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上泪痕斑斑,眼眶中的泪水似落非落。夙玄轩探过手来,好似抚摸春日里还未开放的花蕾一样轻拂着我的脸。
他的手掌里有一层薄薄的茧,想是平日里练武时留下的。现在薄茧贴在我的脸上,让我的心里有种刺刺的异样感,泪珠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瑶儿……瑶儿不哭……”夙玄轩手足无措地为我抹着眼泪,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完。
我泪如泉涌,但只是低低地抽泣着。
哭,也有哭的技巧。你若不止地嚎啕大哭,只会引起别人的反感;可你若哭得伤心,哭得可怜委屈,又有谁会不怜惜?
点到为止。我见夙玄轩真的心疼了,便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如果我真的不依不饶下去,最后只会适得其反。
“瑶儿想陛下了……”我靠在他的颈窝里委屈地说。
他偏着头吻了一下我的耳朵,“朕也想瑶儿了。”
我的眼睛骨碌一转,贴着夙玄轩的耳边,把昨天想好的那几句话清楚地告诉他:“陛下可听见昨晚的风了?那是老天也在心疼瑶儿,就像瑶儿想陛下时止不住的哭声。”
“是吗?”他仿佛在笑。
我不高兴地嘟起嘴看着他,“陛下不信臣妾。”
“信。”他认真地说。
我敛了敛神色,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如果有风拂过陛下的脸,那便是瑶儿在想陛下;如果陛下听见风的沙沙声,那便是瑶儿高兴的笑声;如果风声猎猎,吹乱了陛下的衣袍,那便是瑶儿在因为思念陛下而伤心;如果陛下又听见了像昨晚一样的狂风,那便是瑶儿泪如雨下,需要陛下陪在我身边。”
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胸膛,神情真挚无比:“瑶儿不一定会永远陪在陛下身边,但清风常在,愿清风送情,有风在,便是瑶儿在陪伴陛下。”
夙玄轩失神般地望着我,忽然把我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我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他紧张急促的心跳。
他的声音沉稳,仿佛在极力掩饰着那份因在乎而生的恐慌,“我不要风,我只要瑶儿,我怀中真真正正的瑶儿。”
我正要答他,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一声,我俏皮地吐吐舌头笑望着他,“瑶儿饿了……”
甜香的小米粥里放了鲜嫩细滑的鱼糜圆子,精心搭配的几样素菜小炒清新爽口,夙玄轩说这可是他的御膳。
我满口生香地吃着,时不时望一眼夙玄轩优雅而不做作的吃相。
“有话便说。”他为我的碗里又夹了几根小菜。
我端坐好,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陛下赏瑶儿一件玉瓶吧,瑶儿想拿着去给贵妃娘娘赔罪。”
“这事朕帮你便好,你不用亲自去。”夙玄轩毫不在意地说。
我摇摇头,正色道:“陛下前朝事务繁忙,这些后宫之事瑶儿不想再麻烦陛下,再者,事情毕竟因臣妾而起,臣妾带着礼物亲自去赔罪,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贵妃娘娘定不会为难臣妾的。”说着,我眯着眼睛对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