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是高中同学聚会。
陆麓挑了一件深绿色衬衣,一条九分裤,画上淡妆后准备出门去。宾丸匆匆跑过来拦截了她,手上拿着支唇膏就往她嘴上涂,陆麓挣扎半天也没能脱出她的魔爪,涂抹完了,她还将陆麓耳边的小碎发别在耳后,看着陆麓,说:“好了,你可以出门了,今天一定有好事发生。”说完还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今晚我帮你看家哈。”她眼里的狡黠让陆麓哭笑不得。
空,满,空,满……看着杯子反反复复地,现在又被倒上满满一杯,陆麓感觉整个胃都装满酒精,正在咕咕地冒泡。
无聊死了,他们都不知道在嗨什么,果然不适合我。算了,回家。陆麓看着空啤酒瓶上的字想了想,提上包包悄悄地从后门溜走。
陆麓看着寥寥无几的街道,深吸了口气又吐出一团来。真好,把刚才混浊的像抹布一样的空气吐出来了。夜晚的风较凉,陆麓吸吸鼻翼,双手环绕胸前以抵挡寒意。
前脚掌踩在了光影上,陆麓抬起头,小车靠近人行道就停住了,鱼眼大的车灯也熄了,一个男人随即从车上下来。
经过陆麓身旁时,风将它从男人身上偷来的淡淡的牛奶味以及烟味送进了陆麓的鼻里,居然还挺好闻。
陆麓假装不经意地瞧了一眼,轮廓分明,模样应该不差。
她继续往下走,突然觉得脚底有个硬物。是一枚袖扣。她放在手心揣摩,袖扣呈圆形,边缘是花纹,中心是一个字母“S”。挺贵重的样子,是谁的呢?她看了看四周,视线最后定在了前面的男人身上。
刚才经过这里的只有他了。
“等一下再打给你。”说完,宋裔疑惑地看着突然跑上来的陆麓。
他的模样的确不差,山丘般的眉峰,白皙光滑的皮肤再加上桃花瓣的嘴唇。陆麓暗暗地咽下口水,她用英语说:“我想是你不小心丢了一枚袖扣。”刚才听到了他跟电话里的人讲韩语,应该是韩国人,唉,早知道该学点韩语的。
看着陆麓手心里的袖扣,宋裔下意识地去看袖子,是他的。
“谢谢。”宋裔说着拿走了她手心里的袖扣,侧身从她身边走过。
空空的手心。
好了,回去工作。陆麓摸着手腕上的手表想。
错过了末班车,陆麓只得一步一个脚印走回家。已是深夜,一路上除了野猫野狗的叫唤也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野草丛里嗡嗡作响给她壮胆。
就在离租借的房子只有一条巷道时,陆麓停住了脚。
前面似乎有人坐在树下唱歌。她听到她的心在咚咚响。
不管了,陆麓夹紧包包,硬着头皮走上去。
就要走过那棵大树时,“你,对,就是你,”有个声音叫住了她,“过来。”陆麓停了下来,她感到自己的后背在脊脊发凉,手颤抖着伸进包包,那里有她防身的水果刀。
见她久久不回头,那人吐着酒气走到了她身旁,顶着眼皮子一上一下说:“怎么不看我?我长的很丑吗?”
酒气喷到她的脸上,让她直想作呕。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捧我?为什么都看扁我?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他举着手臂向天喊道。
看着泛白月光下那个酒醉的男人,听着他的话,她知道他在耍酒疯了。她的手已经紧紧抓着那把刀了,只要他再靠近她一厘米,一厘米……
“你看到树上那片叶子没?信不信我可以给你摘下来。”谁知他闹完又走回树下指着树说。陆麓看到他没有再靠近自己,反而在树下跳来跳去试图摘下一片叶子。
她感到好笑但又松了口气。
趁他没发现,快回家。这么想着,陆麓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
远远地,她还能听见他在向他喊到:“我给你摘下了叶子,你跑什么?”
果然是疯子。
人与人怎么就相差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