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边等边聊,可是等了约半个时辰,就是不见一个人出来将他们迎进去。
饶是朱砂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有些不耐起来,朱家到底想闹哪样?又想给下马威?
正在思量着,门口就传来了喧哗声,“是哪个不长眼的把辆破马车横在门口,还不快让开!”
芙蓉和五娘回头一看,见是一辆垂着缠枝锦帘的马车停在近前,前头一个婆子和两个穿着体面的绿衣丫环正朝他们这边竖眉怒叱。
“谁不长眼了?”芙蓉等了半天本就心里有气,路那么宽这几个偏要说他们挡路,分明是找茬,“你们长眼的,就该往旁边一些进去,我家小姐可没挡你们的路。”
“哪里来的野丫头居然敢顶嘴。话梅,去掌嘴。”那婆子盛气凌人,开口就发难。
个子稍高的绿衣丫头上前就准备打人,五娘一步站在芙蓉跟前,朝那婆子谦卑道:“郑妈妈,我家小姐才从南渡回来,舟车劳顿,都还没辨清方向,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原谅则个。”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多年不见的五娘啊,差点都没认出来。”郑妈妈挑着一只眉毛满脸轻鄙,“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是十多年前吧?不知那次伤得重不重?可有落下病根?”
车内的朱景瑞听得双目怒瞪,他自然知道上一次五娘来朱府是因为他的出生来向朱家报喜,但是朱家连门都没让五娘进就给打得重伤了回去。
他一掀车帘就要出去,朱砂一把拉住他,轻摇头,“宅门生活不简单,你是主子,不宜与下人争斗,静观其变。”
朱景瑞恨恨坐下。
“劳郑妈关心了。五娘没事。”五娘诚恳恭声道:“马车里的是五小姐吧,奴婢给五小姐请安。”
“这哪里来的野狗也敢随便问本小姐安?也不看看这是哪里。”马车里忽然响起娇脆如鸟鸣的说话声,“话梅,把这些个来历不明之人赶走,没的挡路坏心情。”
“谁是野狗了?我家小姐可是老爷老夫人特意接回来的,你们……”
芙蓉一句话还没完,脸上“啪”地一声就挨了一巴掌,正是绿衣丫环话梅出手,“居然一而再冲撞五小姐,果然是嫌命长了!”
芙蓉被打得呆住。
五娘没料到对方如此不留情面,明明已表明了身份,五小姐还指使下人动手,分明是给小姐难堪。
她心如刀割。
而只这么一闹,朱府门前渐渐就有些路人围了过来,纷纷猜测这官家门口两方人的冲突原因。
“没想到我祖母和我爹的话还不如一只下人的手,可算是开眼界了。”
芙蓉挨打,朱景瑞要冲下来揍人,再次被朱砂按住——别人要欺人,让他们等在这门外半天,自己正火没处发。这一众人撞上来,不正好给自己消消火?
芙蓉挨的打是导火索,主子打回去低脸面,最能解恨的,莫过于把事儿闹大,叫对方主子奴才都没脸。
朱砂温声婉语地挑帘走下马车,对话梅和郑妈妈微笑道:“想必二位是朱家小姐的跟前人吧?既然你们这两个奴才敢把堂堂户部尚书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一手遮天,我想这朱家我也不必回了。一个恶奴欺主的朱府,没了人伦纲常,实在叫人失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