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想死,老天却偏让她活着。
就在打骂持续了十多分钟以后,警笛声从远而近的传进了两人的耳朵。
张父分明显手慌脚乱得慌起来,以为是来抓他的,愤怒的再踢了踢地上的张可可,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TMD扫把星,和你妈一样贱”然后撒腿就跑出了门。
看着这样的爸爸,不管她死活的爸爸,张可可的心都不知道碎了多少次了。
有多少次,她都想抄起厨房那把生了锈的菜刀,亲手砍掉这个男人。
可是,想想就算了,她还没搞清楚为什么母亲都死了,他却还要一直口里不饶人的辱骂一个已经埋进泥土的女人。她不清楚母亲生前与他发生了什么,令他一直记恨到现在,以至于从小到大这么‘善待’她,有那个父亲会从小到大一直这样打骂自己女儿为贱皮子的。甚至不管不顾,任由自己自生自灭,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找着各种理由对她动粗。
待警察询问附近邻居,可是附近的村民一个个一家家都支支吾吾的不肯告知,或者说不知道。可是依警察的调查显示,张可可家的确是住在平民村,因为没有门牌号,村民也不说。几个警察就一路疑惑的挨家挨户的问,找,不明白村里人为什么都对张家避而不谈,就像躲避瘟疫一样。
然后,终于在一处简陋的平房里,找到了张可可家。门是敞开的,所以在外面的时候几个警察就看到了里面躺着的人,赶紧跑进屋,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的奄奄一息的张可可。环视了屋里的摆设,确定没有人,几人赶紧抱起张可可,开车驶向医院。
而张可可的父亲则躲在屋顶,看着被警察抱走的张可可,惊吓不已。
他以为是他虐打张可可的事情被知道了,所以警察来抓他了。
心里还愤怒的想着,是那个王八羔子报得警,让他知道了定不放过他。
医院病房里,护送张可可前来医院的警察和一个医生和两个漂亮的年轻护士在为张可可检查治疗着。边诊断边啧啧说着“这孩子怎么全身是伤,新的旧的伤疤,一道道的,看着真让人触目惊心”
“是啊,真可怜。”旁边一护士一边为张可可打上点滴一边感叹道。
“一看就是长年累月下来的伤,黄警官,我觉得这一定是家暴。”另一个护士也说道。
“医生,她没什么大碍了吧?”那个被称呼为黄警官的人,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说话间,眼神也没有离开过躺在床上的张可可。
“嗯,经过全身检查,这位同学的******破裂,身上一些伤和被打时留下的淤青淤血,住院在观察几天就好了,还有我觉得这个女孩现在的心理情况一定很不乐观,所以应当找到她的父母趁早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医生早前已经在黄警官哪里知道了这个女孩被人XXOO,所以断定受害者心理压力一定很大,长时间积累,心理就会出现问题,医院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类似的病人。
“嗯,那她什么时候醒?我们还得找她了解具体情况”黄警官道。
“应该快了,你们在等一会吧!”医生看了看床上的张可可,手里的笔在墙上挂着的病人列单上勾勾画画着。
“好,医生你忙吧”黄警官客气道。
医生朝警察点了点头,就相继而走出去了。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张可可醒来了。看到入目的白色房间,头顶的吊瓶,还有浑身的酸痛感。她忽的一下坐了起来,两个吊瓶碰到一起发出了响声,惊扰了坐在病房外的几个警察。还以为是张可可出了什么事,赶紧推开门进去,看着坐在床上六神无主的小女生,几人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做起来了,快,快躺下”黄警官走到床前,放下手中的记录本,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扶着她躺下。
“你你……我怎么会在这里?”张可可看着这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手紧紧的抓着被褥,忍住身上的疼痛激动的问道。
“你别激动,是我们把你送到医院来的,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们,你为什么会全身是伤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是人为对吗?那个人是谁?”黄警官安抚着她的情绪,拉过旁边的凳子,坐在她的床边,然后一连串的抛出了几个重点问题。另外两个警察就站在旁边,其中一个在旁边记录着她们的对话。
“……”张可可歪头看着窗外,并不想回答黄警官的问话。
“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看着并不想理睬她们的小女生,站在黄警官身后的一个警官对她承诺道。
这时,张可可才慢悠悠的转过头,惨白的嘴唇微微张开,怒气再也忍不住的爆发“你们能帮我什么忙?无非就是把我最后一个亲人给送进牢里,可是,以为那样就能弥补这些年对我的所作所为吗?”
“你的意思是,你身上的新伤旧伤,都是你爸爸打的对吗?”黄警官捕捉到她话里的那几个最后一个亲人的意思,经过调查,张可可的妈妈早些年就去世了的,而家里并没有其他人,就只有他父亲一个人。那么,虐打张可可的就只能是他爸爸。
“是又怎样?我的伤,我的仇,我只想自己来报,并不想别人来插手。”张可可阴冷的话语让在座的三个警察的诧异不已,这偏激愤怒的语气,真的一点都不像一个女儿对父亲的态度,很肯定的是,她的积怨太深,恨到不愿让法律裁判他,而是想亲手杀掉他。不行,不行,作为警察,黄警官想,他怎么可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就误入歧途呢?得让他放下怨恨,有没有错,都应该是法律说的算。
“孩子,他是你爸爸,我们也知道你没有了妈妈,就你和父亲两个人相依为命,本应相濡以沫,为什么却是这样极端的生活?”他搞不懂,这么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他的那个父亲怎么下得去手。
“相依为命,相濡以沫?呵呵从小到大,他有好好关心过我妈?更别提什么爱了?我从来都不知道父爱母爱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只知道赌,回来就只知道打骂我,我已经忍够了,够了……”嘲笑不甘的语气充斥着张可可对他爸爸的不满与恨,多年来的积怨和不甘,在这一刻的哭闹里被她发泄了出来。以前的她,总是假装坚强的不哭不闹,然后把恨意藏在心里,等的就是羽翼丰满的那天,可以亲手让那些欺她辱她的人跪在她的面前说错了。
可是,自从那件事以后,她的内心崩溃了,自作坚强的她再也承受不住打击崩溃了。
她只想哭,狠狠的哭,好像这样心里就能好受一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