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真似乎并没有接受白长海的道歉,她是一个相当有自尊的姑娘。在警校的时候,争取各科优秀,也是这一届学员中唯一被分配到刑警队的,即便没有父亲的影响,徐真真凭借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成为一名优秀刑警,她需要的只是时间和经验。而她只是利用父亲的影响力,去了一个想去的刑警队。
学长?偶像?现在在徐真真眼中只不过是个自大的大男子主义的臭男人。虽然道歉了,却不能就这样轻易接受,亲爱的学长,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徐真真一直没看白长海,白长海也感觉到了徐真真的冰冷,心中苦笑不已。把徐真真调回去?现状已经不允许,或许,应该真正地了解一下这个优秀的毕业生了。
苏俏昏睡之中,头顶的白光一直闪着微光。虽然不可理解,但孟轻云知道,苏俏是安全的。
天光大亮,苏俏茫然地睁开眼睛,梦境如此真实,眼前依旧是孟轻云在黑暗中闪动的泪光与微笑。
按照昨晚的计划,大家分头行动,苏俏很想和孟轻云一起去海灵观,可是为了大局,苏俏还是惴惴不安地留在宾馆房间里,临走的时候,孟轻云要苏俏再检查一下护身符,护身符完好。孟轻云又分别给了三人各一张灵符,让众人贴身携带,万一出现什么意外的话,这张灵符能及时通知到他。
房间里很安静,窗外的枝头,落着一对不知名的白色鸟儿。鸟儿望着窗前的苏俏,不停的叽叽喳喳,还不时的交首亲热。苏俏的脸上浮现出微笑,想到昨天在竹林前,孟轻云看着自己的眼神中那热烈的柔情,苏俏的心又开始激烈地跳动,脸上有些发烧。
白长海和徐真真出发前往刑警队,一路上,徐真真依然是冷冰冰地面孔,二人无语,气氛很是尴尬。白长海捋了捋头发,“小徐,我对你的不尊重和隐瞒,再次道歉,请你接受。”徐真真好像没听见。
“我很真诚地道歉,希望你能接受。”白长海感觉自己怎么有些低声下气了呢?平时在队里,哪个队员敢这样,即便自己做错了,道歉的时候,那一个个的,也是马上就接受了,怎么这个徐真真这么不知道好歹!白长海开始火拱脑门子,回去之后,想法把她调走!
徐真真依旧冷漠不语。
“徐真真,徐真真同志,作为你的领导,我认为你的态度不利于我们开展工作!”白长海气恼道。
徐真真转过身,“报告队长同志,我认为作为领导,在破案的过程中没有考虑到下属的安全,不但贸然把一个刚毕业的年轻同志放到一个危险的位置上,更严重的是,你并没有将危险的存在告诉你的下属,这样的行为,不是一个负责人的领导该做的,换句话说,你是不合格的领导。报告完毕!”徐真真瞪着白长海大声地道。
无语,无语,彻底地无语。
白长海被这个大胆直率地徐真真彻底震撼了,一个连持枪亡命徒见了都含糊的罪恶克星,铁血战士,居然在一个年轻的姑娘面前被彻底蔑视了。
“你,你..”白长海气地说不出话来。
“老白啊,你是不是太大男子主义了啊?”徐真真忽然拍了拍白长海的肩膀,深沉地说道。说完,蹦蹦跳跳地向前跑去,“老白,要想让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必须请我一顿大餐!”轻快爽朗的声音传来,白长海又是一阵迷糊,片刻后,白长海忽然笑了出来,“这个胆大的丫头,得好好收拾收拾她,要不还上了天了。”
公安局门口,女声:“大餐?”男声:“大餐!”
白长海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白长海和徐真真确定吃大餐慰劳大家的时候,孟轻云已经只身来到山下。
绕过海灵观,来到竹林,救起孟幽的地方已经没有任何异样。竹林里十分安静,只有竹叶的沙沙声和虫鸣。孟轻云四下搜查了一番,并未见到异常,正要走出竹林时,忽然发现一个身影出现在二十米以外。
从背影和体态判断,应该是一个女人。女人走走停停,似乎在寻找什么,孟轻云心中一动,遂悄悄跟踪在后。
那个女人在林中转悠了半个小时,忽然闪了一下,没了踪影。孟轻云一惊,迅速追了过去。除了竹子,什么也没发现,“不好!”孟轻云顿感不妙,疾速向林外冲去。
竹林外,空无一人,孟轻云心头疑惑,放出灵识,也是一无所获。孟轻云不敢多耽搁,连忙向海灵观后墙掠去。
海灵观后墙东侧,有一个小小的后门,孟轻云轻巧地打开后门,发现海灵观最后一排建筑,也就是入世堂所在,与后墙之间有着大概三米的距离,而入世堂正后方,种着一颗高大的榕树。
榕树树身粗壮,大概得两个人才能合围,而且树冠巨大,将入世堂完全笼罩在树荫之下。除此之外,与常见的榕树并没有什么不同。
孟轻云不禁伸手触摸树干,一股奇怪的力量从树身发出,阻挡了孟轻云的手。孟轻云微微一笑,凝聚法力,穿透了那股力量,指尖碰到树干的一刹那,槐树叶发出一阵抖动,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后袭来。
白长海和徐真真再次见到了李副队长,李副队长还是那么热情,这个干练精瘦的南方人性格却很像北方人。聊了几句,李副队长想了想,然后写了一个地址,“他叫张成,是一个老记者,曾经深入地采访过本地一个巫门,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你们或许可以从他那里了解到一些有用的情况。”
白长海和徐真真离开公安局,直奔张成家而去。按照地址,张成家住在一栋破旧的楼里,敲了半天门,才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背驼的厉害,一脸皱纹,带着厚厚的镜片。隔着防盗门,狐疑地打量着门外的白长海和徐真真、
“警察?调查案子?”老人的声音很沙哑。犹豫了一下,才打开了防盗门。
屋内昏暗潮湿,到处堆满了书和报纸,空气中除了浓浓的油墨味道。
孟轻云感到背后袭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来不及转身,跃上榕树,纵身跳出墙外。
墙外,赫然站着一个人,正是刚才在林中与孟轻云捉迷藏的女人。看相貌似乎是三十出头,又像是四十多岁。女人微闭着双眼,似乎并未看到孟轻云,垂到腰际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地跳动,浑身散发出一种奇怪的气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女人。
女人猛地睁开双眼,一道厉芒闪动,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偷入海灵观!”
“对不起,我来找清月道长。”孟轻云道。
“胡说,不正大光明的从前门进,却在后院鬼鬼祟祟的,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是莫愁派来的奸细。容你不得。”女人不由分说,右手一台,袖中一道红光射出,直射孟轻云面门。
感觉到一阵热浪袭来,孟轻云念道:“天地无极,道法归一!”一个巨大的太极档在身前。红光撞在太极上,停止不前,孟轻云却仍然感到一股炙热,对方的力量很是奇怪。
“哼,奸细!”女人双手相交于额头,十指反扣,空中念念有词。孟轻云见过孟幽使用过,很是诡异,只要印咒一起,对手无法躲避,不禁惊道:“焚天咒!”
孟轻云运转体内仅剩的元气,催动法力,布下道法净坛,将自己保护笼罩在一片青光之下。
女人冷冷一笑,“哼,果然是奸细!不过已经太迟了。”
孟轻云顿觉经脉中一股灼热,周身穴道中一阵刺痛,大叫一声,栽倒在地。
水声,是流水的声音。孟轻云清晰地听到了流水的声音。浑身疼痛难当,身前站立着两个身影。
“孟先生!”熟悉的声音响起。孟轻云吃力地抬起头,看到孟幽惊讶的面孔。
“怎么是你,孟先生?”孟幽问道,一个女人冷冷的声音接道:“他是那边的奸细!”
“怎么回事?师父,孟先生正是昨天救我的人啊!”孟幽诧异道。
“傻丫头,他们是一伙的,昨天那是给你演了一出戏而已。”女人道。
“啊?!原来是这样。”孟幽怒道。狠狠踢了孟轻云一脚,孟轻云痛的哼出了声。
“哼哼,让我看看这个奸细脑子里知道些什么?”女人看着地上的孟轻云,冷冷地说道,“丫头,为我护法!”
“是,师父!”孟幽答道,站立一边,凝神警惕。
女人盘膝而坐,双手交于胸前,拇指相抵,八指相扣,缓缓念道:“天清清,地灵灵,拜请五坛法祖神,赐予弟子双法眼,看天看地看魂灵,前来后往俱清明,急急如律令!”
孟轻云无力抵抗,只看到女人的眼中晃动着一片七彩的光晕,脑中一片麻木。
孟轻云仿佛回到了幼年,跟师父修行,然后入世下山,游历天下,再后来开茶馆,认识苏俏,来福建,参观****..一切记忆中的影像一一展现。盏茶功夫,记忆的影像一暗,脑中一清,又看到对面的女人依旧盘膝而坐。
女人缓缓出了一口气,略显疲惫,“丫头,给孟先生松绑。”充满歉意的眼神看了孟轻云一眼。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把这颗元灵丹给孟先生服下。我们错怪孟先生了。”说罢,缓缓地闭上眼,入静调息去了。
孟幽十分不好意思地解开孟轻云身上的绳索,“孟先生,我..我..我..”
“没关系,你踢得不重。”孟轻云抚了一下刚才被踢得不为,疼地哼了一声。
孟幽吓了一跳,眼眶中泪水打滚:“对不起,对不起,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竟然怀疑你。”
“没关系,是个误会。”孟轻云忍着周身疼痛道。
“你,你,你先服下元灵丹吧。”擦了擦眼泪,孟幽连忙道。
元灵丹入口即化,一股温热的香气顺津而下。丹田仿佛得到了无穷滋养,道道真气蓬勃而生,充满四肢百骸。元灵丹已完全吸收完,睁开双眼,却看到女人的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女人躬身道,“在下霍彩,请上师恕罪。”言语间十分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