道:“小羽,你先将查到的回去整理下,我们还有还有些细节再问下。”

灵羽点头答应,时雨回过头来说道:“哦,对不起,由于我们刚接手这个案子,所以很多东西还不知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再跟我们讲一遍,越详细越好。”

于是陈默开始回忆道:“我叫陈默,是一家银行的职员,这屋里死去的人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叫嘉嘉,我们本是在一家单位工作的,后来她辞去了银行的工作,来到这里住,就在前两天,我还见过她,但是就在前天夜里,她就不知为何惨遭杀害了。”陈默说道这里时眼泪不禁流了下来,时雨看的出来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正当时雨还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女性的声音:“今天这里怎么这么热闹,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在这儿了。”

时雨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紧锁着眉头,自言自语道:“看来今天出门真的是没有选好日子。”

“我说是谁呢?原来又是你,时雨,你说为什么每次有这种案子你都会出现。”从门口处走进一个女子,那女子身材高挑,一身便装,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辫,一眼看去就是一个非常干练的女子。

陈默说道:“欧阳警官,你怎么也来了,这两位警官不是说你已经将案子交给他们了吗?”原来她正是时雨刚才口中的欧阳警官,她全名叫做欧阳馨诺,今年28岁,从事警察这个职业已经五年,由于任职期间屡破奇案,工作起来也是不要命,因此升职很快,现在已经是市警察局特别行动组组长了,但也正是这样的性格,真正敢跟她交往的人不多,因此虽然是快奔三的人了,却依旧单身。时雨之所以认识她,正是以前时雨度化魂的时候牵扯到一些案件,因此就熟悉了。

“他们可不是什么警察”,那位欧阳警官指着时雨继续说道:“这位只是时雨书斋的老板,另一位我也不认识,不过不是警察。”

陈默有点吃惊,他意识到这位欧阳警官认识这个男子,但是他们的关系肯定很糟糕。时雨说道:“原来是欧阳警官啊,大家都是老熟人了。”

“时雨,你可别套近乎,就凭你假冒公职人员的身份我就可以把你抓回去。”欧阳馨诺说道。

时雨笑了笑,“欧阳警官何必认真呢?大家出来混的都不容易,不要这么绝情吧!”

欧阳馨诺严肃地说道:“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但是你若是告诉我你调查到了些什么线索,告诉我,兴许我就会放了你。”

时雨暗自说道:“这女人还真是聪明,不过就是不能惹。”他看了看欧阳馨诺认真的神情,只能坦白道:“我们也是刚刚来,什么都还没开始呢?”

欧阳馨诺又对着陈默说道:“我不是说过案发现场你不可以回来吗?我知道你的感受,但是你不能破坏了规矩,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们警方会调查清楚的。”

陈默只能选择离开,确定他离去后,欧阳馨诺说道:“好了,这里没有其他人了,我想请你帮忙!”

时雨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这可不像我们欧阳大警官,居然会选择请我们这种神棍帮忙。”

“我承认,我讨厌你那种装神弄鬼的模样!”欧阳馨诺说道:“但是同时我知道你的能力,前面有几桩案子若不是靠你的帮忙,是没那么容易破解的。”

时雨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那是五年前第一次认识欧阳馨诺,她当时刚当上警察没多久,就碰上了一个棘手的案件,一个老人把心脏病的药和维生素片弄混最后死在家中,当时案发现场和死者的症状看来,完全属于意外,但是欧阳馨诺却坚持说那是一起谋杀,当时她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经过自己的坚持上面答应给她三天时间调查,她本来一无所获,但是第二天晚上却在死者家中发现时雨,当时时雨说老人的魂告诉他老人是被害死的,还告诉他维生素是有人事先放在了放心脏病药的盒子里,欧阳馨诺就是依据这个线索调查,最终查到杀害老人的凶手。后面还有几次奇怪的案件都会发现时雨出现在现场,并告诉她线索,虽然如此,欧阳馨诺却始终不信鬼魂一套的说法,她相信一定是时雨通过什么方法调查出来的。

“这一次确实还没什么线索”,时雨叹息道:“而且这一次恐怕真的是要变成无头案了。”

“这次比我以往遇到的任何一个案子都要棘手”,欧阳馨诺说道:“这是一个典型的密室杀人案,我已经将这个房间里里外外看了许多遍,当时屋里所有的窗户都是里面关着的,门也是反锁的,但是凶手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进来的,我查过门和窗户上的指纹,只有死者和房东以及陈默的,陈默我们调查过,案发前一天他确实去过,但是很早之前就离开了,之后就一直没来过,所以不可能是他,至于房东,更不可能,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纠纷,而且房东见到死者第一眼就吐了,他根本没能力对死者造成这种惨无人道的伤害。”

时雨说道:“看来欧阳警官调查的很详细啊。”

欧阳馨诺白了时雨一眼,接着说道:“我也调查了死者的人脉,她不像是有什么仇家的人,不过有两点很奇怪,第一点就是死者已经身患绝症,已经撑不过半年,另一点那就是死者死后的表情。”欧阳馨诺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张现场照片给时雨看,时雨看了下,确实很奇怪,因为死者明明经历了很大的痛苦,但是为何脸上却洋溢着一种解脱的神情,还有就是一个将死之人为何还要如此报复,他一时半会时雨也想不通,只知道现在有很复杂的事情等着自己去解决,那就是找到幕后操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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