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星辉撒在君艾天和洛凝儿身上,不知不觉中夕阳早已落下了好久,君艾天望着深沉的天际,脑海里思考着这几个月该怎么过,都需要准备些什么,有多少人需要一一拜别。
洛凝儿轻轻靠在君艾天的肩头,看着思考中的君艾天,想起了小时候两人在一起的时光,陷入了回忆里。
君艾天比洛凝儿大三岁,在洛夫人即将临产的时候,君长青带着妻子和三岁的君艾天连夜赶路前往隆德府衙,一进府衙就看到了在房外着急徘徊的洛文山。君艾天的母亲安若玉急忙进屋帮忙,君长青则将洛文山拉到一边的石桌旁安慰起来,只剩下什么也不懂的君艾天,站在院落里,隐约听到房中痛苦的呻吟声。
过了不久,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这个让人焦虑的夜。房门吱的一声打开,安若玉抱着一个婴儿走到洛文山身边,轻声说道:“文山,是个女孩,你们家以后要多一颗掌上明珠了。”说着又对在一边的君艾天招招手,“艾天快过来,看看你的小妹妹。”君艾天走到三个大人身边,爬上石桌踮脚看着刚刚降临人世的洛凝儿。
这时的洛凝儿已经不再啼哭,闭着眼睛睡着了,小嘴还不时一抿一抿的。
当洛凝儿四岁的时候,跟着父母来到君艾天的家里做客。这是洛凝儿记事以来第一次来这里,七岁的君艾天带着洛凝儿一起在庭院里玩木剑,可小小的洛凝儿对木剑一点兴趣也没有。当君艾天看到洛凝儿脸上的笑靥淡了下去,便对洛凝儿说道:“凝儿,我带你看大船去吧。”
洛凝儿眨眨眼睛疑问道:“什么大船?好看吗?”“当然好看了,好大好大的船,还有白色的船帆,能把天都遮住。”说完,君艾天也不管洛凝儿答应不答应便拉着她往河边跑去。
七岁的君艾天和四岁的洛凝儿跑到河边时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两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远处一艘货船逐渐驶近。过了一会,洛凝儿突然跳了起来扯着君艾天的袖子喊道:“哇,好大的船!小天哥哥快看,那个船帆好大吖!快看快看,上面还有一个黄色的小刀。小天哥哥,他们为什么爬那么高在上面画一个刀呢?”
君艾天也好奇的望着那个黄色的小刀看了半天,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船帆,以前的大船船帆上都没画东西。”
洛凝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对君艾天说:“我们要不要回去告诉爹娘?”君艾天指着码头说:“等一下,你看船上下来个小孩。”
洛凝儿顺着君艾天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跟着几个大人从船上下来,一身蓝色的长裙,蓝色的头绳飘在脑后,脸颊微红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好像会说话一样,阳光洒在她的笑靥里,连一边正在劳作的船工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不自觉被小女孩所吸引。
洛凝儿扯扯君艾天的衣袖道:“小天哥哥,她好漂亮啊。”君艾天点点头又摇摇头,拉着凝儿说道:“是漂亮,但没有凝儿漂亮。走,我们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从船上下来的一行人穿过码头,向县城的西边走去,君艾天和洛凝儿两个小鬼头悄悄的跟在这些人后面,还时不时的躲一下,活像两个小江湖一般。不过这一路上引人回首的不仅仅是这两个小鬼头,那个蓝裙的小女孩同样吸引着路人的目光,不时感叹为何自己没有一个这样漂亮的女儿。
君艾天在后面越跟越觉得这条路熟悉,当看到前面几人进入的宅院时才发现,原来这些人的目的地是自己的家。
当君艾天和洛凝儿两人进去的时候,前面的一行人已经跟着君艾天的爷爷进入了书房,两人刚要去偷听便被安若玉带到自己的房间去吃点心了。
清风吹拂着河面,也把洛凝儿从回忆里唤醒,看着身边依旧在沉思的君艾天,洛凝儿感到很满足,同时也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初秋的夜,感觉凉凉的,洛凝儿不自觉的将身子与君艾天贴的更近,君艾天伸手抱着微微发抖的洛凝儿,让她靠紧自己,说:“凝儿,我们该回去了。”
月亮从河面升起,柔和的仿佛母亲一般,看着渐渐走远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