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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命运之抉择(上)

冥界,一个充满神秘气息的领域,这里没有死亡,因为这里就是亡者的安息之所。

冥神之殿,那是冥界的象征,此刻大殿之内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正是冥王和冥使姬雪。

冥王看着大殿内一处墙壁上的浮雕,那上面刻着一个女子和两个男子一起坐在冥界的伤之神木之下,看着看着就不禁痴了,姬雪在后面一语不发,她清楚此刻最好不要打扰冥王。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冥王的一声叹息,他说道:“伤势怎么样了。”

姬雪明白冥王说的是上次去现世自己所受之伤,她回答道:“已无大碍。”

“你上次不该这么冲动”,冥王说道,“若不是时雨及时出现,恐怕就没那么容易逃出来了。”

姬雪心中也是这般想法,她本来并没有想和那帮人交手,但是好奇心让她想继续深入调查下去,结果被对方发现了,还差点丢了性命,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这时冥王接着说道:“我让你调查的事情确认了吗?”

姬雪回答道:“的确如你所料,那人确实拥有冥之力。”

冥王的眼神之中突然透出一股悲伤的神色,“哎,那就是他了!”

姬雪在一旁被冥王的回答弄得一头雾水,她最终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于是问道:“恕我冒昧,按理来说,冥之力乃是冥界通过浮屠试炼之人才能拥有的力量,而且从古至今也只听说冥使拥有,我始终不明白你让我调查的那人为何也会拥有。”

“那只是一段不堪的回忆罢了,等时间到了,你们最终也会知晓。”冥王现在并不想说出真相,也许那个人牵动了他的内心深处的记忆,但到底是什么现在并无人知晓,姬雪也不敢多问了。其实也难怪姬雪会忍不出问,因为冥之力乃是通过无数的试炼并最终需要接受浮屠的考验,过了考验才会拥有,而冥界的灵渡使不计其数,但是真正拥有冥之力的却是寥寥无几,而能真正掌握并灵活运用的也只有他们八人以及冥王。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掌握冥之力的人,而且实力深不可测,这就不得不让人产生疑问了。

这时姬雪又说道:“这次去调查还发现他们成立了阴阳冢,是由七位高手组成,分别是琉珏,饮鹤,风蛆,殷狼,宇石,舞月以及首领鸩,号称天煞七客,另外还有地阴十邪,也都是事不可小觑的对手,他们在现世肆意引导魂变为业鬼,似乎在酝酿着大的阴谋。”

“念成偏执,偏执忘善,沦落地狱,魂成业鬼,业鬼以魂为食物,怨念剧增,最终能有万象,此为魅,而最可怕的就是百魅舍身,成就百鬼之王——魑。”冥王说道。

姬雪的瞳孔有些放大,她忽然意识到阴阳冢的目的就是成就魑,相传魑乃百鬼之王,可穿越冥河界限,到达彼岸,若真是如此,那他们的目的就是显而易见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姬雪问道。

“不必过于着急,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幽泉石,上次时雨为救你们已经让对方知道幽泉石的下落,你让慕天还有黯影暗中守在时雨的周围,以防不测。”冥王说道。

“是。”姬雪回答道。

冥王再次看着墙上的浮雕突然问姬雪道:“一个女人因为一个不得已的理由放弃了自己心爱的人,到底是对还是错。”

姬雪不知冥王为什么这么问,于是回答道:“我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但是我知道一旦那个男人知道其中的秘密,那无疑是一个残忍的结果。”

“哎,算了,你还是退下吧!阴阳冢那边你暗中盯着,但是不可贸然出手。”冥王说完就往大殿深处走去,只留下一丝落寞。

阴阳冢,常年被一处结界保护着,外界之人对里面一无所知。

七个人带着不同的面具站在一处,其中一人说道:“鸩,那时雨到底是谁,幽泉石为何在他身上?”

那名叫做鸩的男子笑了笑说道:“他可是我很早就认识的一个朋友了,比你们任何人都早,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普通人,但是他的性格注定了他的不平凡。”鸩缓了缓继续说道:“风蛆,我让你调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这时,一个带着苍蝇面具的男人开口说道:“我去看过了,那人现在就是一个书店的老板,住在辉城的一个街道里,帮他看店的是两只小狐狸,平日里经常也会有个女警察找他帮忙,其它的倒没有什么发现。”

“狐狸?”这时其中一个身着道服的带着鹤面具的人说道:“那两只狐狸是不是一黑一白?”

“怎么,饮鹤,你认识那两只狐狸?”那人带着一个狼面具,正是殷狼。

饮鹤回答道:“何止认识,我的命运差不多就是因为那两只狐狸改变的,而且时雨可是我真正的老熟人了,我和他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饮鹤说完不禁握紧了拳头,就是当初时雨的那一剑,让自己万念俱灰,差点让自己数十年的道行毁于一旦,想到那里,他心中就是一股隐隐的痛。

“好了,以前的恩怨暂且放在一边,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只要得到幽泉石,那就可以带领你们进入冥界禁域,完成我们的使命。”鸩说道。

所有人沉默,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等待了无数的岁月,就是为了这一刻,完成那个使命,填补内心深处的伤口。这时,一个年轻人飘了过来,他并没有戴着面具,那是一张纯洁无暇的面庞,天真的眼睛,闪烁着孩子般的光芒,他来到鸩面前单膝跪下,说道:“首领,一切事情都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了。”

“辉,辛苦了,那你就去吧!但是记住,不要强行出头,调查清楚情况后就立即撤退,因为仅凭现在的你还不是他的对手”

那名叫做辉的男子淡淡地回答道:“是!”

等他离开后,一名戴着歌姬面具的女子说道:“他就是一直暗中极力培养的高手吧?”

鸩笑而不语,旁边的最边上的一个戴着琉璃面具的男子说道:“实力确实不错,已经超越地阴十邪了,再过一段时间的话恐怕就不亚于我们了。”

这是一年冬季的最后几天了,不知为何,今年的天气异常寒冷,虽然春季将至,但是完全没有转暖的迹象,大家都在抱怨着鬼天气。但是就在此刻的时雨书斋里,大家却是其乐融融,因为自从银闪被拉过来以后,店里的生意好了很多。

时雨依旧是忙里偷闲,偶尔在那里看着灵羽的动向,在时间的缝隙里,他走到书架的尽头,然后坐了下来,尽情享受着这片刻的闲暇时光。

“谁让你在这偷懒的。”灵羽的声音如紧箍咒一般让时雨的心瘆的慌。

“我怎么刚坐下来你就找上了,绝对是故意的。”时雨说道。

“店里这么忙,谁有那闲情一天到晚盯着你,要不是你那欧阳警官来找你,我才不会找你。”灵羽说道。

时雨一听后急忙起身,走到书店中央,看到欧阳馨诺正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着。时雨看到她后连忙上前打招呼道:“欧阳警官,真是难得来一趟我这个小店,今天来这又有何贵干?”

欧阳馨诺笑着说道:“几天不见,客套话真是一套一套的了,看来小羽对你的培训还是相当到位的啊。”

时雨笑了笑,欧阳馨诺接着说道:“今天找你来有事,有没有时间跟我出去一趟,不过只是一点小事,你一个人去就足够了。”

旁边的银闪没有任何表情,他现在的确很可怜,时雨看了看店里,于是说道:“好吧。”

临走前他交代灵羽,小尹有任何事等他回来,于是就离开了。一路上时雨跟着欧阳馨诺,他发现那并不是去警察局的路,心里有点奇怪,于是问道:“怎么,今天不是去警察局而是去现场?”

欧阳馨诺回过头冲时雨微微一笑,说道:“怎么,非得有工作上的事情才能约你出来吗?”

时雨尴尬的说道:“那倒也是,不过刚才你可以明说的。”

“要是我刚刚在书店里就这么明说了,你觉得小羽还会这么轻易让你出来吗?”欧阳馨诺说道。

时雨心里暗自同意,如果小羽知道自己出来不是工作,恐怕房子都会被她给掀了。没过多久,转过一个路口,这里是比较繁华的地段,他们来到一处咖啡厅门口后欧阳馨诺说道:“走,进去,今天我亲你请你喝一杯咖啡。”

这里是典型的西式咖啡厅,里面的服务员穿着同样的装扮,典雅得体,时雨和欧阳馨诺找了一个靠窗户的地方坐了下来,欧阳馨诺喊来服务员点了一杯黑咖啡和一杯卡奇诺后将手中的包放在旁边的座位上然后就开始盯着时雨。

一般人早就不习惯了,但是时雨依旧是平常的模样,只是时间长了毕竟无趣,于是他问道:“喊我过来喝咖啡,自己一句话都不说,却盯了我这么久,我脸上有东西吗?”

欧阳馨诺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那你一直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看看你和我们这些人到底有什么区别。”欧阳馨诺煞有其事的说道。

“我能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还有两个耳朵。”时雨说道。

这时候服务员将咖啡端了上来,欧阳馨诺端起卡奇诺喝了一小口说道:“不对,我还是觉得你和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时雨问道。

欧阳馨诺吸了一口气,说道:“总感觉你和我们就不像一个世界的人,你的内心没人看的透,没人摸得到,想在后面抓住你却发现你无处可抓。”

时雨在她说话的期间喝了一口黑咖啡,入口甘醇酸苦,明明并不是大众的口味,但是喝久了却发现它原始粗犷,深邃而耐人寻味。时雨轻轻一笑道:“照你说的,那不成神了。”

“对,就是神,当第一次看到你度化魂的时候,我整个心灵都被震撼了,在那个时候我的感觉你就是无所不能的神。”欧阳馨诺说道。

时雨回答道:“就算有神,那也是高高在上,我们也比不了。”

“原来我们的时雨先生也有谦虚的一面。”

“你也不用奉承我,说白了我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和其他人一样,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就凭这点,我已经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神了。”时雨说道。

欧阳馨诺突然发现时雨说的话无可挑剔,他说的没错,如果真的是神,那他还会有如此丰富的感情吗?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欧阳馨诺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可以冒昧问一下,你做这个行业多长时间了。”

这个问题确实让时雨头疼,如果告诉她自己是个活了千百岁月的老怪物,不知道对方是何感想,于是他巧妙地回答道:“有一段时间了吧,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再问你一个问题,”欧阳馨诺问道:“你和小羽是什么关系,虽然平日里小羽大大咧咧的,但是对你真的是毫不含糊,但是反而你好像一直在躲避着她。”

这是时雨不愿提及的事情,他看着窗外,在这个喧嚣的城市,小羽和自己也许都是彼此心灵的寄托,在漫长岁月的流淌中,两个人早就有了彼此的默契,谁也不愿去打破那个平衡,于是他说道:“这个问题暂时保密。”

欧阳馨诺感觉自己被时雨戏弄了一样,但是她刚才真真切切的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迷茫与悲伤,也许这就是真实的时雨,他和小羽的关系就是那微妙的平衡,两个人平时看上去没什么,但是其实他们已经谁也离不开谁,这点恐怕连时雨自己都不知道。

两人在咖啡厅里聊了大概有一小时后,大家各自离去,欧阳馨诺发现时雨的身上背负着许多故事,但是却不愿向别人讲述,如果说有谁知道他的故事,那可能就是他最亲近的人,而灵羽差不多就是那个人。

离开咖啡店,时雨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步,他并不喜欢人潮涌动的闹市,而是喜欢安逸平静的地方,因为那里可以让浮躁的心灵沉淀,于是他来到一条河流旁的草坪,草坪上长着一排梧桐,只是在寒风的侵蚀下,早已枯萎不堪,这时他看到了一个年轻人,独自坐在河边,静静对着湖面发呆。

时雨笑了笑,走了上去,直接在他旁边的空地上坐了下来,陪着那人一起对着湖面发呆。

这时那旁边的年轻人突然开口说道:“你说这河水能平静的下来吗?虽然平日里安静的像镜子一般,但是一旦有任何轻微的干扰它就会失去了平静,甚至是表面平静,却暗流涌动,永远不会得到沉静。”

“平静是相对的,水面虽有波纹,却折射出了五彩的阳光,暗流虽然涌动,却让水中的生物得以生存,如果它真的静止了,那只是一潭死水,永远也不会有生命的气息。”

那年轻人突然觉得时雨的话无可反驳,但不知为何仍有一丝不甘,“但是流动的世界却无法公平,有人在贫穷中痛苦,有人在无奈中死去,所有的一切不都是这世界的不公引起的吗?”

时雨发现身旁的年轻人太偏执了,他一定是遇到无法解开的心结才会如此,时雨说道:“这就是你的内心吗?”

那年轻人突然笑了,笑声有点疯狂,说道:“我以为首领眼中的时雨是一个有抱负,与众不同的人,却发现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随波逐流的懦夫罢了,既然我们有能力,为何不去改变这个世界。”

说来也怪,他们聊到现在周围没有一个人走过,也没听到一丝多余的声音,那年轻人忽然飘在了空中,身旁还多了其他两人,他望着地面的时雨说道:“我叫辉,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原来那年轻人就是鸩手下的辉,时雨依旧坐在那里,没有起身,也没有一丝惊讶,而是从容的说道:“怎么,辛辛苦苦将我引到你们的结界之中,不准备出手了?”

“本来就是试探一下你,却发现你真的无懈可击,从你进来的那一刻恐怕就已经发现了,我们在那个时候就失去了机会。”

“真是过奖了,不过你说的都对,不然我也不会坐在你旁边。”

“今日到此为止,不过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辉说完就随着身后的那两人一起消失在空中,等他们离开之后,周围的结界也消失不见,时雨不禁摇头苦笑:“看来从今以后没有太平的日子了。”说完就离开了那里。

在不远处的楼顶上,出现两个身影,他们正是冥使慕天和黯影。慕天说道:“你说我们要不要下去帮那懦夫一把。”

“不要,如果他真的连这点困难都无法应付,那根本不配活下去。”黯影说道。

“不过那叫辉的年轻人还真不赖,居然靠着他妹妹的信念一直活到现在,而且他妹妹的魂当年好像也是你带回冥界的吧,只不过到现在还不能轮回。”

黯影看了慕天一眼说道:“你先看着,我回一趟冥界办点事情,很快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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