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你说话啊？怎么了啊？”
“没事吧你？”
林嫣回过神来时，就见到王璐璐正在她眼前挥舞着双手。
晓羽有点忐忑的望着她：“你是在怪我对不对？”
林嫣露出一个笑容：“不怪你，晓羽。其实我也想明白了，我和墨然弄成现在这样，追根到底还是我对墨然的心不坚定，对沈辰还有一些怀念。”
晓羽不相信的瞅了她一会儿，才道：“不管你说的是真话假话，反正我就当真话听了。“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只要你不怪我，我就谢天谢地了。不过，说真的，你这次回来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啊？”
林嫣似乎是下了决心般：“我想重新回到墨然身边。”
“什么！？”王璐璐一口水喷了出来，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了。
晓羽也惊呆了。
林嫣微微一笑，“你们不是说，墨然他一直是一个人吗？我现在也是一个人，那和他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是，可是……”王璐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和沈辰……”
“经历了这么多，我才发现，最适合我的生活还是在这里。最适合我的人，还是墨然。”
晓羽两眼有些发直地盯着她：“林嫣，还真没看出来，你还真是一个率情至性、敢想敢做的人……”
“我妈妈可不会同意你这么说……”林嫣淡淡一笑。
妈妈说这是超级任性。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
不过，临来北京前，妈妈对她说，“谁让你是我的女儿呢？再任性也只有随你去了。何况爸妈都认为，你这次的任性是对的。”
人活一世，谁不曾任性一回呢。
人不任性枉少年。
虽然她早已不是少年，可是为了这一生的归宿和幸福，她也要豁出去地再任性最后一回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遇到的人——无论是沈辰还是墨然，他们都有一颗谦谦君子的高贵心灵。
当真正明了她的心已经有所偏向时，他们纵然痛苦，却也只是洒脱放手，放她去追寻自认为的幸福。
她何其幸运，遇到了这样好的两个人。
他们是真正懂得爱的人，也是真正爱她的人——也正是这种爱，给了她现在任性的资本。
现在回来找墨然还不晚，对不对？
当年沈辰离开她无能为力，因为当时她对沈辰的家庭一无所知，连想要找他都不知从何找起。
可是现在对墨然，她可谓知根知底。
她知道他的工作单位，知道他的家乡，和他还有那么多共同的同事和朋友。
无论他走到天涯海角，她也一定找得到他。她绝不会听任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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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燕报。”林嫣一字字清晰地说出这句话时，唐晓羽和王璐璐的眼睛又瞪得滴溜圆了。
“What?！回燕报？妹妹，你没搞错吧？”王璐璐吃惊极了，“你知不知道你回老家快两年，报社发生了多少变化？整个媒体的大环境又发生了多少变化？”
林嫣点点头：“我知道。”
徐凌风、蒋方中、韩正等诸多人的辞职，她当然知道。崔同一手遮天，为所欲为，报社的业务水平大不如前，她也都听说过。
“知道你还回？”王璐璐说，“说实在的，要是我还年轻几岁，我也早辞职了。报社现在都留不住人了。”
“不光是报社留不住人，别的报社也都差不多。微博微信一兴起，整个纸媒都不行了。”晓羽叹息着，“工资这么多年没涨就算了，还直往下降，怪不得当时韩正辞职要去上市公司。理想算什么啊，多赚钱才是正道。”
“听你这语气，难道你也打算辞职了？”王璐璐说。
“我？我再缓缓吧。说实话这份工作我还挺喜欢的，工作时间也比较自由，我和仲远现在没结婚，也没小孩，压力没那么大。”晓羽说，“不过，等过两年我有了小孩，你想想我怎么还能在这呆着？我也得换个钱多的单位。”
“咱们也像时政新闻部的叶彩霞一样干点兼职呗。还有那政法新闻部的于娜，在淘宝网上卖进口水果，听说卖水果的钱比工资都还多呢。”王璐璐说。
“人家有资源啊。咱们什么都没有。”晓羽摇着头说，“每天采访那些舆论监督报道，还得罪一大批人。”
林嫣听得有点莫名其妙，“叶彩霞做什么兼职？于娜怎么卖水果了？”
“叶彩霞自己做发卡卖。你别看她人不咋地，手还挺巧，做的发卡还挺漂亮。我都买过两个呢，一个二十，也不便宜。”晓羽说，“于娜家是有个亲戚做进口水果批发，所以于娜去年就开了个微店，专门卖水果，生意挺火的，今年生意越做越好，在淘宝网上也开了个店。听说她想辞职专职卖水果了。”
林嫣更加惊诧了：“这样……也行？报社难道不管吗？”
“管？谁管你啊？现在这年头，不做点兼职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记者了！只要你不在朋友圈里明目张胆做广告，别让领导看见，领导才懒得管你呢！”王璐璐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地说，“你以为现在的燕报还是以前啊？把新闻业务、职业素养放在第一位？现在那些领导都忙着争权夺利，没人把业务当一回事。”
“就是。我们部门还好有墨然，业务素养高，能给我们很多指教。其他部门的都没法说，据说一个选题报上去，记者爱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压根没人管你。”
“不是吧？？”
“嗨！说多了你都不相信。”王璐璐说，“不是我说，现在报社能干活、想干活的人不多了，那些更优秀的、稍有追求的人都走了，剩下的这好多人里，要么是忙着争权、拍马屁，要么是混日子，有几个真心干活的啊？”
林嫣抿了抿嘴唇，好一会儿没说话。她知道燕报已经绝不是徐凌风在时的燕报，但是变得这样没有追求，还真是让她意外。
但是，她并非纯粹是为了做记者才回燕报。她有更重要的目的。
墨然现在是社会新闻部主任，只要她重新回到燕报，和墨然之间的接触无形中就多了好多，起码在这一点上就比秦菲儿有优势。晓羽说秦菲儿今年5月就辞职了，听说是自己创业去了，所以现在才有那么多时间去陪墨然。
而且，只要和墨然有这样相处的机会，她想，墨然应该会念起旧情的。毕竟，他们曾有那么几年朝夕与共的美好时光，那段时光，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