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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木剑亦芒

一座山脉的断台上,这片天地仿佛与世隔绝,是一处凸出山腰的地方,上有悬崖绝壁,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峡谷。

只见数百少年盘膝而坐,两眼微闭,完全沉醉于山谷的雾气之中。随着一种有节奏的吐纳,这群少年的周身竟然有一层乳白色的光芒。

这群少年都穿着白色的长袍,座下是石质莲花台,峡谷的横风吹过,携裹着大量的雾气,他们身上的衣袂飘飘,颇有隐世仙人的感觉。

狭长隧道后侧,漆黑一片,叶沧海父子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汗水淋湿的衣衫紧紧的贴着后背,但是从外面看,只能依稀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洞口光明大放,豁然开朗,仿佛换了一片天地。

一个守护者把守着洞口,他猜测隧道内不是一对父子就是一对母子。随着外面光线的照射,他终于看清了眼前两个人的面庞。

‘叶家主!’守护者有些惊喜,他没有想到这种地方还能有这样的大人物出现。

‘嗯。’叶沧海点头示意,顺便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番,此人头上扎着发箍,也是一身白色,不过与在莲花台上坐的少年不同的是腰间系了一枚玉佩,背后背了一把长剑。

‘不知道叶家主来所谓何事,是否需要我禀告师尊?’此人对叶沧海十分尊重,语气十分礼貌。

‘呵呵,不用不用,我儿要修仙,我带他来见识见识。’叶沧海满意的笑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请随我来。’白衣男子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叶潇寒跟着父亲的步伐往里面走去。

白衣男子一边走一边介绍,‘我们悟元台有莲花台九百,现有修仙子弟七百六十二人,感悟天地元气的有五百多人,二百多人在明心境界。’

‘哦?’叶沧海有些吃惊,七百多人有两百多人在明心境已经算多的了,早知道这只是一处感应区而已,而且没有道长指导,无疑是难上加难。

‘他们感悟明心境需要多久。’叶沧海好奇的问道。

‘叶家主真是问到点子上了,他们中快的三年,慢的也有五年其中不乏有天资绝艳之辈,仅仅一年,就已经是明心境界了。’

‘一年?!’叶沧海也是吃了一惊,这王朝无尽岁月,天才若妖的少年着实不少,叶沧海在外行走多年,见到的也是不少,只是用了一年时间就能突破了,他还真是没有见过。

‘难道是转世仙人?’叶沧海戏谑一笑。

守护者微微一笑,随即摇了摇头,‘都说了是天赋异禀,叶家主还是不要多疑了。’

叶沧海点了点头,心说要是自己的儿子也能一年突破明心该有多好,哪个父母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呢,

‘好啊,我打算明天就要潇寒来进修,没问题吧。’

‘叶家主吩咐,当然没问题,只是希望叶少主每天能早些来。’

‘这是为何?’叶沧海有些疑惑。

‘虽说现有七百多弟子修仙,但每天仍然有外来的弟子来此。’

叶沧海望前一看,确实有不少弟子盘膝坐在地上,这样对身体其实非常不利,一是地面冰凉刺骨,对元气冲刷身体是一种障碍,第二,莲花台的位置高出地面一丈,在上面的吐纳新鲜纯洁的元气,下方的人只能吸收次等的浑浊元气了。

叶沧海眉头一皱,‘好,明天一定早些来。’

悟元台普通山腰的一处,完全凭借大自然的鬼斧神功造化,本来就是一块无人所有的地方,所以只能是先到先得了。

夕阳的红光普洒在叶家的后院上,绿树,丛荫,石桥,假山,流水,一名少年挥汗如雨,“这一式,还是不够快!”叶潇寒手指轻弹了一下剑尖。

“呯”,

剑身翁鸣,颇有些弹剑而歌的味道。

叶沧海站在不远处仔细的观看,心想,这孩子心性不错,对剑的感悟要比我高很多,当初我足足用了半年才完全陶醉于剑法之中。

‘潇寒,人在剑在,剑在人在,人剑合一,剑归我用!’叶沧海捋了把胡须,一语道出叶潇寒还未达到的境界。

叶潇寒望着手中的剑有些发呆,天下至坚,唯快不破。剑,可劈、可刺、可撩、可扫、可崩、可点……

仅仅短暂休息了一会后,叶潇寒又挥舞起了手中的剑,这全力一劈,旁边的木条一下成了两半。

“啧啧”

叶潇寒摇了摇头,对自己一剑不是很满意。

”这一劈,威能还不够大”

身与剑合,剑与神合。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喝”

叶潇寒快剑一扫,绿树的树枝被剑势劈断。

”还缺乏雷霆之势。”

叶沧海不动声色的看了半天,可对他的一招一式都看的非常清楚。

“潇寒!”

自己都有些无奈了,叶潇寒虽然沉醉于剑法的快、狠之中,可是剑法毫无章法可言,这样下去是要影响剑道的根基的。

叶潇寒手中按剑停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父亲的指示。

叶沧海走到一颗柳树旁,折下一段柳枝,柳枝不是很长,只有区区半米,枝干两侧都还是泛着青绿色,显然都是新长出来的柳叶。

他慢慢的走到叶潇寒的面前,将柳枝递到潇寒面前,温和的说道,‘来,这根柳枝拿稳了。’

叶潇寒有些疑惑,父亲拿根柳枝给我干嘛,还要自己拿稳,难道要和我比试?叶潇寒简单想了下,随即摇了摇头,直接排除了这种想法,自己初学者,还没有到比试提升剑法的地步,这样看来,只能是父亲要亲自教我。

拿一根柳枝,怎么教出剑法?

‘剑法莫过于一个准字,你拿着柳枝,我切给你看!’叶沧海简洁明了的话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这是要拿我练剑啊。。

‘啊?’叶潇寒面露苦涩,柳枝那么短而且还有韧性,万一切不好不就切到自己了,‘不要吧…’自己当然不愿意看到那一幕。

‘傻孩子,放心好了,我还能砍到你,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叶沧海调侃一番,不由一笑,叶潇寒也放松了许多。

‘你可看好了!’

叶沧海右手一指,随即在空飞舞,看似无形,实则一道道锋利的元力从指尖喷薄而出。

咻!咻!咻!咻!咻!咻!咻!

一片片柳叶犹如落叶归根般纷纷落下,如果真有天女散花,现在就有沧海撒落叶!

‘柳叶!’叶潇寒瞪大了眼,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自己很清楚柳叶有多么难切,它不像干枯的木棍,光靠蛮力,说砍就能砍下了。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他很好奇,平常自己得五六剑才能成功一次,而父亲却是一剑一落叶,无比轻松。

潇寒抬头望了眼父亲,父亲的神色十分安详,仿佛自己就是这把温柔的剑,完全陶醉了。

柳叶一片接着一片从空中盘旋落下,犹如一只只蝴蝶绕着花朵!

‘这这这…’叶潇寒两眼瞪的溜圆,‘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叶潇寒完全目瞪口呆了,看着自己手上光秃秃的柳枝,完全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原本还担心自己会不会受伤,现在看来实在是太多余了,父亲数十年的剑法早已炉火纯青,只是很少在别人面前展现,今天畅快淋漓展示出来的,也不过冰山一角而已。

叶沧海没有显露什么表情,而是弯腰捧起了一把柳叶。

‘你再仔细看看。’

叶潇寒定睛一看,每一片柳叶中间都有一个豁口,而且长度都是一样。只有力道完全一致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吧。

‘凡事不能操之过急,要明白欲速则不达,你现在初学剑法,对剑的掌握还差很多,一味的追求快、狠只会动摇你的基础!’

‘潇寒,你看这柳叶,它们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坚韧有的脆弱,可在我的剑下,都是一样的,切口一样,速度一样,甚至落下的位置都差不多相同。只因为一个字‘准!’’

叶潇寒低头瞅了一眼,树叶一片叠一片,落成了一个小堆。

‘父亲,那我该怎么练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叶沧海微微一笑,对自己的教法很满意,教导儿子,当然拿出他最高的水准。“剑法,讲究快、准、狠,快与狠,一定是建立在准的基础上的,剑法若是不准,再快再狠又有何用?”

剑法,建立在准的基础上,若是不准,再快再狠又有何用?

‘父亲,我明白了。’叶潇寒认真的点了点头。

夕阳贴近山腰,山野间一户户人家炊烟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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