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的过了几日,出嫁的日子到了。寅时刚过,夜未央就起床了。
“小姐,喜服拿来了!”夜未央一看冬雪拿的喜服,一只火凤凰磐在前胸,金丝修边,别致的很。
“这可是老爷早早的就去浣衣阁定制的。多漂亮呀!”夜未央冷着一张脸,穿上了喜服,让冬雪给她梳妆。
心道:这就要出嫁了,不好,感觉很不好。
不过她还是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希望的,她这种人,是不会有什么忧虑的。
打起精神,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泯唇一笑。
反正,自己从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就已逃离任何人的控制了。
就在夜未央走神时,夏蝉已经帮她梳妆好了。
夜未央的眸仁深黑而亮,即使没什么表情,也是眼波滟滟,流光四溢。眼角凌厉的弧度似乎昭告着世人,她夜未央,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白皙的脸映着鲜艳如血的唇,一种病娇的美若有若无的浮现。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冬雪缓缓吟道,满目怀念。
“哼。”夜未央轻哼一声,“回忆,不可取。”说着,赏给冬雪一个糖炒栗子。
“时辰正好到了,帮我盖上喜帕扶出去。”夜未央从木椅上起身。
“好。”冬雪的笑一如既往的温暖。
走到门前,只听见外面吹镙敲鼓的,吵的要命。
“夭儿呀,你要出嫁了!娘真是不舍得。你嫁出去一定要遵守三从四德,伺候好夫家。娘会永远想着你的!”二夫人假惺惺的哭嫁着。
“是。姨娘!夭儿一定会尊敬夫家,姨娘您可不要操劳了。”夜未央声线冷硬地回着,被喜帕遮住的脸面无表情,甚至正在偷吃着一串樱珠。
可就是偏偏若无其事。
这一声疏远的姨娘立马就拉回了正题。二夫人的脸色很不好,当着老爷的面,这死丫头还下她的面子。幸好,这死丫头总是要离开她的家了。
“夭儿,你去吧。”夜子墨在一旁神情复杂地看着夜未央。
“夭儿,上轿吧!”此刻,原本想在旁边的夜子墨面前装装乖的二夫人计划终是被打破了。她气的巴不得这个小狐狸精赶紧滚得远远地,永远不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是。”夜未央干净利落,一脚踏上喜轿稳稳地坐在里面。
想到那个姨娘,就感觉恶心。夜未央抹了抹刚才被她碰过的手臂。
然后呢,轿子就启程了。
夜未央静静看着自己这一身华丽的有些过分的喜服。
自己,还有机会坐上花轿么?又摇了摇头,这些其实不重要了。
颠簸了一阵子。
……突然,咚的一声。轿子停了下来。远处传来一阵拖沓拖沓,似乎是木屐在石板上摩擦的声音。
“踢轿门!”一个声音略显尖酸的女人叫了起来。“咚”轿门被粗暴的一脚踹开了。
“王妃,随奴婢来吧。”
好吧,晋王府果然不重视她,不过是派了个下人牵她过门,看样子还是个地位不高的老婆子。
她扶着那女人油腻腻的手,拐来拐去,好像穿过几道长长的走廊,才总算是到了。
夜未央在心里暗咒:这是有多偏僻?
“进去吧。”那女人说了一嘴就转身准备离开。却还抽出脚故意绊夜未央,
夜未央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哎哟叫了一声,然后狠狠的踩在女人的脚上。
只听得她尖叫了一声,“这…这这”听声音就知道,怕是疼得不轻。
“怎么?你可有事?”“没有,没…有。您请歇息吧!”她忍着痛楚,马上抱着脚跑了。
夜未央在后面转过头来,真是令人生厌呢。
这个女人是,这个光线暗淡、气氛冷漠的晋王府也是,这个像妓子般一心求生的自己也是。
不过也是,自己的这一脚一下子用力过猛,以后她的腿怕是要废了。但是,她从不心慈手软。
麻溜利索的马上拿掉喜帕,踏进房间,关上门,一气呵成。
她又忘掉了一切。悠然自得的地坐在榻上,手里晃悠着喜帕,那情景简直是个地痞。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权当暖胃。
晋王殿下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那浑身火红的人儿半倚在塌陂上,独自斟着一杯酒,神色慵懒,迷人的幽深眸子好像蕴了一汪孟婆汤,勾人摄魄。
这让慕容钦有一瞬间的恍神。本来只是好奇,不过夜未央貌美的传闻倒也是事实。
不过,慕容钦见自己被完全忽略,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夜未央这时才抬起头来,似乎才发现慕容钦走进。她此刻看着慕容钦的目光充满温顺。让人觉得夜未央是一头可爱的小鹿,那样纯真美好。
“晋王殿下。”夜未央施施然行礼。声音却有些不近冷暖的刻板。
“王爷您累了么?”明明是关切的话语,却令人感到不舒服。
旁若无人的走到镜子前,她摘下头上沉重的金步摇。
瞬间,夜未央的三千墨发尽数垂散。墨发衬得夜未央本就宛如凝脂的肌肤更加白皙,又因喜服的映衬和美酒的微醺而显得红润娇嫩。
少女此时就像一朵待采的桃花,娇艳欲滴。真可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个女人。她怎么还能装作不认识他?
突然的,夜未央动了。她以一种诡异的身法侧开,在外衫的掩盖下想攻其不备!
慕容钦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杀气,于是身形疾速一躲。
“你好大的胆子!”慕容钦剑眉一竖,平淡的眸光开始变得波澜。
周身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真是很久没有人敢跟他动手了。
听到慕容钦这话,夜未央非但没有停住手下攻击的动作,反而越打越卖力,越出招越凶狠。
“本王的王妃真是不同一般啊!”慕容钦脸黑的能滴出水来。他彻底被惹怒,这个女人,简直是穷凶极恶。
嫁给他,就如此耻辱吗?犯得着新婚之夜就要谋!杀!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