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夜无里,谁是余亦对手,谁才是他的对手?
唯有仇望黎!也只有仇望黎!
白月光只是白月光,白光剑也不过白光剑。
白月光打不过余亦。因为白月光是白光剑,而白光剑却不是他白月光,
所以他只是白月光,所以此战白月光不可能是胜利的一方。
脱鞘而出的白光剑以极快的速度绕过余亦耳垂与余亦背后左端的仇望黎去,爆出一团白色的雾光,且还在猛烈加速!
仇望黎仅是看见一条汹势而来白得纯粹的一抹白,他知道这一抹白,他想逃!他逃不掉!
平静的空气里骤然响起是一道凌厉的啸鸣。
仇望黎眼瞳剧烈收缩,瞳孔深处尽被一柄银白色小剑和身后的气流充斥。
银色飞剑好像快要折断一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骤然往下飘折下去,切向仇望黎的脖颈。
仇望黎,他尚未来得及恐惧!
时间就在这刻停止跳动。
一拳头横在他前,散发着迷离的淡红,仿佛一个红灯笼。他的半边身体,瞬间迸发出恐怖气息,一股澎湃的真气汇聚着惊人的天地元气,像金州海浪般涌入他的右袖拳内之中。
原本已经在急剧的飞行之中不断震颤的银色飞剑的尾端,陡然更加剧烈的震动起来。嗤嗤数响,数团空气被剧烈震动的剑身瞬间压成晶莹的水花状。
如两股洪流相遇一般,没有任何技巧,一只拳头与一柄薄薄的白色小剑撞在了一起,轰的一声,爆发出无数气团。
余亦的身体里一声闷响,一股急剧迸发的力量在他的指掌之间和剑柄之间猛烈的撞击。
白银色小剑白光大放,纯银色的剑身在一刹那竖立得笔直。然而在接下来的一瞬间,这柄几乎为白光的小剑在力量的冲击下陡然奇异的往一侧弯曲。纯银白的剑身带出一股迷离的光焰,直接弯成了一轮白奇的明月。
他前方的空气,被他手中燃起白色火焰的小剑和他的身体蛮横的撞开,形成两股向两侧扩散的狂风。
余亦脸色微寒,狭长的眼眸瞇成一条细长线。他脚下的地面,已经无声的往下凹陷。之所以无声,那是因为连声音都还来不及扩散。曜白色小剑被他身体前行卷出的狂风带着往前飞行,细锐的剑身贴着他的右手掌心急剧的往前滑行。在和他的右手掌心接触的每一个极其微小的时间里,都有大量的骤寒真元剑气吞噬着他。
白光剑的剑身亮了起来。一条笔直的符线,就好像被他的手掌彻底擦亮一样,从剑尖一直亮到剑柄。
一声厉喝,余亦右拳五指蒲张,竟硬生生的控住已经往上飞溅出向仇望黎仅不过余丈的银色飞剑。
轰,与此同时,惊天的震荡声才在仇望黎耳略炸起!
白月光令人恐悚的脸上苍白如雪,他的唇却艳红如血。
白月光身着的黑袍在白色的火焰上,却是一片猩红,就像是有浓厚的红汞粉末要从他的肌肤里渗透出来。
“小爷被惹怒了!你实在太过放肆!”余亦莫名地望着无星的深夜说道。
白月光不敢动,他不能动,一动会死。
痛!很久已没有过的痛,这让他很清醒!他清楚地感到了恐惧!他不知为何突然很怕,怕死!
“是不是很奇怪?奇怪我没有出刀?
你自以为你一直在观察我,以为我不知?却不知道我故意被你观察而已!你自以为已对我掌控了如指掌,却早是被我意料,不过是在拖竭你的精神,这四个月中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中清楚无比,你就似一只自作聪明的丑八怪!可怜还不知!我还真是有点可怜你!”
“我一直用刀与人拼杀,你是否以为只要逼我出刀,没了刀,你便以为你杀了死我?呵呵!告诉你!其实,我根本不会用刀!”
不会用刀!
不会用刀!
……
余亦的话,特是那句“不会用刀”!无疑如同惊雷,白月光没皮的脸面耳垂泛出冷汗,混着泥血沾润毛鬓。
有句话说得好,你在看风景,却不知有人在看你,你也是别人的风景。可是,可知道,你们也不过是风景的一风景!
白月光不知道,他一开始就是错误!
他武功境界比不上余亦,感知不如余亦,谨慎不比余亦。更重要的是,余亦比他更会隐忍!
余亦,不知几岁,他不知道自己的年龄。在他很小很小之时,捡他回去的唯一的亲人死了,他没出声,他无法报仇。于是,他是哑巴,他在杀死他唯一亲人的那个人身后听以命令了二十七年,为那人做事了二十七年,他是那人的刽子手,为那人杀了二十七年的人命。
阎罗榜!世上谁知,它虽是那人所设,却是他亲自所创立!
世间除一人,无人识他!阎罗门主“野狐”!
可笑,伏笔了二十七年!却依是杀不死他,反被追杀!
但,阎罗榜是我亲自创立的,又怎能杀死得了我?江湖上下,皆在我手!
亲血恨仇,唯一亲爱!怎能忘怀!
愁万里!二十七年,要不了你命!那再个一百七十年又何妨!
愁万里!愁万里!不杀你誓不为人!
余亦看向白月光,忽然咧嘴和祥淡笑道:“你以为你杀得死我?对不对!”
白月光不能动,只觉一股可怕寂灭的死亡气息袭来。
仇望黎望着余亦,他跟前面的余亦如两极端。也是,任是谁快被杀也会生气吧。
仇望黎又怎会了解得了余亦?
余亦,从不需要理解!
仇望黎回首,忽然脸色大变。
白月光,不见了!原是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白月光不见了!他连影子也没留下!他是鬼魅?
仇望黎声音颤抖着,“他……走了?”
余亦转过身,面对着仇望黎,
“他走不了,也不会走。”
话说着,一柄薄薄的银白色小剑从他的衣袖带着无比狰狞的杀意破空飞出无数条白色的漩涡,直冲仇望黎!
仇望黎大惊!不可置信地望着余亦,怎么也不可相信!
余亦,他竟是要杀他!
眼看白光剑就要将仇望黎击个透心凉,正在这时,一道身影挡住了白光剑。
不,应是白光剑刺中了那道身影!白光小剑本就是冲着那道身影而去!
那道身影被白光剑从胸前透过身后,跄踉一下倒在仇望黎一步身前!
他已快死,这次是真的不能动了,但他真的是不甘心啊!
白月光用手捂住被白光剑刺透的胸口处,怎么可能!
“是那酒?”
“说对了,可惜你现在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