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羞辱
镇天宗，珍宝阁三楼，积分榜前。
俩老头，左边的没有头发，没有胡子，只有四指长的眉毛，面色红润，是玉行的二师弟，叫玉仁，圣人初期“依你看这其中是否另有巧合？”玉仁看着积分排行榜上频繁上升的名字，不解的向玉量问到。
玉量右老头，有头发，有胡子，眉毛不长，和玉仁长得几乎一样，是玉行的三师弟，和玉仁是双胞胎，圣人初期“反正我查过了，宗派根本没有这个名字”
“那就奇怪了，新进的弟子也没有这个名字，莫非是师兄的关门弟子？”玉仁看着排行榜上一个“骡”字有上升了几个名次，心中把疑问都抛给了他那神秘的师兄。
“有可能？大师兄啥都干的出来，前两天不是还抓了一个小女孩儿吗？我看有谱！”
一双草鞋，粗布蓝衫，白头，消瘦身材，中等身高，脸上总是带着傻笑。
“来了——”一楼的掌柜福满楼，见到马累又来了，很自然的给他打招呼。
“唉！来了！您看看这些灵药能换多少积分？”马累将身后的背篓放到了地上，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边着急的对福满楼说道。
“先歇歇！喝杯玉泉香”福满楼拖着臃肿的身体，将马累推到了椅子上，从柜台上将自己的茶递给马累。
“唉！谢谢福叔！”马累并不客气，十几天来早就认可了这个胖叔叔，刚开始不敢喝，后来熟了也就习惯了。
玉泉香，上等茶，有清心养神之功效，是一种奢侈的饮品，由三品灵药玉泉树的叶子而制，价值五十积分。
自从十天前被小毛孩点醒，马累便有了目标，生活也变得充实了起来，早就习惯了起早贪黑为采药的他，现在像是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种日子。
围着梦想，不停的奔跑。
早晨天不亮他就背着背篓前去龙渊峡采药，采满了背篓就去紫虚界，让毛孩儿给分拣，然后再去龙渊峡采药，一直到看见为止，基本上每天跑着去能送十来趟，往珍宝阁也能送三回。
他把这一切当成了工作，虽然苦点累点但是心里高兴，没回听到福满楼说出自己的积分后，马累便感觉离梦想更近了一步，对明天也充满了干劲。
可能是害怕失去这份工作吧！马累并不像别人采药一样是挑三拣四的，而是相当有规划的去采，他将龙渊峡当成了莽山，每天一寸一寸的搜刮灵药，到今天为止不过才采了不到三分之一而已，所以他并不担心有一天会因为没有药采而感到空虚。
而且他从福满楼这里也获得了尊重，不再是没用的人了，而是一个勤奋的小伙子，一个百年不遇的药王。
“行啊！傻小子！也不知你从哪弄来的这些灵药，都快赶上丹门一个月的收获了？”
“嘿嘿！怎么样福叔够不够？”一见福叔已经点验完了，马累立刻放下那杯价格不菲的玉泉香，根本没有一丝的舍不得，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呵呵——”刚要说还差三百，可一见马累激动的竟然连往常的习惯都忘了，往常马累都是很有礼貌的将玉泉香放回柜台然后起身，可今天他却是如此的激动，从他的眼神里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个为了梦想不停奔跑的少年，眼中的期盼是那么的让人动怀，那种急切的渴望让福满楼改变了说法。
“可算够了！这回你可以如愿以偿了！”
“真的吗？哈哈！您是说我可以成为武者了吗？”马累激动的向前走了两步，伸手将福满楼的胳膊握住，激动地颤抖了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本来自己预算的五十年攒够一万积分，没想到才废寝忘食了十天，就如愿以偿了，他不敢相信，他害怕老天又在玩他，他需要福满楼再次告诉他，让他相信。
“傻小子！怎么你还不相信！走福叔这就给你换玉虚丹——”福满楼老怀大慰，要是自己的儿子也活着，那该多好。
正在这时珍宝阁门外走进了一男两女：“师伯！您没搞错吧？他一个山野村夫怎么可能攒够一万积分？”
李牧云刚刚结交紫鹃，此刻正准备带着紫鹃挑选几件礼物，不想在珍宝阁却听见了马累即将得到玉虚丹的消息，遂出言疑问。
“紫鹃？你——”心情大好，错过福叔的肩头看到紫鹃的脸，本想说你怎么在这，想上去和她分享自己的喜讯，可转过身来却看到了紫鹃挽着李牧云的手，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尴尬，心情直接又降到了谷底，似乎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被别人抢去了似得。
其实自从食人谷第一次见到紫鹃的时候，马累就被紫鹃清新脱俗的气质迷住了，一直偷偷的暗恋示好分享自己的快乐，到了后来丹门初试，他还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辛苦得来的灵药送给了她，本想着这次吃了玉虚丹，再采些灵药换点积分，买点礼物给她一个惊喜，可没想到她却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仔细一想，自己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比得过少掌门李牧云呢？但是心里还是百般的不服。
紫鹃看到了马累，立刻将李牧云的手松开“小马——是你啊！”刚要上前，马累却把失望的头颅转了回去，挽着福满堂的手渐渐地上了二楼。
“山野村夫！”紫鹃推开自己的一瞬间，让李牧云很失望，本来培养的气氛很好，说不定今天再下点功夫就可能办了这个攀富的丫头，可没想到却被马累给搅了。
紫鹃失望地回身，可看到李牧云竟然也要离他而去“师兄！师兄！”
李牧云并没有理会紫鹃，自顾自得离开了珍宝阁，心里恨透了这个名叫马累的山野村夫，刚开始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与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爹派自己到了丹门求学，好不容易就要把这个嫌贫爱富的贱人搞定，又被马累给搅了，他竟感觉马累就是上天派给自己的克星，专门破坏自己的好事。
孤零零的，失落的，懊悔的，悲伤的紫鹃，站在原地，他不知到是该追李牧云，还是上楼跟马累说清楚，其实自己哪能没有感觉，只是自己身负血海深仇，难道就凭一个废物就能报仇吗？
紫鹃擦干了泪水，向楼上看了一眼，决然的离开了珍宝阁，她去的方向是丹楼，因为李牧云最终还要回到丹楼的，自己不可能去追他。因为那样得到的东西，根本没有人会去珍惜，她需要借助这个大树而去实现自己的愿望，哪怕是牺牲自己的身体。
山间的小路上，马累揣着失落缓缓地前行，眼神呆木，看着不远处的草庐。
一阵冰凉的微风从他的头顶吹过，吹走了他心中藏着的那一份奢求，吹走了他对爱情的憧憬，吹走了他刚刚燃起的春心。
太阳擦着西边山脉缓缓落下，火红色的云朵放佛被撞碎了一般零落，一道道霞光射进了无尽的虚空，放佛是在对苍天抱屈，可换来的只是无尽的等待，时间将这一切终结，在无尽的咆哮中，他们离开了人们的视线，去寻找他们的下一个轮回，希望下一个轮回自己能够得到。
人最战胜不了的敌人就是欲望，当你渴望得到一样东西的时候，你会选择付出，当你得到后，你将产生另一个欲望，于是你又去付出，可这次你没有得到，你该怎么办……
“我该祝福他们——”马累自嘲的说了一句，抬头看了一眼草庐，目光渐渐的坚定了起来“我该弄死他们？”
“你要弄死谁？”正在这时山路旁窜出了一个白衣男子。
“是你——”不敢相信自己想弄死的人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老天是在玩自己吗？
“把玉虚丹交出来！否则你会后悔的！”李牧云想不到别的办法，只好出此下策，或许这样更加的有效果，试想着当一个人即将实现愿望的时候，突然有人将他的愿望打碎那该是什么感觉？
“呵呵！你算什么东西？滚——”可能是紫鹃和李牧云牵手的一幕刺激到了马累，又或许是曾经在自己的面前李牧云被龙静打过，总之现在马累似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忘了自己的梦想，面对的少掌门李牧云竟然有些忍不住了。
“你个山野村夫！你敢这么跟老子说话——”说罢李牧云左手扶着剑柄，右手抡圆了猛地向前一冲“啪——”瞬间一记响亮的耳光在马累的左脸响起，由于肌肉的摩擦，马累的嘴角留出了血痕。
李牧云并没有运用元力去打马累，只是用自带的臂力在马累的脸上打了一下，然后就这样直挺挺的站在马累的身前，双眼愤愤的看着他。
“你——”马累也是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将这一巴掌还回去，可刚抡圆的手到了李牧云脸前就停在了那里，自己不能辜负倩儿好不容求来的机会。
“你个废物！你还敢打我——”这次李牧云运气了元力，右手再次抡圆了在马累的左脸来了一记。
“噗——”被打出了一两米，起身的时候从嘴里吐出了两颗后槽牙“我跟你拼了”
马累捡起一块石头就冲李牧云冲了过去，“废物——”李牧云抬起一脚，踢在了马累的胸前。
“额！嗯！呵——”似乎有东西压住了自己的胸口，倒地后竟然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呵呵的气息，眼神里充满了愤恨，右手扶着胸口，左手在地上推着自己的身体，渐渐的向后划去。
“怎么？站起来呀？你个废物！”李牧云来到马累的身前，俯下身意气风发的对马累说到。
后退，再后退，此刻自己终于清醒了，自己现在还不能和他冲突，自己还不是武者，自己还有梦想，左手抓住了一些土，准备伺机逃走，因为身后已经距离紫虚界不远了。
就在马累准备将手中的土洒向李牧云的时候，李牧云一脚踩在了马累的左手腕“卑鄙！”
“啊——”疼痛，除了疼痛还是疼痛，像是断了一样，骨头心里传来一阵一阵的撕扯，直接扯得自己的头皮发麻，眼泪从眼眶里挤了出来。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对自己，这不公平！
“怎么？服不服？”
幽怨而又不甘的眼神，像看死人一样死死的盯着李牧云，嘴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服不服？”一记重重的耳光再次响起，马累的左脸肿了起来，但却没有手腕上的疼痛激烈，他忍住了。
“服不服？”如此重复数十遍，直到李牧云感觉自己实在没有气可以消了，他才停手。
“记住以后，离紫鹃远点，否则我让你彻底成为废人”李牧云恶狠狠地看着马累的眼睛从他的怀里拿走了那枚玉虚丹，站起来是还狠狠地在马累的两腿中间踢了一下。
疼痛，全很的疼痛，当你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了下来，身上的伤也瞬间传递给了大脑，那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每一条神经都在痉挛，一阵一阵的撕拉着，咬着牙，压床都在颤抖。
看着近在咫尺的草庐，他绝望了，他放弃了，他不想留在这里了，用这样的屈辱换来的希望真的值得吗？
除了伤心，就是嘲笑，除了疼痛就是鄙视，除了生命就什么也没有了……
或许苍天只给了自己一次机会，可为什么这次机会这么难受？
或许生命只有一个选择，但是选择活下去就是为了饱受欺凌吗？
又或者人生只有一次回忆，究竟如何才能让他变得美好呢？
我绝望，我痛苦，我撕心裂肺……
我付出，我同情，我珍惜……
我无能，我无用，我废物……
可为什么他们就有这样的权利呢？难道这就是命运吗？这就是天意吗？这就是所谓的苍天厚土吗？这就是自己所存在的世界吗？
“屮——”
山路崎岖，可我却不想让别人看见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我没有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