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烟云,莫如,逐沙
清风烟云,是说他像烟云一样虚无么!莫如逐沙,暗讽自己比不上她!呵,好个自信骄傲的安瑾公主!
墨在纸上一层一层的渗透,除了第一张是墨痕斑斑,接下来的宣纸都清晰的显现了字迹,好一个度字写意。
聪明的她居然能在他的人眼皮底下留字,怒极过后的风洛反倒更是欣赏墨苒的冷静聪慧。忽然想起刚刚她说的走是这个意思,有打过招呼了,怪只怪自己没注意听了。
不过风洛真是好奇,她是怎么在他的地盘上无声无息的离开。有机会一定要问明白。
“苒姑娘,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鸣霜一边带着墨苒快速的走着,一边说着“渡口就在前面,南下的船准备好了,可以立刻就离开。”
墨苒含笑点头,鸣霜办事真是有速度,很令人满意。
墨苒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沉默的低着头走,如果仔细的看这中年男子的手,可以发现他的右手缺少了小指。
刚步入船板上,倚月就欢快的跑了出来,“苒姑娘,你没事吧,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进去再说。鸣霜,开船。”墨苒看见倚月心情也好了许多,这丫头贴心。
鸣霜答应着去命人挂帆开船,时机刚刚好,风国的风大,这会又起风了许久,适合行船。
“都坐下吧,阙一指,你是怎么到风国来了。”墨苒进入船内坐下,就对那中年男子说道。旁边倚月殷勤的端来茶水点心,坐在墨苒下首。
“回苒姑娘,一指刚好在风国查看,看见鸣霜姑娘的信号就赶过来了。”阙一指,就江湖上擅长暗道机关的人,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因为缺了一小指,就叫阙一指。
阙一指原本是江湖上有名的盗墓神偷,被墨苒所救时正好被人杀害在皇陵外,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要不是墨苒正好看到他抽动的手指,都几乎以为他已经断气了。
对于陌生人的审视观察,墨苒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个快死的人绝对不简单,因为他手上结的痂很厚,且分布不均,不同于常年劳作的百姓。
当机立断,墨苒决定救他,也许碰到将死之人的机会很多,看过死亡的样子,但遇到不一般的人不容易,无论结果如何,救总是对的。
事实不出所料,那人伤养好后沉默寡言,问他叫什么,盯着自己的手半天,黯哑的吐出三个字“阙一指”。问他要不要离开,他说自己没地方去,所以自此留在醅酡轩内效力。
“鸣霜,快点,快来坐下,给我讲讲你怎么知道救苒姑娘的。”倚月看见门口的鸣霜,赶着让鸣霜解开她憋了好就的疑惑。
那时墨苒被莫名其妙抓走后,自己焦急的像无厘头的苍蝇,鸣霜确镇定的带着她走进布行。布行掌柜看见鸣霜出示的信物后带进了内间。
“鸣霜姑娘有什么吩咐?”布行掌柜的轻俯身道。
“柳州地势最低的地方在哪里?”鸣霜问道。
“应该是河岸的醉凤楼,醉凤楼一部分是在水面上的,别人都没那胆子敢这么建,就怕被水淹了,所以旁边没有其他的房子。”布行掌柜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醉凤楼是谁的产业?”
“是风国九皇子的产业。”
“嗯,倚月,你和掌柜的去准备南下的船和必须生活用物。准备好后在船上等着。”
“那你呢?”倚月一听要把她留下来就急了。
“我去救苒姑娘,天黑后就去渡口的船上汇合。”鸣霜有条不紊的安排道。
“我出了布行,就发了个信号给阙一指,然后就和他一起去了醉凤楼。苒姑娘能救出来多亏了阙一指的好本事。”鸣霜赞叹的说道。
当时阙一指和鸣霜来到醉凤楼后,花了一些时间将醉凤楼大致的布局画了下来。而后阙一指就按着那地图将有可能的暗道一一标注。看得鸣霜震撼不已,真不愧是盗墓神偷,对于暗道的熟知无人能比拟。
一商量定下后,就等着天黑,鸣霜在外面接应,阙一指潜入暗道,将墨苒接出来。
墨苒那是正在看书,知道鸣霜会待天晚来,可不知道动作那么快就来了,还是阙一指亲自来的,有点出乎意料了。
“啊,阙一指怎么知道有暗道可以走啊?就不怕弄错了?”倚月好奇的问道。
“错不了,就凭阙一指多年的经验看一眼就知道哪里是不是有暗道了,人家的本事可不是假的。”墨苒含笑的解释道。“再说了,风国九皇子的地方能不没有些猫腻么,狡兔三窟,就算是在紧急的情况下也不至于被逼死了。不过正好被我们利用了。”估计风洛想破脑袋都不会知道,自己居然是从他的暗道里出来的。
“阙一指,你真是厉害啊!”倚月一脸崇拜的看着阙一指,奈何阙一指面无表情的沉默着。倚月自讨了个没趣,又转向鸣霜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要到柳州最低处找苒姑娘呢?当时你问的时候我就奇怪了。”
鸣霜笑笑,看向墨苒道“这你就要问苒姑娘了,是她告诉我的。”
“啊,这,苒姑娘,这你也能知道啊,简直就是神啊!快说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倚月不可思议的看着墨苒。
墨苒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悠悠的说道:“这有什么,傻丫头。你没听说过物极必反么,一红一白的事情真有那么凑巧都从我们面前经过。特别是送葬的那队人马,他们点的香与柳州盛产的香有点不一样。而且我发现他们是鞋面有些湿,娶亲的队伍也是一样,这说明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且是地势较低的地方。我怀疑有诈,于是在送葬的人走后,就告诉鸣霜,好让你们有所准备。”
“难怪,苒姑娘不见的时候,我们的内力都消失了。”倚月惊呼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不知不觉就中了毒。
“他们很聪明,把毒放在香里,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中毒,一点一点的渗透又不被发现。安静的等他们走后,谁都没注意到,只有在发生事情,想用内力的时候才会发现。”墨苒补充道。
“呜呜,怎么不是告诉我,告诉鸣霜了!”倚月假意哭诉,弄得三个人无语相对,墨苒心中暗想,就她这样子能先告诉这傻丫头么。
“对了,苒姑娘,为什么九皇子要抓你?”鸣霜好奇的问道,不理倚月那傻样。
阙一指也是转向墨苒,他也好奇,墨苒与风洛两人没什么交集恩怨,而且风洛为人风流不羁,远离朝野纷争,若说看上墨苒的容颜绝对不可能,不为权,不为钱,不为貌,那是为了什么?
“因为聂仓牧。”墨苒淡淡的说道,把三人吓了一跳。怎么会是因为聂仓牧?“我们这次南下是为了聂先生,风洛抓我也是因为他,”
“传言九皇子无意皇位,难道是.”鸣霜不敢置信。
“对,是假的。”墨苒含笑道。“聂先生治世之才多少人仰慕,能请他出山相助是每一个君王的期望。所以九皇子风洛也不例外。”
“那九皇子隐藏的可真是深,让风国上下皆以为他避权,只要流连于烟花温柔地。”阙一指也不禁感叹。
“若非这次被抓,我也无法发现他的野心,醅酡轩里也没他的信息。看来,除了琏皇,九皇子也是要极其注意的人。”墨苒饮了口茶说道。
“都下去好好休息吧,这几天都累。”墨苒说完就起身,鸣霜和倚月带着去休息了。
阙一指看着手中一口没碰的茶水,思绪飞到了那次受伤的情形,那是他这辈子最不想再记起的事情,是他这一生的无法言语的伤痛。
想他盗了半辈子的墓,居然是栽在自己亲手栽培的弟子手上,最无法原谅的是这个弟子是和他师母联手起来对付他,这真是可笑又可悲。背叛的,总是最亲近的人,让人防不胜防,又伤人到极致。
阙一指枉费自己识得无数的财宝,确识不得人心的诡变,养了一条白眼狼在身边。他现在最想问问自己所爱的人为什么,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要害他!
这种事又怎么能说与别人知道呢!就当是,当初的那个人已经死了,现在的他是醅酡轩的阙一指!
墨苒等人在船上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但船还是有些晃,晃的墨苒头晕,因为还没坐过那么久又行的那么急的船,差点吐出来,干呕了几回,实在是难受的紧。躺在床上,嘴唇有些苍白,闭着眼睛出着气。
“苒姑娘,可是好些了么?”倚月担心的问道,手中端着梅子汤。倚月和鸣霜是训练过的人,这些小事自然还不放在眼里,看着墨苒难受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受。
“没事,继续行船,不要慢下来。”墨苒虚弱的说着。
“苒姑娘,可是你。”看着墨苒咬牙死撑着,心中很是疼惜。
“呵呵,你看,难得可以在船上看不一样的风景,只可惜了我无福欣赏,你可要多替我看看啊!”墨苒柔弱的笑了,笑的有些勉强。“端过来我看看,煮了什么好喝的东西。”
“嗯。苒姑娘这几天胃口不好,煮了梅子酸酸甜甜的开胃。”倚月没办法,扶起墨苒,端至唇边。
墨苒刚想喝一点,忽然一个大摇晃,将梅子汤洒了出来,墨苒险些跌倒,及时的趴在倚月的脚上。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墨苒无力的说道。
倚月刚将墨苒放好,想出去问问。就看见鸣霜急冲冲的进来了。
“苒姑娘,不好了!”鸣霜紧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