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醒来,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白羽懒懒地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酸痛。
坏了,定是昨天受了凉了。
白羽从树上跃下,险些摔倒,他摇摇晃晃地想起来,感到一阵一阵的眩晕。
不行,必须得去看病了。
他艰难地向山下走去,忽听得山顶传来一声“哎呀”,他回头望去,见一个女子从山上滚了下来,直冲自己!
白羽已来不及躲闪,被重重地砸到了……
少女从地上爬起来,看看刚才被自己砸中的物体,吓了一跳:天呐,是个人!她壮着胆子去推推他:“喂!”见那人没反应,她又去探他的鼻息,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还活着。
“酒儿!”一位少年从山上跑下来,“你没事吧?”
顾酒依心惊胆战地指着身边的那人:“我没事,他有事了。”
“这是……”
“我方才滚下山时砸到了他。”
“……”左岸哭笑不得
少年默默蹲下身子,把白羽扶到背上,转身去唤那少女:“好了酒儿,我们回去吧。”
顾酒依连忙跟上那少年,小声嘀咕着:“这下又闯祸了。”
“酒儿,别怕,左哥哥会帮你的。”少年的平静地说。
听到他这么说,顾酒依刚才苦瓜脸般的小脸上又绽出了笑意:“左哥哥最好啦!”
她是将军顾海的独生女,自幼丧母,是由父亲一手带大的。她生性活泼好动,顽劣非常,不爱诗书,偏爱习武,隔三差五地惹祸,令她父亲头疼不已。在她七岁的时候,父亲去打仗,回来时带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笑眯眯地介绍给她:“他叫左岸,从今天起你要叫他左哥哥……”还没等父亲说完,她就冲着他们大吼:“我才没有什么哥哥,他是谁,叫他滚!”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她的小脸上。
父亲还欲再打,小男孩死死地拉着他的胳膊:“将军息怒,小姐不喜欢我,我走便是。”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挨打,她捂着肿的老高的小脸,哭着跑开了。
父亲并没有去追她,反而安慰起楚天来:“我女儿是被我宠坏了,你不要理她。”说罢,父亲抱起小男孩就走开了。
她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为了一个小叫花子而出手打她。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她没去,独自坐在花园里抽泣。她一直哭,哭得眼睛都痛了,可是父亲还是没有来。
“酒儿。”
她厌恶地瞪着他:“你来干什么?”
“更深露重,你还是回房间去吧,小心着凉。”男孩一脸的关切。
她冷哼一声:“本小姐的事不要你管。”
男孩没说什么,脱下他崭新的外袍罩在她身上,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她先是一愣,随即将他的衣服扔出老远:“你滚开。”
“你不回去,我就不走。”男孩平静地说。
“哼!反正我不冷。”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男孩仍是一脸的平静。
困意袭来,她竟睡着了……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是在自己的床上了。
而男孩却在昨夜受了凉。
后来她才知道,左岸并不是什么叫花子,而是父亲在战争中救下来的孤儿。他的家人都被敌军杀害了,无依无靠,父亲才决定收养他。
渐渐地,她发现左岸人很好,处处护着她,让着她,让她心里暖暖的。慢慢地,她也不讨厌他了,反而把他当成了亲哥哥看待。
就这样过了六年。
如今的她不似幼时那般刁蛮任性,但还是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仍是顽劣。
楚天在她父亲的教导下,不断地读书习武和学医,成才之日指日可待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