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东廷医院的顶楼的病房内,安静的病房内,男子被纱布静静的包裹着眼睛,此刻正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望着窗外,背光而坐的身影竟给人一种落寞飘渺的孤寂感。
明明是什么都看不到,却依旧还是不死心的面向窗外,仿佛自己这样就真的能看到了外面的景色一般。
就在这时,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男子闻言,依旧未动的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今天是他要拆开纱布的一天,这已经是他这三个月来,第无数次的失败了。
每次用过药物,或是做过修复手术之后,他都会满怀希望的等待着纱布拆开的瞬间,自己可以看到那些无比熟悉的风景和让他无比留恋的人。然而上天并没有把惊喜带给他,望着依旧暗无天日的眼前,他的世界却只剩下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这种感觉总是令他及其暴躁的想要摧毁一切。
随着身后脚步声的靠近,祁驿天已经冷漠的坐在那里没有动。沐凌冰见此,看了看身后的东廷南岳,这才对着祁驿天开口“祁少,已经是第五天了,南岳说已经可以拆开纱布了。”
祁驿天闻言,依旧不为所动的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仿若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
沐凌冰见此,这才抬步上前,来到祁驿天身边,抿了抿唇道“相信我,会好起来的。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把你的眼睛治愈的。”
听到他这么说,祁驿天沉默了片刻,这才讽刺一笑“会好起来么?你们究竟还想让我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如果能治好?又岂会拖到现在都不见好转?”
沐凌冰闻言,尴尬的闭嘴。一时间竟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祁驿天见他不说话,倒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语气又恢复了平淡“她今天都做了什么?”
沐凌冰抬眸看了他一眼,还是实话实说的回答“她今天先是一个人逛了会街,随后又和安孝轩一起吃了个饭,出来之后又接着逛街。”
“安孝轩?”祁驿天蹙眉的询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的疑惑。
沐凌冰淡淡的应了一声“嗯。”随后便再次开口“她最近和安孝轩走得很近。”
祁驿天闻言,微低了低头,苦涩的勾起嘴角,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这样也好,只要有人陪着她就不会在胡思乱想了,我也就放心了。”
沐凌冰看着一副低落的祁驿天,顿时有些恼火的埋怨“真不知道这种女人有什么好的,你脑子简直就是进水了才会喜欢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和别的男人一起若无其事的逛街,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
听到他这么说,祁驿天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你根本就不了解她,这个世界上对她好的人太少了,如果连我都不在她身边,总得要找个人对她好,我才能安心。”
沐凌冰闻言,顿时气得跳脚的站在祁驿天身边“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别人对她好不好管你什么事?凭什么她一而再的伤害你,你还要对她好?你又不是她父母,没有义务一直对她好下去。”
祁驿天淡淡的扯了扯嘴角“是没有义务了,我现在连自己脚下的路都看不到,又有什麽能力再对她好?”
沐凌冰淡淡的看着祁驿天,忍不住想要反驳,却被一旁的东廷南岳拉住,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自从他这次眼睛看不到以后,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不说,而且连失眠都变得越来越严重。
沐凌冰有些气恼的看着祁驿天半天,终究是没有再说话。
而祁驿天依旧安静的坐在那里,几乎沐凌冰每次来看他,他都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每次都是这么安静的望着窗外,即使他根本什麽都看不到。
记得有那么几次,他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来看过他几次,每次都能看到那个人落寞的背影,静静的坐在床上望着窗外,一坐就是五六个小时。
刚开始沐凌冰不知道为什麽?以为那个家伙是白天睡得多了,晚上睡不着的原因。后来经过他几天的观察下来,发现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生物钟混乱的问题,而是几天下来他都几乎不睡觉。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真的是无比的恼火愤怒,也曾去质问过祁驿天“为什麽不睡觉?傻坐在那里做什么?”
而他却总是淡淡的回答“我只是在等,还要多久我才能看到天亮。”对方的回答明明是那样的简单明了,却让他忍不住心疼难过起来。
沐凌冰知道他这麽耗下去迟早会出事的,便让东廷南岳给他配了一些安眠药,刚开始效果还好,可是渐渐的他的失眠越来越严重,人也消瘦了不少。
他本想让东廷南岳加大一些药量,可是东廷南岳却说,安眠药对人体的副作用很大,如果长期服用并药量过大的话,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的。
直到后来,他无意间在酒吧里看到过夏沫兮一次,发现她和安孝轩、莫楚渊在一起,回来之后,思索再三,还是告诉了祁少。而祁驿天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低垂着脑袋,听完之后,没一会儿便倒在一旁睡着了。
后来他就开始每天跟踪夏沫兮,每天都向他汇报着夏沫兮一天下来所做的事,祁驿天倒也不反对听,每次都很认真的听。听完之后,都会默默的靠在床上沉默不语,随后便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