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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门外有什么?

我成绩一直不好,可是内心总觉得自己上课还是很认真的,为什么一考试就完全不行了呢?原来自己还是经常有走神的毛病,而且估计自己关于走神这一段时间的记忆也没了。

我心里常常藏着个奇怪的想法,我把它看作是危机意识下的自我保护机制。每到上晚自习的时候,我常没事一个人盯着门外面看,而且一盯就是那种形似灵魂出窍的模样,我猜想那样子让胆小的人见着了,应该还是会吓一大跳吧。我总在想像门外突然跑出一个魔鬼,面目狰狞的它一定会吓得大家满教室乱跑,我这个位置会不会有危险呢?是藏在桌子底下还是拔腿就往后门跑呢?

后来在我出神的路线上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导致我对出神这事变得乐此不疲。在这条路线上,眼神走的居然不是直线,就是说我的眼神必须穿过障碍物才能到达门外,而那个障碍物恰好是韩木卯。我总结出了一条规律,我心下开始默数五个数,五、四、三、二、一,然后木卯兄肯定会回头看一眼。我想他肯定是在看我。因为人是很敏感的动物,如果有人朝着你的方向盯上一会儿,你肯定是觉得他的目光停在你身上,然后寻着这目光去证实。当然他回过头不会发现我是在看他,只是目光从他身上跳过罢了。

我用余光模糊的看着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身去朝门外也望了一眼,觉得很好玩,每次倒数五个数,他必定中招。渐渐的,我开始有事没事就往门外张望。终于有一天,我这种长时间的怪异举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晚自习课上,我心里还正高兴他又中招的时候,这次他却有点奇怪。以前他会匆匆看一眼就回过头,可是他没有,他似乎一直盯着我。我心里有点紧张,把故意装作出神的眼神收了回来,碰上了他的眼睛。他眼睛本不小,眼眶比较深,但因他有些近视,所以看人时他总喜欢眯起眼睛,露出条缝隙,让人觉得他的眼睛很小。我却觉得这样看上去眼光迷离,挺让人动心。我最喜欢他的眉,一直认为就是‘剑眉’就是用来形容他的。

“我发现你。。”他欲言又止,“我怎么?”

“总是望着门外,让我一身起鸡皮疙瘩,门外有什么吗?”他问的有些小心翼翼,我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我总不能告诉他说我在想象有魔鬼从门外冲进来的情景吧,不是太搞笑?

“撒谎,肯定有什么,快说!不然我总会觉得后背发凉。”

我心想自己玩的有点过头了,应该是把他吓得够呛,但一时间又想不到好的理由安抚他,就随口表情认真的一说,“我在等一个人。”他一听完,非但没有觉得心安,反而口水一吞默默的转过身去。为了照顾他的感受,我开始控制并减少自己这种胡乱的想象,可谁知道我随口说的一句话,居然在有一天晚上成真了。

那天晚上我并没有刻意的盯着门外出神,而是因为做题发困抬头不经意望了一眼门外。我看到了一个小红点,当我正在分辨那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那东西突然一亮,我猛的看见了那亮光下的一张脸,一张熟悉又恐惧的脸。我看见他站在走廊外背靠着廊柱,吸着烟,每深吸一次我就能看到他满脸严肃的模样,来者不善啊,我骗自己肯定是眼花看错了。

我读了这么久的住校,家里面的人从没来看过我,每次看到我也只会是大声骂我,成绩怎么这么差,说出去都不好意思,倒数第三名!可是成绩不好难道就是我想要的,我也很努力的在学习,在饱受自己成绩差的心理作用下,又不得不努力学习,还要承受你们的责骂。一到晚上,我就躺在被窝里默默地流泪,想念着我的外婆。那段时间人一下子清瘦了许多。

我知道你们想看的永远是结果而不是过程。你们根本就不在乎我。但是今天为何他来了,月考才过没多久,他是来骂我的?

下课铃响了,我不敢离开座位。

“思齐,思齐,外面有人找你。”同学站在门口叫我。我‘哦’了一声心想还是跑不掉,就鼓起勇气等着挨一顿骂。

“舅舅,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来看看你,给,给你带的水果。”他把一袋苹果递到我眼前。我心里的防备放下了,觉得有点暖气在胸中游动,但还是觉得他肯定是先礼后兵的,就语气有些冰冷的说“你们怎么来看我了?”

“你妈妈打电话给我说,让我接你回家住,和我们住一起。”我一听完,眼泪仍不住就流了出来,而且越来越厉害,不停的抽泣着,连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她。。她说.让我回家住吗?”

“对呀,反正家里面现在空起的,她让你跟我们住一起好有个照应。”站在舅舅身后的舅妈拿了纸巾给我一个劲安慰我别哭,可是我的眼睛却像找到个缺口的水田,哗哗哗大声的流个不止,有很多同学在我周围张望,他们搞不清那两个人对我做了什么会让我这么难过。

对呀,我为什么难过呢?我应该是觉得一直一来的委屈散去了吧。自从外婆去世后,好像从没有人再过问过我,突然就觉得自己是没人要的孩子。特别是上了中学,放了假连回去的地方都没有。妈妈因为妹妹上学的事回了一趟家,我在小姨的家里求她,求她不要再出去了,留在家里照顾我和妹妹,我发誓我会好好学习的,只要她能够在我身边。

我和妈妈大哭了一场,她后来答应了我说不出去了,留在家里,就算是吃咸菜也好,回家务农也好,她真的不走了。我相信了她,后来她的假期一到,她还是走了,走之前为了做了最后一顿饭,我却没有见到她人。我记忆中那菜很难吃,炒的莴笋肉片,肉片很老,我流着泪吃完了。再后来,我感冒了,大病了一场。

我感叹,她终于想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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