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寒冷的早晨,近来这份工总总算是得心应手了,与谢云的关系也加深了不少。不过说来也很久没去过学校了。
今天店长庆祝开店多年以来营业额第一次突破他的期望值,所以休息一天,还多给了我这“功臣”点福利。
其实我只是借了学长他们的光罢了..
今天还是去社团活动室看看吧,或许有事让我做呢?
风澜醒了,呆呆的看着我。
“嗯?今天醒的这么早?我要出门,你要一起去吗?”
“啊..不去了,我也有事要做呢。洛雨今天休息?你们店长还为这种事放假诶..”
“哈哈..年轻人嘛..”我走向门口,“那我走了,早餐在桌上,今天我不一定和往常一个时间回来,你可以先~自己处理一下晚餐问题,那么,再见。”
穿行过枝枯叶落的枫树坡道,来到了学校。
校园中在各个区域各有活动的人,有人在试飞********,有人在写生,有人在制作模型。
这学校不存在什么放假及期末,但它统一收“作品”的日子快到了。说起来,我还没准备好交什么呢..
“学长们好~”我走进社团活动室打着招呼。“诶?刘叶学长,又是你啊?不..应该说怎么又只有你啊?”
他玩着游戏,没有看我,说:“洛雨啊?今天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呃..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事。话说学长你们快毕业了,张雨灵不是说要让我测试你们的‘作品’嘛?怎么现在还没动静?”
“嗯?哦,没事,还有半年多,慢慢来。”他依然专注地玩游戏。
“哦..。好,那我走咯。”
我走到校门口,正在思索去做什么,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谢云!?原来你也是这大学的人?”我惊道,“不过你来做什么?”
“嗯,大一新生。我是来找我姐的,你看到那个小贱人了吗?哦..你又不认识她..。”
“喂..你这么说你姐也太..”我正说着,飞出一个人影用手肘钳住了谢云的脖子,定睛一看,是谢樱。
“你小子!说谁是小贱人呢?”她来势迅猛,气势汹汹。
“啊!这特么什么听力!姐我错了!要挂了!要挂了!”
我默默退到了一边,过了一会儿,谢云活着走过来了。
“嘿..洛..洛什么来着,今天休息,我们找个地方聊天吧。”他一边揉脖子一边说,“不如就去那个,西云街的酒吧。”
“叫洛雨..不过为什么是去酒吧啊..”
我们到了酒吧,外部装饰繁多,黑色招牌上带着彩灯,玻璃壁上画着些许彩画,还有几句颇有道理的文艺语言。
内部,色调黑暗而四处光彩流散,虽其中人多而不甚喧闹。似乎是和聊天。这里的人似乎只是想要将灵魂溶在这一片黑暗与光彩中,以暂时忘却烦忧吧。
我们找位置坐下,他要了一杯鸡尾酒,我表示不喜欢喝酒。
“其实我啊,还是很有魅力的,你看,走过来一个美女。”谢云如此道。
“帅哥,你旁边这个位置有人吗?”她这样问道。
“没有,没有。”他如此回答,喜悦流于外。而后那女孩点头,把他旁边那个椅子搬走了。还不忘说句谢谢,真有礼貌。
我没忍住笑
我转头回来看谢云,发现他已是一副正经样了。“女人啊..我总会莫名其妙的有些讨厌..”
“啊?你是有什么阴影吗..”我疑惑道,“还是说你是同性恋..”
“咳!吾辈以前!..”他喝了一口冰蓝色的酒,缓缓说道:“也是交过不少女朋友的..也发生了..很多事。”
“哦?说来听听?”我饶有兴趣地说。
“嗯..前段时间有一个。她有洁癖..一般呢,掉在地上的东西就不要了。她为什么,现在没和我在一起呢?因为前段时间,我摔了一跤..”如此严肃的语气,让我竟笑不出来,他又喝一口酒,“我就不知道,这人的逻辑是怎么回事。既然这么爱干净还穿什么鞋啊?天天在地上呢。还穿什么衣服?出什么门?空气中细菌数以亿计,她身上照样!还会出汗,还要排泄呢,她体内还有血呢,哇哦!血污多脏啊!她眼睛上还盖着无数灰尘呢!怎么她还活着啊?她结束这一生,不就不会再有什么脏东西扰乱她了啊!矫情!”
..我觉得此女纯粹是为分手找借口,但我没开口。
“还有曾经的一个..她生气就可以随意撒泼,我如果心里不舒服或者生气..只要在她的面前脸色不好看了。嘿!她要来骂我!说我板着一张脸她不爽了!然后她又生气了!说什么‘我欠你什么啦?!’‘你不得了的很啊!’哎哟,真是气得我心塞!分了!是我欠你啊!欠你一顿乱拳啊亲!
..还有曾经一个,我玩手机,有人给我发了个笑话,诶,我看了,就笑。然后她看见了,就说我在和别的女人聊天!乖乖,不就是吃醋了吗?我就跟她解释,然后还把手机给她看,结果她硬是说我把短信删了,怎么解释她都不信!然后!她就特么的去拿菜刀了!说要么她剁了我,要么我杀了她!我就****,我特么真该下手。”他的语气十分强烈,然而却并不显得激动。“还有一个,她认为只要是她认为的就是对的,明明猜不出我心思还非要说她知道,乱说一气,然后就开始自己想象..真是什么都想得出,分了!
还有一个!她做了什么从来不问我需不需要,就自认为做得很好,自认为我必须感激她!即使我根本不需要!如果我不感激她的愚行,她就要哭诉了,多么苦大仇深!如何苦心孤诣!再见吧您呐!”
“这..”我微微有些无奈,“你这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唉,其实呢,这所有的‘前任’都有的问题就是认为,她所认为的就是对的。”谢云边说边苦笑,“也就是说..大不符女人,其实都有这毛病。再想想高中物理老师说的话:‘不要老是你以为!你以为的一般都要错!’难怪说很多女性不适合学物理..”
“感觉你仇恨很深啊..”
“没有办法。而且这世界,复杂的让人没办法不仇恨啊。”
“何以见得?”
“就像两个家长,两个小孩,一个梨,就会衍生一系列问题。”他杯中的酒已见底了,“首先,大一点的小孩A拿了梨,其家长A便会想:如果我的孩子拿了梨,那么必定会让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便让小孩A把梨给另一个小孩,B,小孩A会想:这是上级的命令,我若不听,不会有好下场。把梨给了小孩B后,小孩B的家长B又会想:如果我的孩子收下了这个梨,便会欠下对方一个人情,于是就又让小孩B还回,而此时小孩B想:我虽很想要这个梨,但若收下,回家必定要受罚,这一个梨不足以抵偿惩罚,所以给出,而收到梨的小孩A会因交际的礼仪推说不要,小孩B也因交际的礼仪说必给出。而在一番辗转之后,收到梨的孩子A的家长A因一开始占到了先机,又因此时状况已不尴尬,故而为了获得最大利益,他将挑选适宜时机开口,从而得到这个梨而又不让人感到有何不快。
故而这些表面上的礼义廉耻,其实都只是人为了自己而进行的剧烈思想碰撞的衍生物。”
“..我说,你是不是想太多啦..”我微微一笑,“有时候,人类有许多烦恼、许多困扰,不都是因为想太多吗?”
“嗯..其实我也知道这是想得太多所致,然而..当这种情况形成之时,它便已如同一个新的灵魂来到,从而占据我的思想。除非能有精神上的利刃将其杀死,不然我..可就永远无法控制我想不想多了。”
我听得有点迷糊,不过大致还是明白,“诶,你认识林沧吗?你和他有点..像,只不过他比较飘忽,你比较黑暗..”
“嗯..说来好像也是..只不过嘛,毕竟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行事准则,也有不同想法嘛。各有偏向很正常,谁叫我来自漆黑,又回归于漆黑呢~”
“哟,歌词!”
“识货嘛,挺上道的!”谢云一副惊诧又带着笑的表情,“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和你女友真的一次矛盾都没有?”
“嗯..我不是回答过这个问题了嘛,一次都没有过。”
“呃..这个..会不会是没历经风浪呢..”他自言自语道,“这么完美的女孩..不可能存在吧。但我又确实见到了..不对,可能是在一起经历的事情不够..诶!对!”
“对?喂..你在考虑些什么啊..”我看他自言自语的挺开心的,也没办法把他唤回来,于是向外望去。
或许..真的是经历的事太少了?我的心中不免产生了疑问。
一开始深信不疑的事,竟在几句话后就开始动摇。
我是该说,我太不坚定了,还是说心底本就潜藏着看不见的不安呢?
又或是..人类本就不坚定?