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的下午,许晨没有课,所以当他早早的等在辛安的教室外等她时,辛安温柔地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诅咒着许晨。
有几个女生的座位靠窗户近的,偷偷地看着许晨。许晨对着她们微笑,惹得她们激动地窃窃低语:“你看许晨笑的时候真好看。”
好看?辛安翻了个白眼,‘又是一个外貌协会的,你们要是和我一样了解他的内在,就明白什么叫做人面兽心了。’
“是啊,你看他的牙齿好白啊。”一个女生说道。
牙白?辛安不免冷笑。‘别傻了,那是在医院里洗出来的,不然怎么能白得跟涂了层涂改液似得。’
“许晨好帅啊,像不像明星。”另外一个女生说。
明星?天啊,别开玩笑了。辛安摇了摇头,就许晨那个五音不全的主,唱出来的歌在古代都能被写成杀人魔音。至于演戏或许他是有天分的,毕竟许晨对骗人的手法还是很轻车熟路的。
“这位同学,你的面部表情如此丰富,是对我的言论有什么看法吗?”辛安的思路被讲台上发出的洪亮声音给打断。她抬头看着讲台上的教授用非常慈爱地目光注视着她这边的方向。
辛安左右回头去看,最后不确定的用手试探着指向自己说:“我吗?”
“是的。”教授斩钉截铁地回答直让辛安崩溃。
“没关系,有看法直接说出来,我的课上一向是言论自由的。”
看法?她一个法律系的新生,连法学理论都没来得及多看几眼,能有什么看法。这教授是摆明了让她出糗吗?
“嗡嗡”是手机短信的震动声,辛安在站起来之前,拿出来手机瞄了一眼,“求求我,或许会好心帮你一下。”发信息的人正式在外面看热闹的许晨。
唉!辛安叹了口气,求人不如求己的个性使她坚决地站起来说道:“这场经济纠纷的官司不能单一的从经济法的角度来分析,案件涉及到??????”
“我想你的教授要是知道你父亲是东林集团的法律顾问,也就不会好奇一个菜鸟新生怎么会懂那么多的法律知识吧。”
空荡的教室里只剩下辛安一个人在座位上,许晨斜靠在门旁催促道:“你还不走吗?”
辛安瞪了许晨一眼,走到他身旁的时候牟足了劲儿的撞了他一下。
“辛安!你丫的一点像女生的地方都没有。”
懒得理身后的咆哮,辛安大步向外走去,都怨许晨,这回她算是被系教授给彻底的盯上了。
青杭大学的门口,辛安走到一辆停着的黑色宝马7系的轿车旁,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司机老张是一个年近50的男人,他在许晨的家里已经工作快30年了,辛安对他向来尊敬。
老张没看见许晨出来,便问辛安:“少爷说去找你了,怎么没见你们一起出来呢?”
“张叔,许晨说先让我们走,一会他自己回去。”辛安很是‘诚实’地回答道。
这种惯用的伎俩在辛安和许晨的成长时光里已经上演过无数回了,司机老张显然是习惯了,他继续等着,直到视线的前方许晨的身影慢慢清晰,他问辛安:“看来你们俩又吵架了。”这话是肯定句,辛安却极力否认道:“张叔,你错了,我们俩人从来就没和好过。”
一路上,许晨和辛安都在闲聊着一些没用的事情,老张看着他们拌嘴心情就会变得很好。许家老太太也就是许晨的奶奶经营着许多生意,老太太人很和善,为人简朴低调,只是在治家上非常严谨,所以许家从上到下只有这两个孩子回来时才是最热闹的。
“我先回家,一会儿再去吃饭。”在到许家的别墅之前,辛安先一步下车。她家所住的地方是一个整体别墅小区,当然了,许晨的家是要比辛安的家大上好几倍的。
辛安的家,是一座二层的小洋房,她刚一推开院子的门,趴在地上休息的小哈十分警觉的竖着耳朵盯着她。
“我心爱的小哈,有没有想姐姐啊。”那只名叫小哈的哈士奇看见来人是辛安,十分无趣地走回自己的小木屋继续趴着。
“小哈,你可真是一只叛犬。”辛安走上前去抱起小哈掂了掂它的重量,好像没怎么长大呢。因为老辛头不让她养狗,所以这只哈士奇是辛安在高考后逼着许晨帮她买的,才几个月大。兴许是许晨带它遛弯的次数比她多,辛安总觉得小哈更喜欢许晨。
她对小哈说道:“不会连你也是以貌取人吧。”
在许家别墅的客厅里,换了一套浅色休闲服的辛安见到了刚刚出差归来的老辛头。似乎总是如此,比起在自己家,她与父亲见面次数最多的地方是在许晨家。因为父亲工作繁忙,辛安在上高中以前是寄住在这里的。
“爸,你回来啦。”
辛诚站到辛安的身旁比量了一下她的身高,然后说道:“军训光晒黑了有什么用,也没长长个头。”
“爸,我都20了,你能不能别像小时候一样,一出差回来就给我量身高。”辛安跨过辛诚的手臂,一起向餐厅走去。
吃完饭后辛安卧在许家花园的秋千上不停地揉着肚子,显然是撑着了,没办法谁让许晨家厨师的厨艺好的总是超出她的预料。
“啧啧,辛安我真应该把你现在的姿势照下来给你好好看看,整个花园的景致都被你给破坏了。”
许晨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站在一楼的落地窗旁边,夏末初秋里的落日余晖撒在许晨精致的面容上倍加柔和。面对眼前像出现在某些时尚杂志里才有的画面,辛安轻轻闭上了眼,再晃了晃头,然后神色淡然地向她家的方向走去。
许晨看着一声不吭就走的辛安,在她身后喊道:“你干什么去啊。”
“吃多了,遛狗去。”
许家的老夫人洪锦的书房里,辛诚正站在洪锦的办公桌前对东林集团的子公司进行报告。年近七十的洪锦虽已满头银发,但在她迥然的眼神里,经年岁月留给的她不只是恐慌和磨难,还有一种褶褶生辉的洗礼和沉淀。
“阿诚,子公司的并购你处理的很好,这么多年守在我们许家也是委屈你了。”
“您言重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辛诚当年还在念书的时候就受过许家的恩惠,在他心理,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许家给予的,所以为了许家做的事都是应该应份的。
“小轩呢,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他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听见洪锦问道他的消息,辛诚略微沉思了片刻才回答道:“轩少爷的小姨??????”话刚说到一半,洪锦见辛诚有所犹豫,便自己说道“很不安分是吧,当然是不甘心的,明明都是骨血。可就因为这种心思才会让我无论给她什么,她都不会满足。”
辛诚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很明白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做空气。
“子公司的事情可以先放放,你去查查他们的动向吧,还有别让杨艺知道这件事”听完洪锦的嘱咐辛诚就离开了房间。
小哈拽着辛安一步快一步慢的向前走着,街道上除了跟在后面的许晨,再无一人。辛安仰头看着种在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树,广袤无垠的天空透过层层密密的绿叶,只剩下一抹淡蓝色的缝隙。
许晨趁着辛安走神的空挡,瞬间将拴着小哈的狗链抢了过去,然后解开了狗链。辛安看着逐渐跑远的小哈,反应十分迟缓地问许晨:“它跑了!”
许晨晃了晃手里的链子,坏笑道:“跑了你就追呗,晚饭吃那么多,跑一跑正好消耗消耗体力。”
唉!辛安在心中又一次哀叹,她是不止一次的怀疑,许晨这个疯子的精神是真的非常人所及,并且在她面前的发病率是一年比一年的频繁。
“我说辛安你能不能别一副哭丧的表情,我就是看小哈总关在院子里挺无聊的,才松开链子让它跑一跑,你放心吧,它丢不了的,一会自己就能回来。”
“清苑小区的物业管理是咱们市里顶尖的,我不是怕小哈丢了,我是怕它被保安给抓走了。”想起每一次领着小哈散步时,路过的保安看过来的眼神就像她的小哈随时会咬人一样。
“不会的,小哈身上的狗牌写着许字,他们不敢。”
许字?辛安瞪着许晨问道:“我家的狗,什么时候写上别人家的姓氏了!”
“狗是我花钱买的,怎么会是你家的。辛安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开始有健忘症的症兆呢。”许晨双手放入外衣的口袋里,在辛安目不转睛的视线下给她留下一个俊健的背影,向着小哈消失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转角的地方,辛安就看见小哈在等着他们。辛安捧起小哈胖乎乎的小脑瓜,夸奖道:“真是聪明的孩子,像你的小主人,我~”辛安在‘我’字上加了重音,用来宣布小哈的归属权。
小哈在见到了许晨之后,就跟着他的脚步。或是跑的快一点又或是跑的慢一点,一直徘徊在许晨的周围。
等他们散步回来的时候,暮色渐深。一男一女一只狗,走了一路都没有消停过。走到辛安家的时候,许晨才想起了有一件正事忘记了,他对辛安说:“学校的社团活动,你都选好了吗?”
“还没呢,不是离校庆还有一段时间吗?”
“那正好,我已经替你申请加入学生会了。其他的社团活动你可以不用费心思了,省得学生会这边忙起来你也没时间去。”
听了这话,辛安皱起她那纤细清秀的眉,眼里带着一丝怒意的问许晨:“谁说我要进学生会了,别仗着自己是学生会主席滥用职权。”
“青航大学的学生会可不是你想进就进的。我是看在辛叔的面子上,才照顾你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爱管闲事。”许晨上下打量了辛安一眼,这丫头,不会真当自己才华横溢,争先竞抢呢吧!
“我在大学生活的寄语是,能离你许晨多远就多远。我十分确信,只要我前一秒迈入你的阵营,下一秒就会被你扔到战场上去当炮灰。所以我的事,不牢大少爷您费心。”
辛安摆了摆手,然后对许晨说到:“好走,再见!”她推开自家院子的大门,狠狠的对坐在地上看着他们的小哈说:“你要是敢不跟我走,狗窝里你那宝贝的骨头我就剁碎了喂猫吃。”
夜色如醉,辛安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睡觉时不拉上窗帘是她的一个习惯,从很小的时候,慢慢养成的没人知道的一个习惯。
社团活动?辛安在脑中不断搜寻着青航大学的社团信息,然后想了又想。她翻身看了看立在墙角的钢琴,微弱的叹了一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